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文华集
作者:姬子梦 | 分类: | 字数:46.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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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笔友范希文
拜访范仲淹,姬长卿最为重视,还特意翻阅了本朝和《礼记》。
按照礼节,拜访范仲淹必须提前下好拜贴,在拜贴中写明拜访事由,约好时间等。
《礼记·曲礼上》记载:“太上贵德,其次务施报。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因为,人际交往是相互的、对等的,所以从礼的视角来看,礼尚往来才是合乎礼的要求的,同时从现实效果的角度而言,礼尚往来也是可以产生巨大的情感回报的。这种“礼尚往来”的原则主要是在身份相同或相近的主宾之间实行。
《仪礼》有《士相见礼》一篇专门讲述入仕的士初次去见职位相近的士的礼节及贵族之间交往的杂仪。这些士人的相见礼仪,对民间交往礼仪有较大影响。
在传统社会,由于沟通不便,拜访无法提前预约,一般都是登门拜访。根据周礼,客人第一次登门拜访时需要带特定礼物,称为“贽”。一般士人之间互相拜访以雉(野鸡)为贽;若是下大夫之间拜会要执雁为贽。后世则演化出各种形式的见面礼。主人应在再三推辞之后笑纳见面礼。客人走后,主人一定要将那份礼物送回去作为回访,否则就会失礼。这是主宾第一次见面的礼仪规定。尽管这种程式化的士相见礼未必能在后世完全通行,但其中所体现的互相谦让、互相尊重的精神却在后来的宾客之礼中得到传承。
姬长卿作为“文王周公圣贤”之后,在礼仪方面一直都极为注重,不想因为自己而失了先祖的名声。
周人好礼乐,姬长卿在礼乐方面,也在不断学习进步,如今对于礼乐方面,也算半个内行。
范希文如今官拜四品,按照礼制正属士大夫的范围,以士大夫之礼,拜访范仲淹即显得庄重,又不至于失礼。
明道二年,冬十月十四,宜出行访友,是日,汴京微雪,微风相伴。
姬长卿身穿一袭素色长袄青衫,头带小冠,覆履系带,去掉玉佩,手持一卷书盒,身旁两位长随护卫皆是提前沐浴更衣过的,一人手提雁,一人手提文风四宝,皆是较好的笔墨纸砚。
寻到积文巷,范仲淹早早便带着弟子王冲在巷头迎接。
姬长卿有些惊讶,不过在看到王冲后,倒也明白了。
范仲淹见姬长卿果然如王冲所说,依照古礼前来,他即感到荣幸,又感觉到高兴。
姬长卿快速踱步上前,范仲淹也加快脚步上前,两人见面,并未说话,只是互相打量着对方。
待打量好对方后,范仲淹、姬长卿随即一笑:“丹文果然是年轻俊杰也!”
姬长卿也连连笑道:“希文兄,方正君子,儒雅随和!”
“邠州范希文见过丹文贤弟——”范仲淹行礼行得很真挚,一来这是他们两人第一相见,二来范仲淹对于姬长卿依古礼拜访自己,认可自己是士人很是感激。
姬长卿见状,连忙还礼:“梓州姬长卿,表字丹文,见过希文先生!”
“丹文,你我虽此前并未相见,可却互有书信,在信中引为知己,何以今日得见如此生份?”
“希文先生乃儒林文坛大家,我不过幸晋之人,凭借着几首不入眼的诗歌粗文,才在有些许文名,今日前来拜访希文先生,也是厚颜登门请教的,怎么好失礼于先生。”
“丹文,何需妄自菲薄,你本就有才学,只是此前并未好好整理,彰显于世,如今苦心整理,也该让世人瞧瞧丹文的才学了,我虽痴长丹文十几岁,可在我看来丹文与乃是好友、知己的关系,非是晚辈与长辈的关系。”
“再者,丹文在见闻、谋划上,不知高出范某多少?昔日的《西北兵患书》至今如雷音贯耳,振聋发聩!”
“若谈请教,该是范某,向丹文请教才是!”
王冲眼见两人相互寒嘘推诿,又见雪花飘落在二人衣物上,随即提醒到:“恩师、先生,此地不是叙旧的地方,眼下正值寒冬,小心风寒,不如请到里面叙话吧!学生也好为恩师、先生奉茶伺候。”
也多亏王冲提醒,姬长卿这才想起来,自己虽然衣服穿的厚,可范仲淹为官清廉,一年的俸禄,十之六七都用来买出,救济他人了。
为了这次迎接自己,他还特意翻出了这一件没有补丁的夏衣,可如今却是冬天啊!
姬长卿见状,连忙取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范希文身上,范希文欲躲,可王冲却帮着姬长卿按住了范希文。
“这是内子,亲自逢制的披肩,希文身子单薄,在丹文心中,敬重希文先生如师如兄,希文若还认我这个贤弟,就请披上吧!”
姬长卿的话说得很重,范希文准备取还袍子的手,一下子便怔住了。
范仲淹终是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保护好袍子。
这是冬天很冷,但范仲淹的身上,脸上却渲染了温柔,范希文感慨:风雪虽是无情,披挂在我身,但有丹文送我的暖春袍,这个冬天也不在寒冷。
姬长卿与范仲淹二人,在这晚上彻夜长谈,两人或谈论国家大事,或谈论教书育人,或谈论理想抱负。
范仲淹心怀天下,心中以大宋子民,苍生福祉为已任,姬长卿很佩服他的这个的伟大理想。
但姬长卿又为他的前景感到担忧,他心中容不下污垢,这是理想主义文人的通病。
人人都称管仲贤,可为何管仲贤明会被传颂这么久呢?
管仲的贤能,不仅在于他能治理好齐国,辅佐齐侯九合诸侯,更在于他能藏污纳垢,容忍小人,只要他们不损害国家、君王的利益,管仲可以不管不问。
自皇帝制建立以后,皇帝为了行驶自己的权力,与官僚、士大夫、地主相互联合,共同压迫农民、商人、工人等弱小阶级。
它们通过官僚制度、礼法制度、科举制度,来层层削弱万千百姓的实力,生怕他们又来一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