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你说的老先生......你刚刚见过无崖子？”

李秋水听到少年口中自语，顿时连声喝问道。

少年见李秋水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道：“我......我叫刘四儿，无崖子？我不知道啊，刚刚——”

还未等刘四儿说完，李秋水衣袖一拂，已经到了刘四儿身前，双手轻轻一拎，刘四儿已经不受控制的被其制在手中。

“快！快说！你看到了什么？无崖子说了什么！他......他还会来吗？”

听着李秋水疯魔一般的声音，刘四儿浑身一颤，手腕被对方擒住，只觉得生疼的同时，浑身一丝气力都没有。

“苦也，看来是个疯婆子，偏偏武功奇高。”刘四儿不敢反抗，连忙开口道：“前辈且冷静，你要问什么我有问必答就是。”

李秋水见这少年虽然略有惊慌，但是谈吐依然冷静，心中躁狂也收敛了少许，毕竟是和师兄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李秋水微微放松了劲力：“你如何碰上的无崖子师兄，他又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过我？快如实道来！”

刘四儿心中苦笑，眼前之人已经语无伦次了，自己的小命在对方的一念之间，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张和善的笑脸：“前辈所说的无崖子我并不知道是何人，不过我之前确实在这观音庙中遇见了两个老先生，当时我正在庙中练剑，两人携手而来，其中一人似乎有腿疾，被另一个老者搀扶着。”

“奇怪的是，搀扶的那人反而更加老态，而有腿疾的老先生虽然也长须三尺，根根斑白，但是面如冠玉，无半丝皱纹，真是风度闲雅，鹤观童颜。”

“是了！那就是无崖子师兄！搀扶的大概便是苏星河那厮了。”李秋水喜不自胜，连声催促：“快！然后呢？”

“他们两进门见我练剑，那鹤观童颜的——也就是前辈所说的无崖子老先生便说，清风十三剑被这少年使得如此生疏，却依然有几分剑意，看来是个练剑的好苗子。”

“我初接触武学，听到老先生这么说，喜不自胜，见其形貌更心知对方是前辈高人，自然想请对方指点一二。”

刘四儿说到这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见李秋水听得入神，于是继续说道：“我恳请老先生指点，但是老先生却笑了，说自己已然半废之人，寻常武学却是不能指点我，而本派绝学——”

少年脸上露出一丝苦闷：“老先生说我形貌不够俊朗，自然也不能传授。”

李秋水却是笑了，打量了刘四儿一番，笑道：“是了，你这小子虽然长得还算顺眼，但是想要达到师兄的要求，可是远远不够。”

“前辈说得是，不过相貌乃父母所给予，我自然也没有办法。”

刘四儿继续说道：“我本是一客栈跑堂，机缘巧合才得到一部剑法，练之觉得前所未有的快乐与自在，但是练了几遍，又隐隐觉得这剑法有良多不通之处，但是苦于没有更精妙的剑法，自个儿摸索总是不得门道。”

“难得碰到两个高人，我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于是我便斗胆提出，想用一物向无崖子老先生换一套好剑法。”

李秋水失笑：“你小子真是异想天开，师兄身怀的剑招都是武林绝学，哪里是你这小子能够换得来的。”

刘四儿认同的点了点头，道：“小子当然自知身无长物，但是机缘巧合之下，我得到一物，却自觉足够换一套剑法了。”

“哦？是什么？”

刘四儿沉默了片刻，看着李秋水神色，又不留痕迹地扫过李秋水扭曲变形的腰腹，才道：“寻仙令。”

李秋水一惊，擒住刘四儿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寻仙令？！你真有这天赐之物？”

刘四儿痛的皱了皱眉，但是忍住没有哼出声来：“自然不敢欺骗前辈，若是前辈有意，这寻仙令亦可以献给前辈，只需要一套精妙剑法即可。”

李秋水顿时心动不已，刚想出口，突然想到自己的伤势，不由苦笑一声：“呵，仙缘，仙缘。”

“若不是这仙缘，我也不会来这中原，落到如此田地。”

“不过，若不是来了中原，也许这辈子都不知道师兄还活着的消息吧。”

她喃喃自语了片刻，终于洒脱了一般，直接放开了刘四儿的手腕，道：“你继续说吧，所以，无崖子师兄答应了？”

刘四儿摇了摇头，道：“老先生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我看得出他对这寻仙令颇为在意，但是我当时没有将寻仙令带在身上，而是藏匿于某处，见老先生姿态，我便决定先取了寻仙令，当面请求。”

“如此说来，师兄也是为了这仙缘才出山了。”李秋水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所以，等你取回寻仙令，师兄已经离去了。”

“可惜，可惜，你这小儿武功稀疏，确实不像是能持有天赐之物的模样，师兄自然不会将你的话放在心上，不然我兴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刘四儿也苦笑道：“正如前辈所说，我已经全力奔赴了，但是藏寻仙令之处甚远，等我赶回来时，便只看到前辈在此了。”

“寻仙令，关乎着仙缘，你这小儿就这么舍得拿出去，只为了交换一部剑法？”

刘四儿面色认真，道：“仙缘自然诱人，但是我有自知之明，即使我有这寻仙令，也不过怀璧其罪而已，还不如换成剑法。”

“武艺才是行走江湖的根本，和虚无缥缈的仙缘相比，自然切实的精妙剑法更为实在，而且，等我练成绝世剑法，寻仙令自然可以再找。”

“哈哈哈哈哈。”李秋水大笑：“你这小儿，倒是看得分明。”

“不过，看你言语谦逊有理，原来也是心高气傲之辈，你以为只要有精妙剑法，自己就能够成为绝世高手吗？”

刘四儿丝毫不介怀李秋水语气中带着的不屑之意，道：“我初出江湖，没见过多少高人，但是，论剑法的话——”

“我觉得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