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过年的北京城终于迎来了不再低调的时机，快要过年了，大街小巷之中都是地摊，都是吆喝买卖的商贩。

大早上，买早餐的商铺里漂出阵阵白烟，热腾腾的包子新鲜出炉，南来北往的客商脚步匆匆，他们都要赶着回家过年，赶着大年初一能回去和家人相聚。

团圆似乎就是人们追求的心理安慰，总是希望回去能够吃一个团圆饭，可是永远吃不上团圆饭的人就是尚可行。

他并没有走路，而是赶着一辆破旧的马车，马车很旧，破破烂烂的，甚至车轮上也有损伤，转动起来一晃一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尚可行就坐在马车中，马车不需要车夫，可是它依然知道要走那一条路。

马车走的很慢，并不是因为马不熟悉道路，而是尚可行想要感受一下往日老京城的气息，这样的气息是少有的，和以前的感受并不相同，他深刻了的知道现在的京城一景不再是自己的天下了，如果换做是昨天自己还是可以风风光光的出来游玩，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现在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他是无轮如何都没有想到，本来是想要在外面害掉香满天和侯慕白，还有就是皇上，可是到现在他们竟然都好好的活着，可是自己的这双腿却没有了，这是他最不甘心的。

目光从车窗之中望出去，看到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依旧是老石板，依旧是老房子，依旧是熟悉的街道还有两边那古老的树木。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让他眼目眨动了一下。

他在感受着一种气氛，那就是陈生的气息，他在寻找着一种味道，那就是陈生的味道。苍白呆板的脸上始终都没有一点笑容，他知道如果遇上了陈生他们之间就是一场血海战斗，这样的一场战斗，到最后只有一个结局。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是尚可行觉得他不会死，他会好好活着，并且顺利拿到那把宝剑，然后一展雄风，成为天下传说，是的，只要能够杀掉陈生他肯定会成为一段传说，毕竟现在陈生是一个传说，那么杀掉他之后，自己毕竟成为传说中的传说，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中总是非常高兴，毕竟这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京城的人们没有人知道在这样一个破马车之中坐着的究竟是什么人，更加的不会有人相信这样的马车之中坐着的就是曾经在东厂叱咤风云一时的那个年轻人，甚至他们还觉得这样的马车太破，连看上一眼都不想。

……

……

在另外的一条街道上也总默默的走着一个人，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要饭吃的乞丐，身上穿着的衣裳很久，也很破，现在是快要过年了，人们都是穿着干干净净的新鲜衣裳，准备迎接新年，可是这样的新年号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是有一个使命的，那就是在这个京城之中监视着香炉，看看她有什么举动，甚至就是随时就要把她抓捕掉。当然，并不单单只是她一个人，在这里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充当汪相思的眼线，看看整个进程之中谁在搞破坏，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来到了京城，他都是要一一禀报的。

托着蹒跚的步履在漫无目的的走着，确实是漫无目的，每一条街他都要游荡，每一个小胡同他都要光顾，在寻找着安全隐患，可是他觉得在自己的监视和保卫之下，整个皇宫城是安全的，没有什么人敢过来。

酒如海的酒量是很大的，长长一个人到小酒店中买醉，很多小店当然知道这个并不缺钱的乞丐，所以他在这个北京城之中非常具有名气，整个京城的人都能够注意到他这一个乞丐是喜欢天天逛街的。

这天他并没有喝酒，所以没有醉，他觉得这天应该有人回来到北京城，并且还不是一般的人物，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开始在京城之中寻找，游荡的身影并不是非常匆忙，只是缓缓的走着。

他的头发很蓬乱，就像是很多天都没有洗过一样，就在他信不走过一条大街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辆破旧的马车，这样的马车看起来并不起眼，可是他能够感觉到里面坐着的人并不是一般的人。

毕竟对方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惊人气息，他能明显感觉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在什么时候，似乎马车之中的那个人也看到了他，并且脸上的肌肉开始抽动了一下，但是马车上的那个人并没有一点紧张情绪。

