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女军阀
作者:温暖的裸色 | 分类:古言 | 字数:6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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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往世鸳鸯已化蝶(五)
晚宴过后,钱斯年照例被安排在碧珍苑住下。躺在床上的他,辗转反侧,一想到长欢今日居然再度拒绝他的求婚,不禁郁愤难舒。
苏长欢,明明是你欺骗我在先!不管是不是沈嘉祥逼迫,你先是留书断情,又假死出逃,一点都没想过先跟我通通气,害我以为你真的死了!现在居然倒打一耙,反而怪我“背叛”?而且明明就是在意我,还死不承认!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念及于此,钱斯年从床上翻身起来,向外间的勤务兵吩咐道:“通知家里,把景睿送过来!”
这一夜,不眠的又岂止钱斯年一人?
容悦卿在书房里整理着府中账目,偌大一座督军府被鄂锦姿掏了个底朝天,半个月过去了,眼下已是捉襟见肘,独木难支。若再无进项,他只能着人将整座府邸抵押出去,才能继续维系部队的开支。本以为钱斯年的到来可解燃眉之急,却未成想他竟要以长欢作为交换!
人在作出选择之前总要先权衡利弊。若答应钱斯年的条件无疑是实现了利益的最大化,可是却违背了他做这一切的初衷。他为何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督军府和吉林军的权利?还不是为了实现清扬的遗愿,把这一切从鄂锦姿手里抢回来,然后交给俊喆。
但如今,他既已知道长欢就是清扬转世,又怎会本末倒置地用她去换取那些于他无足轻重的权利?
想通了症结所在,容悦卿豁然开朗地合上令人头疼的账本,将它丢在一边,起身挑着一盏灯笼往珞璎阁而去。
到得珞璎阁,他发现长欢的屋子依旧亮着灯。
今日发生的事情如此令人措手不及,长欢自然也睡不着。一想到钱斯年,遏制不住的甜蜜就会化作嘴角一抹弯弯的笑意,令人面色赤红,心动加快。多年未见,钱斯年更加挺拔俊朗了,从前玩世不恭的纨绔态度被一种成熟稳重的军人气派所取代,眼神中不时透露出睿智的光芒,令人刮目相看。
过去,他对她说会保护她,让她有什么事情都依赖他,她只觉那不过是小孩子的逞能,丝毫不放在心里。但是如今,她竟然产生了将自己托付给他的念头,哪怕只有那么一丝,对于一向独立自主的苏长欢来说也已经是难以置信的进展了。
但她还是无法放任自己跟随本心,她没有可以为所欲为的资本,她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了:儿子、仇恨、家国、弟兄……甚至还有“前夫”。所有这些无一不牢牢羁绊着她向斯年靠近的脚步,让她只能站在原地,裹足不前。
可是,即便她不能向前,斯年还是一步步地来到了她的面前,只等她拉住他伸出的那只手。一切都已经水到渠成,她还有什么理由踌躇不前?就放任自己这一次,难道不行吗?
“咚、咚、咚……”房门被叩响,将长欢从纠缠不清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下意识地问了一声:“谁?”
“小婉,是我。”容悦卿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突兀而遥远。
长欢知道,他一定是因钱斯年之事来的,可是自己根本还没有主意,不想再被他搅得更乱,因此冷淡地应道:“这么晚了,姐夫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就等明日再说罢。”
容悦卿微微沉吟了几秒,开口说道:“清清,我什么都知道了。”
长欢身子一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根本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姐夫,你又在说胡话了!我知道你不希望我答应斯年,眼下我也没有说要答应他,你给我些时间,容我仔细想清楚不行吗?”长欢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容悦卿的声音透着一丝威胁,说道:“你心里清楚,我没有说胡话。有些事我想最好还是你我关起门来悄悄地说,否则,我在此宣扬出去,你恐怕也不愿意罢?”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姐夫请回罢。”长欢继续故作姿态,说道。
容悦卿笃定地笑了一下,朗声说道:“清清,你可以不认我,但是我们的儿子——俊喆,难道你也打算永远不认他吗?”
听到容悦卿这么大声地说到“俊喆”,长欢简直气结。要知道,俊喆就住在这珞璎阁里,屋子紧挨着长欢这间,如果被他听到,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她忽地一下拉开房门,将容悦卿拽进了屋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关上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说过,我就是我,不是姐姐!”
长欢仍然试图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容悦卿已经无法继续配合她将这场戏演下去了。钱斯年的到来使他方寸大乱,尤其当他发现长欢看斯年的眼神和当初清扬看着自己时一模一样,浓浓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住了他,生怕一不小心便又会把心爱的女人弄丢了。
“清清,其实那天你和鄂锦姿之间的对话我在窗外都听到了,是你自己亲口承认就是清扬的。我总以为,你不肯认我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一直没有戳穿。但是今日,我若再隐忍下去,你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清清,你是我的妻子!”容悦卿激动地说着,然后便要上前去强吻长欢。
长欢从未见过这样的容悦卿,从来没有!记忆中的他,总是白衣胜雪,冷淡出尘,似乎任何事情都无法牵动他的喜悲,永远一副笑意温润、举重若轻的样子。原来,他也会激烈,也会着急,也会为求之不得而发狂!
“放开我!”长欢猛然推开欺近自己的容悦卿,大声喊道。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她已经无法接受容悦卿对她的亲近,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抗拒着,寒毛竖立起来发出听不见的嘶吼,而这一切和那夜在落月岭下钱斯年亲吻她的时候截然不同。身体有时候比心更加敏感,心给不出的答案,身体自会告知。
她爱的是——钱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