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师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许多妖怪甚至都没看见他的踪影，他便已经离去。

仅仅是一击，击杀了一头自远古留下的尸山产生的骨妖。

他的实力早已通天绝地，不然也不至于能封印当年的逆君。

等到他再回到鬼妖道的身边时，常衡已经苏醒。

鬼妖道一幅成竹于胸的样子，让天道师忍不住侧目：“你准备了什么手段？”

“添彩的苦头喜而已，你就看好吧。”’

鬼妖道刻意卖了关子。

事实上虽然这些日子里天道师一直和鬼妖道在一起观看常衡的动向，但鬼妖道却从没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天道师。

看戏嘛，要是知道接下来的流程就太没意思了。

“那好吧，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老婆？或者是什么时候能回去也行。”

“早就和你说了，别急。”

鬼妖道告诉他：“这场旅途对你来说是一场最大的磨练，你虽然已经将提前所有的磨砺闯过，但是最后的时间依旧不变，这就像是你给自己找的另一个磨练了，只是变成了炼心而已。”

天道师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言。

然后鬼妖道说：“反正他最后是比你先出去就是了。”

“我掐死你！”

天道师拿手掐住他的脖子来回晃动。

不过这些都算是日常的打闹了，天道师不会对他这位朋友真下杀手地，这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常衡站在大地之上，眼里泛起迷惑。

这片大地和他昏倒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成片的草地被泛起，大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冒着裂痕，就好像被天雷洗礼了一遍一样。

“怎么会这样？”

常衡心中不解，难道在我昏迷的期间，发生了什么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迈出脚步，前去寻找下一个有生机的部族，在开始屠杀之前，也许他能够问到点有用的信息。

可是前行五十里，他竟然一个妖怪都没看见，大地上有不少被劈碎的妖怪尸身散发着焦糊耳朵味道，可是常衡却找不到一个洞窟。

“怎么回事？”

他目光一扫，看见了一处陷地，大地塌陷，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十几米深的大坑，泥土里还可见到有带着血肉的白骨，鲜血将一片片土壤染红。

“洞窟塌了？”

常衡内心微震。

“难道在我昏迷的期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一路探寻下去，百里之内，四座洞窟全部被雷电击穿，甚至还有一个以前常衡不敢招惹的大部族，可是都塌了，里面的妖族及时搬走，只有少部分的妖族被砸成碎肉。

但这也足够震惊的了，要知道这可是百里疆土，竟然都被翻覆成了这样，这该是一场多么浩大的劫难啊！

常衡并没有第一时间将罪魁祸首联想到鬼妖道身上，因为鬼妖道至今的手段都是直接以强硬的措施去逼迫常衡磨练己身。

“难不成这里遭了天祸？”

他一路走出去很远很远，终于见到了一头妖怪。

轻而易举将之擒下，那妖怪却反而主动开口，冷笑不已：“嘿嘿……染指逆君魔血的怪物，你很快就将死去了，等到它们解决完那个灾厄的败类，下一个就是你！”

“灾厄的败类？”

常衡眉头微微皱起，果真是因为有什么事情，才使得这片地方变成这副模样。

“它干了什么？这方圆百里的大地都是它的手段吗？”

常衡有些心动，万一是个收单通天的怪物，说不定可以帮他解决鬼妖道的事情，无论怎么样，现在只要他能杀掉鬼妖道，处理好和鸢?的联系而不连累到她，就可以安心去死了。

他是真的没了任何活下去的念头，已经造成了这样无边的杀孽，又亲自将罪恶的灵魂全部加诸在己身，常衡实在是没了一点活下去的念头。

结果那妖怪只是嗤笑道：“不过是一头愚蠢的败类而已，也不知怎么就招来了雷祸，中域的大人都派出妖兵来探查了。等到通天台搭建完毕，向上天请罪之后，将之分食，接下来就轮到你了，你跑不掉地！中域的大人比你想象的强大！”

“你的废话真多。”

常衡直接揪下它的脑袋，将它一口口吞下。

将这头妖怪吃下，常衡摇身一变，魔焰缭绕之中，他竟然化形成了那怪物的样子。

这是常衡最近琢磨出来的一种法门，压根算不上什么高深的技巧，只能在潜伏打探的时候起到点作用。

妖族自然基本有点道行的都会用这样的法术，却都不屑于用罢了。毕竟在力量至上的群要面前，能有的战斗都是用双拳正面解决，变形术改变身形是想干什么？见不得光罢了。

但是常衡不在乎，他没有妖的心，只是过去看看，顺便给自己找一顿反胃的“大餐”。

再往前走，妖族渐渐多了起来，这些妖怪并未离去，而是在雷劫处驻留，常衡上前打听才知道，原来它们真的想要搭建一座通天台，将招来天祸的怪物推上去祭天，然后分食，最后再举行死斗来化解恩怨，然后各自散去，寻找合适的地方再开洞窟。

