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八方命榜·神煞鬼仙大义命寡，八方人现世事将变

“自周王听闻夏桀舍利具有复国之用后，便组建诛杀殿四处追查残害，宁枉勿纵。诛杀殿是一个暗藏的杀手组织，为保民心不乱，名义上分封诛杀为诸侯国，国名曰护周国。几经战乱先后被兼并过，也被俘虏过，但终究保持着国中国的自主权。一千年来未曾间断过，共历二十三位国主，你是第二十四位，如今能够强大而富有的屹立在那里巍然不动，不得不称赞，诛杀殿却有他们的管理治国之法。”命尧道。

“承载先人之宏志，张扬后辈之骄狂。任凭风雨飘摇，我自岿然不动。不求千古垂青，但求问心无愧。”南宫迟回应。

“神煞与鬼仙聚合了，世事要变了……”命尧望着秋央与南宫迟。

“神煞与鬼仙？就是八方榜中南北两个方位吗？”秋央问道，她曾听小草提过。

小草道：“自古天地万物均以八卦方之，八方八个方向各个朝向不同，志向不同，命运不同。先天八卦将人之运气结合，形成这八方命榜，以解释各类人的命运方向。北方神煞，南方鬼仙，西方怨祭，东方魂渡；东北方孤星，东南方业灵，西北方涅盘，西南方挂碍。”

命尧点点头，叹声道：“紫薇星亮，南海水涨，太白雪融，八方人现。世事要变了……”

“你们一个，本是神体神尊滋养万民，却不受束缚，惯不得旧礼，化神为煞，凶杀那些以神为尊的腐朽，孤注一掷，正所谓神煞，曰：生来亲友巧无缘，步步生死赴悲欢。高堂知己结红鸾，难过天煞孤星关。”命尧望着秋央，灰白色的眼珠随着上下贴合的白色睫毛转动，看得刺透人心。

“你们另一个，本出地狱魔鬼摄人心魂，却偏偏爱好体恤人心，感受疾苦，一念之间化鬼为仙，不畏黄粱，不负初心，不求千古垂青，但求无愧于心，是谓鬼仙，曰：历尽沙华滂沱，奈何缘少情多。一念菩提一世陀螺，半生夙愿半生婆娑。”命尧低声说完，目光还停留在南宫迟身上，弯起嘴角，像是一种佩服笑意。

人人皆知，命尧断言乃是命运的昭示，准无虚发。此刻秋央与南宫迟均是眉头紧锁，化神为煞，化鬼为仙，不神不仙，不煞不鬼，终究都是意志相投、苦厄命运。从断言中听得出，秋央一个天煞孤星的命，终得不到亲人朋友相守，而南宫迟也是下半生缥缈婆娑，俩人心里不禁有了低气压式的沉思。

南宫迟打破沉默：“命尧临危断言，晚辈自然感激。只不过，我终究是信我自己的。若是现在真随了那断言的心思去过活，恐怕才是真应验了；若我能随心而行，就算是逆天逆命，也会有另一番景致。”语毕，望了望秋央，坚定而果毅。两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都已经在一起了，未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秋央也坚信点头，走到命尧身旁：“南宫迟说的对，既然世事要变了，那命运自然也会变，不管结局怎样，永不言悔。”

南宫迟嘴角勾起一丝满意，见秋央问道：“命尧先生，我想知道一些事情，向您请教下……”

小草紧忙道：“对，老头子，你别再披露什么断言了，吓人不说，还要你命嘞！我现在命令你，不准再做什么对于未来的断言占卜了，你现在回想一下以前的事情，对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跟东君婆娑有何关系通通老实交代！”小草站在命尧身后捏捏他的肩膀。

“可否容我吃点东西再说，小祖宗……”命尧对着小草撒娇道。

“对啊，咱们出去聊，这里又暗又潮湿，出去出去……”小草嚷着。

从密室里走出来，外面已经天黑了，鹅毛大的雪已经悄无声息的积到了膝盖深，搀扶着命尧到客房，又同轻衣、寒衣两位师姐弄了些晚饭，几人吃完也已经夜深了。

饭后，命尧有些头晕便先睡了。答案就在身边而急求不得，越来越内心焦躁的秋央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竟在窗口望着飘雪，望了一夜。而南宫迟则是见秋央房间的灯在清晨熄灭之时，倒在床上闭上了眼。

第二日，雪停了，晴空万里，昏睡了一个时辰的秋央，走出房门，一片晶莹透亮的白墙白瓦白雪地，另她这颗焦虑了一夜的心，稍有安缓。

吃过早饭，秋央与南宫迟一同来到命尧的房间，却被小草拦了回来。

“命尧他身子不大好，头疼嗜睡，想是在那昏暗的暗室里也受了不少熬煎，他说再让他睡一会……”小草道。

秋央欲要闯进去，心里想着无非就是几个问题，两盏茶的功夫就说完了，怎的如此拖沓，莫非这命尧有意避而不见，想要逃走亦或者是后面有了什么别的圈套，等着时辰到了再让自己跳进去。

