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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不知年

作者:山河欢 | 分类: | 字数:83.3万

第二百五十四章 初交锋

书名:此去不知年 作者:山河欢 字数:2121 更新时间:2024-11-12 03:07:20

那一夜,那书生还在温书,心间仍旧有些愤然。白日里自己在茶楼说的话,又有哪一句是说错了,那些人还要来捂他的嘴。现在就连北蛮子都已经看出来咱们这西陆的不稳定了,不是应该更要让皇上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吗?

身为臣民,这才是对皇上的尽忠啊。

手里的书看不下去,他干脆就把那翻开的书往桌子一放,回身重新寻了一根大蜡烛,在快要燃尽的那蜡烛上点亮,又将新蜡烛的底部一下按在那旧蜡烛融化的蜡油上。

做完这一切,他晃眼看见窗外似乎闪过一道黑影。他紧了紧衣袖,起身就拉开了卧室的木门。

正在门外的暗卫看见面前的木门被打开,跟里面的书生大眼瞪小眼的一照面,在书生尖叫出声之前,一个手刀劈在了他的脑后。

等书生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处空荡荡的房间里。房间的装饰古朴而奢华,只是门窗紧闭,他试着去拉了拉房门,才发现门窗都被人上了锁。

他用力的摇着面前紧闭的大门,不停的大声喊着:“有人吗?有人能听见我说话吗?放我出去!”

纵然他把那扇门拍的震天响,也没有人回应他的喊声。喊了老半天才颓然的回到房中的桌子前面坐好。

整个房间的光线昏暗,只桌上亮着的那支蜡烛能照亮那方寸间的位置。窗外依然是黑黢黢的,只偶尔的风会带着树影在窗上晃上几晃。

他摸了摸饿的咕咕叫的肚子,不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自己是刚被抓过来,还是已经抓过来有一两天了。

这抓他的人也是,抓他过来过后连面都不漏,也不知道到底有何意图。

一瞬间,书生的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起来。

站在窗外的宋锦书,一个人孤零零的立在院中的树影下,望着从房间里光线映照的投在窗上的人影发着呆。

就是这么一个连秀才都不是的穷书生,在那闹市中的茶楼说出了那样一番整个京都的大小官员都不敢说的话。

他自然知道那些话是不是真的说破了他的心思,也知道当前局面最应该做的,就是选秀纳妃。

只是,他总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他嫌弃的从来都不是选秀这件事本身,而是一想到又会有新的女人进宫就出自本能的烦躁。

当时的欣冉带着周家水涨船高,才有了无恶不作的小周相。若是他再纳了妃过后,又会是京都的那一家大臣从这京都脱颖而出。

现在朝中局势好不容易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他实在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来打破当前的局面。

更何况,他若是实在觉得闲下来了想找个人说说话,他还有欣冉呢。欣冉现在只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却又不能主动跟人说话。正好,他可以将自己那些阴私的,见不得光的念头都全部共享给她听。

现在的欣冉之于他,就是整个世界最安全的树洞。而且,他永远不用担心,他的秘密会由欣冉说与第三人听。

在树影下站了大半个时辰,直到看到房间里的那书生好似累了一般躺到床上,才向前迈步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那扇紧闭的大门。

刚躺倒的书生听见开门声,如同弹簧一样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就连忙朝着门前跑去。

身后的烛光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将从房间外走进来的那人的身影遮了大半。

宋锦书看着满脸紧张防备神情的书生,直接开口说道:“杜仲,京都人士,年十七,父母早亡,靠街头卖画和替人写折子这样的营生为生。”

“你是谁?”听到来人如数家珍的报着自己的信息,杜仲吓了一跳,声音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向前迈的步子停了下来,有些惊惧的一步步往后退着。宋锦书每往前一步,他就惊恐的往后退上两小步。仿佛他对面站着的,是什么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

宋锦书答非所问,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你不是最能言善道嘛,怎么,原来胆子竟然这般小?”

“你……你这是什么道理,你抓了我过来……我难道还不该怕吗?我问你是谁,你也不开口,我自然是……”

“想不到你居然如此的识时务。”宋锦书低声笑了起来,这样的一个人算不算的上也是能屈能伸?

“你是皇上的什么人?我现在这又是在哪?我可跟你说了啊,当时可是好多人都听见我说的那些话了,若是我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肯定会有损于皇上的威名的。我劝你还是趁着大家都没发现之前,赶紧把我放了。我杜仲也大人有大量,就全当这事没发生过,绝对不与你们计较。”

见宋锦书眼神平和,并无杀意。那杜仲才大着胆子开口与他周旋道。万一自己运气好真把他忽悠住了呢,自己不就能逃出生天吗?

宋锦书听完他的这番话,也是不恼,甚至还点头附和道:“说的不错,这杀了你嘛,确实是有损皇上的威名。可是,这要是放了你,你要是再在茶楼一指点江山,好像对皇上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听他如此说,那杜仲连忙在脸上挤出几分笑意来:“这位大哥,你看咱们都是这西陆的人,四舍五入那可不就是一家人嘛。我那天纯粹就是醉了才大放厥词的,初衷不都是希望咱们西陆未来越来越好的嘛。”

“哦?醉了?”

“那可不,当时我都说了不喝不喝,同桌的却一定要劝我喝上几杯,这不才出了事嘛。我向你保证,等我这次回去过后,我一定把这酒给戒了,这张嘴我也发誓一定管的严严实实的。”

“就你这张嘴还想严实?据我所知,当日在那茶楼你可是只要了一杯最便宜的毛尖,那你倒是说说,你饮茶又是如何醉倒的?”

听宋锦书如此一说,杜仲脸上的假笑就僵了下来。他艰难的扯了扯唇角,才让脸上的笑意不至于彻底敛去。

他尴尬的笑了笑,才对着宋锦书说道:“说了这么半天,你都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