当酒如海看到马车坐着的那个人的之后，他的脸上逐渐浮出了神奇的颜色，可是这样的颜色消失的很快，可以说是稍纵即逝，依然变作往常的样子没看起来亲切而又冷漠，他们的目光直视相互的看了一眼便转开了，就是这样的短短一眼，他们就已经看出来对方的心境了。

他是酒如海！

他是尚可行！

但是他们都没有呈现出那样激动的情调，毕竟他们曾经是同僚，曾经都干着汪相思办事，即便是现在他们依然是替着汪相思办事的，只是现在尚可行出事了，此刻他们两人在一步一步的接近。

尽管酒如海是在步行，尽管上课想坐在马车之中，可是他们依然是在相互前进，距离越来越近，几乎快要碰住了，可是依然交叉开了，就在他们相互交叉的那一刻，都是没有看着对方的。

酒如海忽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地板上方才那位老奶奶扔下的仇酸菜叶，淡淡的说道，“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

“回去吗？”

“我还在考虑！”

他们之间就相互说了四句话，但是他们的内心世界是想通的，知道对方的心理都是在想什么，毕竟酒如海清楚的知道尚可行是有苦衷的，是有疑虑的，是有彷徨的，是他拿到了汪相思汪大人想要的莫邪剑法，并且还偷偷修炼了，这样的事情可以说就是死罪。

但是宽宏大量的汪大人并没有和他斤斤计较，而是选择了原谅他，并且召唤他回来，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但是汪相思说过的人都是算数的，说不杀他就是不杀他，说原谅他就是原谅他。

但是至于尚可行会不会相信，那真的很难说，毕竟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一剑并不光彩的事情，不知道见了汪相思汪大人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算是他不傻自己，难道自己还有脸面去见他吗？

自己没有杀掉陈生，更加的没有拿到莫邪剑，这是一件令他感到沮丧的事情，现在他的唯一目标就是要找到陈生，然后拿到莫邪剑，至于去不去见汪相思汪大人他还没有想好。

”那就要到哪里去？“酒如海还是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天空中的太阳，似乎对方是要到天上去的。

”我还没有想好。“尚可行继续着他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酒如海问。

”因为想要寻找一个人？“

”谁？“

”陈生。”

……

……

“干什么？”

“杀他！”

“哦，很好。”

“好什么？”

“我想要请你喝酒！”

“我的这双腿断了，很怕人。”

“我不怕。”

“那好，咱们哪里见？“

”就在前面的酒楼。“

”你先走！“

……

……

某处酒楼上，某处雅间中，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打扮邋遢的乞丐，另一个是没有双腿的残废，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只有他们开始喊叫服务员的时候，才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菜有两碟，酒有两盏。

没有人动筷子，也没有人动酒盏。

“为什么不想回去？是害怕汪大人吗？“酒如海一针见血的说，他是一个爽快的人，尽管有时候并不爽快，可是今天他却爽快了。

尚可喜看着身边的酒杯，还有酒杯里面干裂的清酒，说道，”八年了，我在外面漂泊八年了，没有人知道我的苦衷。“

”不，我知道，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在外面瓢泼的人，只是我活的比你潇洒。“他们两人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剑法练成了没有？“酒如海没有什么顾虑的问道，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装的人，能够说出来这样话的人是真性情。

”练成了，只是剑没有拿到！“尚可行面对这样的大人物，也是坦率的。

”所以你想要到这里杀掉他，并且拿回莫邪剑。“酒如海喝了一杯酒，脸上的表情如常。

”说的对。“

”到现在找到他没有？“这是酒如海的话。

”暂时还没有，因为我刚刚来到这里。“尚可行也喝了一杯酒，感觉到一股浓烈如火的辣味像一条线般的流入腹中。

酒如海并没有告诉他陈生在什么地方，只是淡淡的问道，“为什么不去见见汪大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会杀我吗？“尚可行问的非常干脆。

”不会！“酒如海回答的也很干脆，甚至比他问的还干脆。

”为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