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喜欢把自己养的宠物猫、宠物狗当成“儿子”、“女儿”。但是弗兰克的语气听上去和那些人不同——就好像那条杜宾犬真的是他的女儿一样。

怎么可能？那可是一条狗啊。艾伦怎么想也觉得说不通，也许只是弗兰克太爱那条狗了，所以才用了“女儿”这个称呼。

“女儿？”艾伦问道。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女儿还在楼上，没准她现在已经醒了——艾伦打算起身离开，他想以看望玛丽为借口，趁机离开沙发这儿一阵子。

“艾伦！”弗拉克一声吓吼，叫住了艾伦。

“你把她埋在哪了？”

“我......那条狗？”艾伦故意拖着时间，即使他心里明白这么做都是徒劳。但倘若今天能把弗兰克糊弄过去，那么他就有时间找到那个土坑。然后临时在那上面插一个木牌——弗兰克的好女儿。

开什么玩笑。那就是一条狗。

“弗兰克......玛丽还在楼上，她应该醒过来了......”艾伦最终还是选择硬着头皮说，“也许我给他吃过早饭，在带你去？”

就在艾伦为自己的急中生智而感到沾沾自喜时，弗兰克的话再次让他大吃一惊。

“那我在这等你。”

这老家伙，为什么这么执拗？艾伦不明白有什么事是不能拖一会儿的，他不会真把那条狗当成女儿了吧？艾伦之前对弗兰克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他现在觉得这个老家伙是在冲自己发脾气——我做错了什么？

“弗兰克......你在这我没办法......”

“没办法做什么？哦！我在这会耽误你照顾玛丽，照顾你女儿？”弗兰克激动地站起来。

艾伦愣了一秒钟，他没预料到弗兰克竟会变得这么冲动。我照顾玛丽怎么了——这里他妈的是我的家、我的女儿！

“怎么了？”

“你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我不行！”弗兰克的脖子上鼓起了好几根请筋，“你尽管可以在这里照顾你女儿，但我不行。因为你把她给害死了！”

什么？他竟然把那条狗的死当成我的责任？如果那条不省心的狗，能他妈的老老实实待在你家里，它能死？

还有......艾伦越来越生气。他还忘了告诉弗兰克，他的那条狗给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竟然跑道到玛丽的学校到处咬人（虽然艾伦艾伦觉得汤姆活该，但是这麻烦终究是那条该死的狗闯下的）。

不过那家伙已经死掉了，天知道如果它还活着的话，会给自己的玛丽惹出什么麻烦来。二可怜的老弗兰克还以为自己养了一条听话的狗，还把它当成女儿看待——艾伦突然有点同情弗兰克。

“总比你把一条该死的杜宾犬......当成自己女儿要好的多！”艾伦一度犹豫自己这样说会不会有失体面——在别人家赖着不走的可不是我，艾伦还是任由自己把话说了下去。

“你......你竟然......这么说她......”弗兰克的脸皮再次抖动起来，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过度悲痛——而是因为生气。

艾伦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情绪化，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艾伦从未见过弗兰克气成这样——充上来的血和他的黄褐色皮肤混在一起，成了一种青紫色。

“只是一条狗......”艾伦感到自己说话没有了之前的底气。

“狗？”弗兰克的嗓音本就低沉，再加上情绪激动，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嘶哑了一般。

不然呢？艾伦心里嘀咕着，但是他没有吱声。

“艾伦，”弗兰克调整了一下情绪，他用那粗壮的手掌猛错了一下脸。“很多事你不明白！”

“但是有一件事我清楚的很。”艾伦继续说，“离开我家，就现在。”

听到艾伦这么说，弗兰克摆出一副震惊的样子。也许是因为他从未想到相识依旧的艾伦，竟然是这么的冷酷无情——

亦或者他也没有想好自己该怎么向艾伦解释。

“告诉我你没有把她埋在你家院子里。”

很不幸。你的宠物狗就在我家车库的地下生蛆呢。艾伦替弗兰克打开了门，静等着他能自己离开——他没有做好对弗兰克动手的准备。

“告诉我。是我想多了!”弗兰克看艾鲁板着脸，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妈的，她就在我家的后院里埋着！”艾伦再也忍受不了弗兰克的追问，如果让这老家伙死心可以让他赶紧离开——我也只好这样做了。

“不然会埋在哪？”艾伦做出“请”的姿势。

“哦上帝啊，”弗兰克的瞳孔瞬间变大，“错了......一切都做错了！”

“走吧。”艾伦不想再和弗兰克继续纠缠下去，他心里还惦记着楼上的女儿。

弗兰克不断地摇头，嘴里还嘀咕着什么——艾伦并没有听清楚的念头。他关上门（艾伦偏偏这时候开始考虑起弗拉克的感受来，他尽量把门关得很小声）。

艾伦看了一眼钟表——已经八点半了。玛丽怎么还没有起床？艾伦同往日里一样，给女儿端上去了一杯清水。

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做了噩梦？还是有看到了“赛琳娜”？艾伦现在觉得女儿出现关于赛琳娜的幻觉也不是一件怪异的事情，也许就像琳达所说——出现某人的幻觉仅仅是以为太过于思念了。

而且艾伦自己也曾感到过赛琳娜就在这座房子里，他也是现在才肯承认，自己之前也见到过妻子的幻觉。

艾伦轻轻推开女儿卧室的房门，发现玛丽没有坐在床上发呆，也没有瞪着眼睛颤抖——没有做噩梦，太好了。

玛丽看上去睡得很安稳，她甚至都没有把被子给蹬开，露出上半身。艾伦经常提醒女儿，这样会感冒的——但也只是对清醒这的玛丽有效。

但是当艾伦想要把女儿唤醒的时候（或许是怕玛丽早晚会做噩梦），他突然注意到女儿脸上的异样——玛丽的额头上出了很多的汗，同时她的五官也都紧紧挤在了一起。

艾伦赶紧摸了摸玛丽的头——触碰到她额头上的一瞬间，艾伦又本能地把手抽了回来。

这么烫！他手一滑，水杯掉在了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