越是想的多，越是焦虑烦躁，这一切虽然只在秋央的内心里上演，却被南宫迟一眼看穿，拉着欲要爆发的秋央，对小草轻声道：“那你让命尧老先生先休息，等他醒了，你来唤我们……”说罢便拉着秋央离开了。

来着秋央来到疏月观的后山，那片潮汐湖已经被冰封了，南宫迟站在湖面上，蹲下去，攒了一个雪球，然后在湖面的积雪上翻滚，不一会就滚成了一个大大的球。

双手抱于胸前的秋央，虽是第一次见南宫迟如此肆意洒脱的在雪地里玩耍，但并让她心生应和，而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趁热打铁，得到更多的线索，毕竟年关将至，时间真的不多了。

想着想着心里越是生气，一转眼，南宫迟已经堆个一人高的雪人，立于湖心之处。

秋央见南宫迟与雪人站在一起，面向他笑而不语，便大喊道：“南宫迟！你还有心思玩？”

南宫迟也学秋央双手抱于胸前，道：“你是担心他逃了或者死了，眼看到手的答案便没了对吗？！”

秋央不语，将头扭向别处。

南宫迟坚定道：“我能明白你，我就是这样生活过来的。你且安心，他只是在考验我们。”

“相信我。”南宫迟团了一个松软的雪球，扔在比这寒冬还冰冷的脸上，秋央只觉得雪花溅了一脸化为水珠，斜眼望着南宫迟，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笑的这样天真无邪。

秋央斜腰下身，飞步冲向南宫迟，一手滑到雪里迅速揉了一个雪球，朝南宫迟扔去。迅猛的进攻，让南宫迟早已敞开了逃跑的步伐，还不忘一手伸进雪堆里继续攒着雪球，实时完成反击。

静静的湖面静静的雪，被两个孩子一样的人闹腾得热闹非凡，飞天遁地的本领在雪地中施展开，激起漫天雪飞，柔光之下更是波光粼粼，七彩照人。两个身影不住穿梭在雪堆里游刃有余，在飞舞的裙角边上起起落落的雪花漫舞，犹如仙人仙境，好一出打雪仗的仙姿漫舞。

“南宫迟，命尧说我是天煞孤星命，在我身边的人非死即伤。自从我出了疏月观，我师傅、隐娘、我娘的尸身、丁子、知音、胭脂甚至还有下落不明的小叔祖……他们都……”

“夏秋央，你给本世君听好，这辈子我都不允许自己离开你，也定会康健的活在你身边！而你，要做的就是，平安的看着我兑现诺言。”南宫迟目光坚定。

一颗被伤透的心，似是也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没有涟漪，起码此刻是心满意足的。

上一刻，还是满负深仇大义凛然滔天；

这一刻，才是忘愁九霄云外情满人间。

***

索性听了南宫迟的劝诫，秋央在疏月观里褪去焦躁，到往日生活学习的天书地阁待上两日，望尽成千上万的书册，她曾以为这便是天下的历史留念，却不知天外天大无边。那个只在一方书阁纸上谈天下，而又只顾自己烂漫天真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听两位师姐说，婀娜一个人在幽州，关了红楼，却继续开那水粉店和裁缝铺子，凭着往日的关系也算是一番红火，时隔着年节之时，还亲自来疏月观送些时髦的衣裳过来，也是顺便打听自己的消息，聊作安慰。

轻衣和寒衣拿来了两套婀娜专门为秋央定制的衣裳裙襦，还再三叮嘱是承袭了丁子的成衣风格，秋央定会欢喜。

挑了一身大红色的金丝镶边云锦绒裙穿上，既轻薄方便又十分保暖。秋央不禁嘴角一弯，好一个用心的婀娜，好一个“承袭了丁子的成衣风格”，一想到丁子，她脑海里随时浮现的是那个紫袍道人的样子，因为丁子便是他扮作的，一时竟不知是喜是悲。

“秋……”南宫迟敲门而入，秋央一身红装，金色鞶带，腰间两条紧挨着的金色琉璃串子串成的流苏带子很是亮眼。

南宫迟本也是对衣着十分讲究的人，今日自己也换上了一身暗红的龙纹锦绣袍子，不禁低头看看自己又望望秋央，俩人倒是默契的十分登对。顿时嘴角上扬，咧到耳根：“秋儿，命尧叫我们过去，该是要开口了……”

秋央也来不及再欣赏比往日更帅上几分的南宫迟，只顾着往外跑，被南宫迟拦住，方听见身后的轻衣寒衣叫着她：不披上件斗篷，怕是会冻着了。

【画外音】

小草：命以传唤我为佗罗，可是要我独自旋转，终不得他心。即便如此，不负一身正气，亦不负秋央不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