所谓的死斗就像是了结恩怨的决斗，打到双方满意，就算是化解仇恨。

死斗是一对一进行的，不限场次，这也使得这种死斗经常一半就是持续好几天，甚至常有部族一次死斗结束，半个族都没了，妖疆历史上最严重的的一次，是一个部族直接被打光了，全死在了死斗台上。

当然，这种决斗带来的结果……很微妙。说是化解了仇恨，但其实下次见面，只要再生事端，就又会变成两族不死不休的局面。

常衡当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只是随口就问了出来，但是那妖怪说完之后，忽然露出意思诡异的笑容。

“你，怕是不是我妖族之辈吧？”

常衡心头微微一跳，嘴上仍道：“怎么可能，我只是年少失去家族长辈，而后深居山林，对妖族诸多习惯了解不多而已。”

“哦？”

那妖怪直接朝常衡探爪：“让我来试试。”

无奈，常衡只得摘下那妖怪的脑袋。

强忍着作呕之心吞噬妖怪血肉的同时，常衡心中忍不住感慨：“看来混入妖族也不简单啊。”

不然他何至于问个问题就被看破？妖族有太多太多基本的习俗是他不知道的了。

再往前走，常衡见到几只妖怪结伴而行，本想混进去和它们一同上路，顺便打探打探情况。

结果走了半路，有妖怪问起常衡的居住，常衡随口说自己是自北而来，那群妖怪又翻脸了。

“你压根不是我们妖疆妖怪！你是哪里来的！”

常衡化出本体的同时心中感叹万分，怎么这又给我认出来了。

魔焰汹涌，他以最小的波动将几头妖怪统统格杀。

其实这完全怨不得常衡，妖族和人族大相径庭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妖族这么个直截了当的性格，只要感觉你不对劲，直接就挥着爪子上来给你一记了，管你是不是，杀了又怎样。

后来前面的妖怪渐渐多了起来，常衡就不再怎么敢主动和别的妖怪搭讪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是在接近那座通天台了。

魔气虽然助长了常衡的暴躁了力量，但是他的理智还是占据上风，深知现在自己处境的情况。若是在这边稍微闹出点什么，很有可能就会被那些妖怪知道，到时候引来的妖族众多，可真不一定是他能应付得了的。

常衡慢悠悠走了半天，终于见到了那通天台。

那是一座九十九米高的石台，用最普通的石头搭建，带表最淳朴的敬意。

数以万计的妖怪在下面群集，一片妖山妖海，将前路挤得水泄不通，导致常衡很难靠近到最前面。

不过还好，所谓的招来天祸的怪物也没出现，看来那群妖怪还需要准备一阵子。

“你们这一族，等到决斗的时候可千万别怂！”

“谁会怕你们，就怕到时候你们族的妖怪都会变成我的食物。”

“狂妄，我期待你的实力和你的嘴一样强大。”

……

各族妖怪议论不止，甚至有的已经开始讨论关于决斗的事情了。

常衡不敢说话，只能悄悄坐在一个巨大妖怪的背后，竖起耳朵去听诸妖的话语，从中获得有用的信息。

“挺说啊，那个妖怪血液不纯，是个下贱的败种。”

“对，这样的不伦不类之物，不招来天祸真是见鬼了！”

“她还是个软弱之辈，这点才是真叫我气恼的，堂堂妖族，竟然不停落泪，这像什么？真丢我们妖族的脸！”

……

看来妖族的族风比我想的还要严格啊。

常衡在心头感慨，这些妖怪难道真的不哭？他就不信在残酷的刑法面前它们能坚持住不屈服，这世上的人谁能遭受痛苦的无边折磨？

至少常衡打死不信。

“你是谁？”

瓮声瓮气的声音忽然从常衡头顶传来，就像是打雷一般震耳。

四周的妖怪目光也很快投来，常衡抬起头，发现却是那头巨人一样的妖怪。

“在我的背后栖息，好大的胆子！”

常衡心里一沉，知道坏了，到了还是给自己招来祸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