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越是平淡，贾贵越是心急如焚。

事情的主动权，貌似不再贾贵这一头。

被动之下，贾贵自然落在了下风，被对方拿捏的死死的。

“你想怎么样？”李向阳在贾贵有些语塞的时候，出人意料的开了口，其身形也在说话的时候，越过了贾贵。

“我以为你李队长还会继续装糊涂，说实话，我挺好奇的，你一个堂堂的武工队队长，身上穿着侦缉队狗汉奸的服饰，且与青城市人人闻名的狗汉奸贾贵混在一块，让我猜猜，是你李队长在表演，还是贾贵在演戏？”

“随你怎么想。”李向阳在越过贾贵身形一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朝着那个人说道，语气也是听不出好，听不出坏。

依着李向阳与他的交情，应该是好的。

可是不晓得为什么。

李向阳隐隐约约之间，感觉到了一股子不安。

那里不安？

李向阳不晓得，他就是本能性的觉得这个人出现在这里，还用刀杀死了丁二赖皮，就不是一件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李向阳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他说过，一个字都没有提过，所以他也不应该晓得这件事，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可是现在。

他偏偏出现了。

还一刀干净利落的杀死了丁二赖皮，如何不叫李向阳感到担心。

“李队长，别这么冷淡啊，我们之间的交情，不应该这么冷漠才对。”来人苦笑了一下，顿了顿，把目光从李向阳身上转移到了贾贵的身上，然后一口叫破了贾贵伪装的身份。

即贾贵卧底者的身份。

“合着青城市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被贾贵给欺骗了，贾贵不是贾贵，而是一个戴着面具的贾贵，欺骗了小鬼子，也欺骗了我们这些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贾贵什么时候不是贾贵了，我贾贵可是青城市侦缉队队长。”贾贵没有理会对方，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狗汉奸。

“贾队长，我其实是佩服你的，你不惜背着汉奸的骂名，战斗在鬼子内部，是好样的，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来人似乎陷入了一种矛盾的态势中，他眼神中忽的泛起了一股子令人心酸的眼神来。

心酸眼神中，贾贵失了方寸，说了一声，“我们是同志，你跟我是一样的，我装狗汉奸，你装小老板，都是戴着面具做人。”

“不一样。”来人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之前的我，跟你贾队长是一样的，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在是之前的我。”

贾贵和李向阳各自对视了一眼。

心中齐齐咯噔了一下。

他们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听出了来人话语中的那种含义。

之前的我，跟你贾队长是一样的，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在是之前的我，以前一样，现在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该不是？

贾贵与李向阳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点。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李向阳问了一声，他要弄清楚对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看看对方知道多少李向阳不知道的内情。

这一点。

很重要。

原本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事情，但却连续出现了两个计划之外的人，说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关注之下。

什么时候开始关注的他们？

为什么关注？

“老李，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其实跟你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一样的。”

李向阳和贾贵听闻这句话。

心中又情不自禁的咯噔了一下。

事情坏菜了。

对方明摆着冲着黄金来得。

这些黄金，可是战士们的救命黄金，是用来买药的。

不容有失。

李向阳是为了这个而来，这个人也是为了这个而来吗？

有些不怎么像。

他给贾贵一种阴暗的味道。

贾贵脑海中，泛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脸色不由得变得很是冷淡。

“原来上级首长还有后备计划。”李向阳可不晓得贾贵脑海中泛起了问号，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声，“这样一来，这批黄金便更加的万无一失了，有你帮我，我放心。”

这句话。

是答案。

同时也是试探。

算是李向阳心中疑惑的一个总结。

“我很想说是，但是我们之间的交情，容不得我欺骗你，我出现在这里，并不是执行上级首长交代的任务，而是我跟踪你李队长前来。”来人停顿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有些低沉，细细品味起来，他语气中分明有着一丝小小的惭愧，而惭愧中还夹杂着一丝落魄和无奈，“我要带走这批黄金，不是用它们来买药，而是我自己要用。”

李向阳后退了几步，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眼睛中满满的都是震惊。

这话！

这话像是一个十多年老当原该说的话嘛。

一个十多年老当原的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这般充满了自私味道的话语，竟然从一个十多年老当原的嘴里飞了出来，一个字不漏的钻进了李向阳的耳朵中，也钻进了贾贵的耳朵中。

如何不叫李向阳感到震惊。

“你没有开玩笑？”李向阳发问了一声。

他的口气有些苦涩，看样子，李向阳已经猜到了答案，只不过出于某些目的和想法，在阿Q般的自我否决着。

“我从不开玩笑。”来人朝着李向阳回答了一句后，脸上泛起了矛盾的表情。

这种矛盾的表情在其脸上持续了十多秒钟，抬起头，瞪着李向阳，咬牙切齿的朝着李向阳一本正经道：“我来这里，就是要带走这批黄金，我一个人要用这批黄金。”

“你来这里，就是要带走黄金，一个人要用这批黄金。”李向阳喃喃着，他的表情很是失落。

“嗯。”来人嗯了一声。

“九叔，林九，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林九嘛？”李向阳朝着一刀杀死丁二赖皮的九叔，用很是沉闷的语调，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哪怕你欺骗我也好，但是你却偏偏没有，为什么？九叔。”

“老李，谢谢你还将我当做战友，人有时候不能犯错，一旦犯错，便在没有了回头路可走。”九叔回答着李向阳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