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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女军阀

作者:温暖的裸色 | 分类:古言 | 字数:62.1万

第257章 故梦难温神已离(五)

书名:最后一个女军阀 作者:温暖的裸色 字数:2085 更新时间:2025-02-10 02:14:02

鄂锦姿由苏长欢陪着在院子里赏樱。长欢见她难得笑意盈盈,尽情赏味着满园盛当其时的夏花,心情很好。她的笑容,春光明媚,风韵犹存,有些刺眼。

容悦卿已然走远了,长欢便不想再陪鄂锦姿闲逛,谁知刚欲借故告辞,就听鄂锦姿开口说道:“欢儿,额娘有一事想跟你商量,咱们娘俩到那边的亭子里小坐一会儿。”

“好。”长欢一边答应,一边揣度着鄂锦姿的想法,心想:难道我和容悦卿的事被她觉察到了,要来兴师问罪吗?

两人步入苑中凉亭,鄂锦姿支开丫鬟婀娜,叫她去准备些茶点,随后扯着长欢的手坐下,对她说:“欢儿,你是否还记得从前奉天来的那位‘神算’甄甲真?”

长欢点了点头,应道:“自然记得,他是钱大帅生前最为信任之人,我在奉天的时候经常能见到他的。”

“正是。”鄂锦姿颔首,接着问道:“那欢儿是否还记得他来奉天时说过的那些话?”

长欢蹙了一下眉,心想:怎会不记得?那些话其实都是我授意甄甲真说的。但她却故意装傻,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母亲指的是什么话?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已记不大清楚。”

鄂锦姿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那次他来奉天是为钱希临相看你的命格,看是否和他家少爷相合。结果看出你竟然是千年罕见的‘真凰’命格,长大是要做女皇帝的。为了使‘真凰’不发挥克夫属性,他还开天眼找到了瓜尔佳俊喆那个‘青木’命格,让他克制你。”

长欢打断鄂锦姿的话,说道:“啊,我记起来了,也是因为这件事,后来我就搬到珞璎阁和俊喆一同生活了。只是,您为何突然提起这些?”

鄂锦姿略显激动地按住长欢的手,说道:“欢儿,这个甄甲真算命极准,就因为曾相中钱希临会登上万人敬仰的高位,才跟着鸡犬升天的。当初他说你是做女皇帝的命,额娘还有些疑信参半,毕竟这话太过惊骇了。可是后来我看着钱希临一步步登临大元帅之位,方知自己目光之短浅。加之你竟能带领一个小小的寞愁寨将黑龙江督军鲍叔臣赶出齐齐哈尔,甚至挤走他占领整个黑龙江,可见甄甲真所言非虚!”

“母亲,您说这些究竟是何用意?欢儿还是没有听懂。”长欢对鄂锦姿的意思其实心中大约猜到了些,却一味故作懵懂,欲擒故纵。

鄂锦姿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欢儿,自从你回来,额娘便一直在为你筹谋。我说为你重新安排嫁入钱家你不肯,不过也好,钱斯年那小子福薄,不见配得起你。如今你和那‘青木’命格的瓜尔佳俊喆也分道扬镳了,前路可说是一片坦途,再也无人可阻。有朝一日,你一定可以荡平乱世,成为至尊无上的女皇帝!”

“这……”长欢故作惊恐,踌躇地说道:“可是,我如今已是一无所有,孑然一身。当初江枫死时把一切托付给我,我却弄丢了寞愁军的兵权,无法为他复仇。像我这么无用之人,还谈什么荡平乱世,收复天下?”

鄂锦姿了然一笑,劝慰“女儿”道:“别担心,有额娘在,我已经为你想到了最好的出路。况且,你现在没有了瓜尔佳俊喆的掣肘,大可发挥出全部实力,一飞冲天。”

长欢张大眼睛问道:“母亲说的是什么出路?”

“督——军——府。”鄂锦姿拖着长长的尾音,重重吐出三个字。

“督军府?您是指咱们吉林督军府?”长欢蹙眉问道,“可是,姐夫才是督军,要说带领吉林军征战四方,将来登临帝位,也应是姐夫才对。况且,他百年之后,不是还有俊喆这个亲生儿子吗?怎么也轮不到我呀。”

鄂锦姿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向长欢说道:“卿哥他,其实只是我的傀儡而已。你也知道,流谪会势力庞大,控制着整个吉林军,而我,才是流谪会真正的主人。”

她拍拍长欢的手背,接着说道:“从前咱们女子地位低微,总要依附男子为生,却也有女皇武氏逆势而为,成了江山之主的例子。更何况如今时代大不相同了,都在倡议男女平等,你也是瓜尔佳氏子孙,是你阿玛鹤鸣的嫡女,为何不可继承这将军府?至于那俊喆,说到底也不是姓瓜尔佳氏的!”

长欢心中不禁冷笑:原来她是要把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切都交给我啊!本来我还打算通过离间她和容悦卿,让他们内斗来瓦解两人在吉林军中的势力,从中渔利。没想到这下好了,她竟拱手送上,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等我把一切都攥在手中,便是鄂锦姿的死期。到时我就可以把这些都交给喆儿,完成我的使命了。

不过,做戏要做足,长欢虽然心中窃喜,面上依然继续假装犹豫,说道:“可是,如此一来,母亲和姐夫的关系,岂不是……”

鄂锦姿摇了摇头,望着天上舒舒卷卷的浮云,有些惆怅地说道:“欢儿,你不知道,权力其实是个十分可怕的东西,它能把人送上高高在上的云巅,也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迷失本性。它能给你想要的一切,也能轻易将这一切毁掉。曾经我以为只要把权力握在手里,便能为所欲为。但渐渐我才发现,当你拥有了别人都在觊觎的东西,那你便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会成为你的敌人,所有人!”

长欢看着鄂锦姿,若有所思:“当你拥有了别人都在觊觎的东西,那你便成了众矢之的……”是啊,当初我不就是因为拥有了容悦卿,才成为鄂锦姿的敌人,被她用残忍的手段陷害致死吗?她刚刚说的话,意思是自己已经因为权力失去了容悦卿的心吗?成为她敌人的“所有人”是否就包括这个她挚爱的男人?

两人各怀心事,相顾无言,桌上的茶点就像她们的心一样,在不经意间慢慢冷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