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要闯江湖
作者:澄翛 | 分类: | 字数:36.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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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黎明前的永夜
月光将浓郁的夜化的稀薄,只余冬夜里的山风依然在山巅呼啸盘旋。
整个山门好像都沉寂了,四周空无一人。刚刚的喧嚣仿佛是一场梦魇。
丹若一袭白衣坐在大殿门口台阶上。整个人歪歪地靠着门廊,美艳的脸庞只写着冷情。
发丝被风吹乱,滑过脸庞,她浑不在意。却又是一阵风,欲将她的白裙吹得翻飞起来。
她想用手压一下裙摆,眼前却出现了一个身影。
她没有抬头去看。
那人也没有说话,却将自己外套脱下盖在她膝盖上。
“你来了多久了?”
“一直都在。”
“你有什么想问的么?”她终于抬头看他。
他冷峻的脸,无数次出现在自己走神的瞬间,以至于此刻,丹若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的毒,你真的想杀我?”他看着她,终于侧过身,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觉得呢。”丹若轻轻地叹息。
“我不知道,有什么是真的。”
“嗯。你就当,都是假的吧!”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却是起了氤氲,天上的那轮月亮也变得虚幻起来。
“思思。”
“思思是我爹给我起的名字,我娘走的早,我长得像我娘。”她淡淡地说道,“这是真的。”
“还有呢?”他忽然转头看着她的眼睛,“看着我。”
丹若眼里的水气,忽然就凝成了泪珠,可是依然忍着只在眼里打转,盈在眼边不让泪水滑落。
“黎三,我没得选。你走吧。”她扭过头,声音哽咽。
萧承黎没有回答,只是下一刻却粗鲁地拧过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暴躁地近乎于啃,带着惩罚,将她的头按向自己。
丹若想躲,却只是被他更凶狠地拉向自己怀里。
萧承黎却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丹若的泪,滴到了他的脸颊。
他粗糙地双手抚上她的脸,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可她只是泪盈于睫,无声哽咽。
像早春的第一朵梨花,却经历冰雪一般。
他再次将她拥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说的话算数的,等事情完了,我们成亲,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的日子。”
丹若却终是簌簌地哭出声来:“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
萧承黎没有回答,只是又俯身低头吻住了她,温柔缱绻,一寸一寸,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丹若不再抵触,双手搂着他,轻轻地呓语道:“你从未吻过我,我以为你不爱我。”
“我要的不止一个吻,你可明白?”他停了下来,凝视着她。
红唇微启,似乎有点肿了,可是好像更诱人。
“你早就把我看光了的。”她有些羞涩。
“我要的也不止看光。”
丹若看着他,良久,却是扬手散了自己的盘发,轻轻甩了甩头,好似甩开捆绑着自己的世事无常,主动吻上了他。
萧承黎浑身一震,仿佛春日的马蹄踏破冬日凌霄,一念起便如火如荼,再难自已。
明月皎皎,怀里的人低眉敛目,千言万语都沉在了她漾起起的泪光里。
他捡起一束她散落在他胸口的长发,放在唇边扫了扫。
“一定要做峨眉掌门么?”
“我早就没有退路了。”她挣脱开他的怀抱,坐起身,慢慢穿好衣服。
发丝从他手间寸寸滑落,他握之不及。
“好,那我来问你,那一年,你为什么会在那个官员家里?是谁让你去的?你师傅么?你们是早就算好了等我的?”萧承黎抓着她的手腕,好像怕她下一秒又不见了。
“不是。”丹若没有挣脱,反而将另一只手覆上他的。
“好……这你不能说,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杀我?我……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心有多痛……”萧承黎跟着坐起来,从背后搂住她。
“黎三,不要问了,我不能给你答案。只能和你说,我从未真心想要害你。从前,现在,将来,都没有。”她挽好头发,转过身,看着他。
“可是,为什么?”他又靠近她。
“……”丹若没有回答,却是瞬间从发簪里抽出一枚银针,一下扎在萧承黎后颈。
“思思……”萧承黎瞬间抬手拔出银针,不可置信地看着丹若,可是那银针上的药性似乎很大,他觉得有些晕,晃了晃脑袋。
“离我远远的……”丹若又上前拥住他,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不然你又会死的。”
“告诉我,我最后杀的是谁……”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黎三,快走……离开这里……”
耳边的话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眼皮重的根本抬不起来,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拉入无望的深渊。
……
从恒国的蜀地峨眉到它的边关桂花镇,横跨一千多里。他们两人来的时候赶着路,连夜跑了七天才到。
如今事情已了,又知道敌人不会轻易对他们下杀手,即便真的有人想出手也没那么容易得逞。因为如今整个江湖中,无论哪门哪派,都不希望他们二人真的落入谁的手里。
万一灵希在峨眉大殿说的起死回生的东西是真的呢?谁都不敢保证。
贺修贤的说辞?呵呵,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有几个能信的?
就这样灵希和云昊两人在无数人的眼皮底下,穿过热闹的街道,跟着熙攘的人流,一连走了几天,竟然就这么慢悠悠地跟着人群离开蜀地。
那暗地里无数双眼睛纷纷对视一眼,又都回去汇报各家主子了。
“师兄,没几个人跟着我们了。”
“嗯,跟不跟都一样。沿着官道走,再行几天,我们就回到桂花镇了。”
灵希一身云白色的衣衫,腰身修地紧俏,软剑别在腰后,下身没有层层叠叠地裙摆,干净利落。长长地头发也只是随手用棉布条绑了起来,她嫌弃缎带太滑,绑不住不说,反而让人觉得弱不禁风。全身上下再无首饰。
她没有再多说话,却忽然停住了脚。
云昊一愣:“怎么了?”
“萧承黎在前面。”丹若朝前面点了点头。
云昊往前看去,路边的凉茶铺,萧承黎正坐在那里看着他们。
二人上去坐下,伙计麻利地给端上了烧饼和凉茶,便去忙活别的桌子了。
“很多问题。”萧承黎道。
“我知道。”灵希端起茶碗。
“不好办。”云昊也抿了口茶,“这茶也太粗了些。”
两人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