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的白墙冰凉，所有的声音都很『乱』。就好像他们学了五年的习，突然有人推翻了整个物理学大厦一样。

有什么东西戛然敲了下来，以绝对真实的角度。不管你接不接受，它就那么赤『裸』的存在，根本无法忽视。

许书棉知道，杨尧定然是看过证据了。她慢慢蹲了下来，双目空洞。遭遇巨大冲击的时候，人常常会懵。

就像顾攸跟她说分手的时候，她完全觉得自己听错了，如果不是听错了，那就是在做梦。

夏南用手机偷拍女生上厕所？许书棉前五分钟还认为这是个笑话。可是杨尧告诉她，这都是真的。

“方延他们知道吗？”

宋茆凉声问，如果方延和大头他们知道了会怎样。

现在他们不得不信了。

夏南为什么突然把头发剃光，为什么一直戴帽子，为什么不来补课，为什么在ktv待了一会就走，为什么退学……

所有的一切，都真实地击打着她的神经。

杨尧扶额，“我去叫延，你们先去校长室，我爸在那等着。”

他知道，告诉方延是特别煎熬的一件事。让他向宋茆和许书棉开口，他就已经按捺不住情绪了。

可是没办法，如果不这样，他们可能连送别夏南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们的校园生活里，他们的朋友里，会突然空缺一个人。那个人带着猜疑和疑问离开，留给他们的是永远也想不通的疙瘩。

甚至，他们可能永远也不知道，夏南是不是真心和他们做朋友的。

所以，杨尧要说。

宋茆和许书棉直接去了校长室，对着杨明雷坐了五分钟，杨尧就敲了门。

所有人都紧紧闭着唇，甚至想要闭上眼睛拒绝接受。杨尧红了眼睛，死死地攥着袖子。

“都坐吧。”杨明雷轻轻关上了门，正对着一群学生。

“你们都是和夏南关系好的同学，我想这件事情应该让你们知道。”

杨明雷叹了口气，他告诉杨尧的时候就是百般措辞。他也年轻过，他也有最熟悉的同学。那种信任源于日日相处，共同抵抗压力的微笑。

“其实这件事情，不是学校想要偏袒谁。因为你们都是孩子，你们都还有大好的明天。出于对受害女生的保护，学校不会公开。他手里所有的影像资料，也都被销毁了。”

杨明雷句句语重心长，众人都直着身子听。听到他的影像资料，宋茆觉得心尖被猛地撞了一下。那些资料，都是他偷拍来的资料。

但是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想知道，夏南到底怎么了。

“证据充足，他本人也承认了。他爸爸来了学校，第一时间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确诊他存在极重度焦虑和……『性』心理障碍。”

他说得很慢，眼角的皱纹里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夏南那孩子，跟杨尧一般大。杨尧高一的时候没什么朋友，就他和宋茆许书棉愿意跟杨尧玩。

“这是心病，他控制不了自己。可能你们都不知道，他有多舍不得你们。他一句都没问过自己会不会被开除，他一直跟我说，说你们谁总不吃早饭，谁语文不好，谁老爱上网……”

之前的几分钟，宋茆极力憋回去的眼泪，就在这一刻彻底决堤了。

她想要忍住，可是热泪瞬间就冲刷下来。宋茆哭了，许书棉也哭了，男生们昂起头看着天花板。

她就知道，夏南不是变态，他不可能是坏人！他特别阳光，特别善良，特别开朗！

她就知道，夏南是真心喜欢他们这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