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也没有死过，不知道自己猜想的是不是真的……

也许就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毕竟连小宫女和太监们都不把自己当回事了，这个太医却细致的照顾自己，喂自己吃药，他多心已经多到了有类似的幻觉了。

王太医看够了之后，将食盒中的药碗取出来放在一边。

又十分小心的，温柔的妥帖的将李僖抬了半个身子起来，让他坐在那里，开始给混混沌沌的皇帝喂药。

王太医很是耐心的一勺一勺的吹凉了汤勺中的黑色的苦药汁水，一勺一勺的慢慢的往李僖的嘴里送着。

每一勺都极费时间和力气，但是他一点也没有觉得麻烦和烦躁，极为耐心的，慢慢的一勺又一勺地喂着，好像这件事情是一件庄重而重要的事情，必须不折不扣，没有差错的完成。

他细致的程度甚至让一直负责伺候人的宫女自叹不如，连每一勺药之后，拿着巾子给皇帝擦拭嘴角的动作都无可挑剔。

一炷香烧完了之后，才将将将一小碗黑色的草药汁水灌完，王太医将药碗妥帖的放在了盒子里。将给李僖下巴下面垫着的布巾子给撤掉。

又小心翼翼拢着李僖的脖子，轻轻的将他背后的褥子去掉，搬了下来让他平躺着。

王太医的让李僖躺下来的速度很慢，好像生怕李僖是个易碎的瓷器，碰着了磕着了一样。

放平的那一瞬间，王太医拢着李僖脖子的手没有松开，就这么近距离审视着他……

又是刚才那种像是看死人一样，冷漠大不敬的眼神。

李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呼出来的气就吹在自己耳朵旁边，很真实……

也许这不是幻觉呢，李僖也斜着眼睛审视着这个五十多岁的太医，心中想到。

“圣上……你还记得娇娇吗？”一向沉默少言的太医突然开口了。凑在皇帝李僖的耳边，悄悄的问着。

娇娇是谁？李僖用自己仅剩的一点能拢起来的思绪想着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想不起来了，难道是自己曾经宠幸的某一个宫女吗？

王太医从李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疑惑，好像瞬间就懂了他的疑问，于是像是回答李僖的疑惑一样，开口继续说道：

“娇娇，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是我的独生的女儿，我唯一的一个孩子，你自然不会记得我们这些小人物了。也不会记得她曾经做过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

李僖的思绪又开始散开了，往日里生活中的一幕幕像是散在水里的碎纸片一样，零零散散的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赵瑾云一颦一笑的样子，对着自己娇俏的说话的样子，他们依偎在一起时肌肤相亲的触感。

王娇娇是哪个？皇后身边的侍女？

赵瑾云扭过头来唤了一声，娇娇。旁边一个宫女服侍的小婢子微笑着低头应了一声。

李僖仔细的回想着那个宫女长什么样子，可是他记不起来了，只觉得跟其他的宫女并不无不同。当时他还是认得的，但是后来就记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