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叹了一下，无奈地看了纪安夏一眼，拉上书包：“没事，一会儿就干了。”

纪安夏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轻声问道：“你没衣服了？”

程慕寒点点头。

纪安夏瞬间有些赧然：“对不起，我不知道。”

程慕寒的手悄悄绕到她身后将她揽在怀里：“没事，你先睡会儿吧。”

“要不然我去厕所换下来给你吧，”纪安夏皱着眉头捏了捏程慕寒的衣服，手上瞬间湿漉漉一片，“你的衣服太湿了，这样不好，不是你说的容易感冒吗？”

程慕寒见纪安夏很坚持，于是说：“现在厕所有人，等会儿没人了你去换下来。”

说完，他取出纪安夏的衣服递给她。

纪安夏接过衣服，目光落在车厢前面的指示牌上，过了几分钟，红色字体变成绿色，她就抱着衣服钻出去，然后往厕所走去。

车厢连接处有许多中年男人站在那里抽烟，所以那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味儿，每当人从面前走过时他们就齐齐转过头来望着对方，阵势有点吓人。

纪安夏在那些人的注视下打开厕所门钻进厕所，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确认门关好了之后才开始换衣服，正把衣服换下来，突然列车一个踉跄，厕所门嘭咚一声响，好像有东西撞在上面，纪安夏吓得心提到嗓子眼，里面套上自己的衣服，打开门跑出去。

幸好位子并不远，她快速回到位子上喝了一口水，心仍旧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程慕寒接过她递过来的衣服，看到她脸色苍白无比，关心地问：“怎么了？”

纪安夏全身战栗着，摇摇头：“没事，你去换衣服吧。”

“真的没事吗？”程慕寒有些不放心。

纪安夏抬起头，给了他一个苍白的笑容：“我有点困了，先睡一觉。”

“好，那我先去换衣服了，东西搁在这。”程慕寒指了指自己的座位，对纪安夏说。

纪安夏趴在桌上，点点头，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白天发生的那一幕，这一切都让她心有余悸，她几乎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程慕寒很快就回来了，他看到纪安夏趴在桌上眼睛闭着，似乎已经睡着，于是很小心地坐下，将湿衣服用袋子装好放在书包里面，便也开始闭目养神。

深夜的火车车厢并不宁静，有人看剧，有人谈笑，有人打呼，还有人睁着眼睛发呆，注视着别人的一举一动，待你蓦然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时，也许会被骇一跳。

纪安夏并没有睡着，她把头歪在里侧，虽然看不见身边的一切，但她知道程慕寒回来了，也知道程慕寒大概已经睡着。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过，快要十二点了。

本来不出意外，他们现在应该在华阴市等待第二天的晨曦，如果不是她的话，程慕寒会有一个美好的十八岁生日，在华山上，和美丽的景色一起，迎接朝阳降临，可是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让她一点心情也没有，一点也不想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