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浅浅放个钉子吧，刀子实在是不太会啊）

姜馨走了。

她走得悄无声息，只给祁秋留下了一个短信，短信更加简单，只有两个字:

“再见”。

很符合她的性格。

以祁秋对她的了解，这次回去，姜馨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

祁秋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任务繁重，他自己也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呢。

十年又十年，这次祁秋进入学习状态的时间很久，足足有半个世纪。

长期被闷着，这不符合祁秋的性格。

想了想，他翻出一身还算得体的衣服出了门，打算随便逛一逛。这次逛完，他大概就会进入下一次的“闭关”，或许好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不一定会再出来。

复活这一手操作，祁秋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按照他的预估，最多一两百年，就可以复刻白星的手段了。

即使明知是幻境，祁秋仍然逛的不亦乐乎。他东瞧瞧西看看，周围是三三两两一起的人，祁秋还能听到他们商量着一会儿要买些什么……

一甲子过去，外面虽有变化，但还不至于说翻天覆地。

只不过，车子的车型更多了些，大多都是类似于跑车一样的流线型车身。

一辆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下，师傅露出白得晃眼的牙齿，“牙仔儿，去哪里耍？”

祁秋懵了一瞬，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辆出租车……好像是阿斯顿马丁吧？

“没什么想去的地方。”祁秋回过神来摇头，“我就随便转转。”

师傅笑容僵硬片刻，讪笑一声。

在外面晃了一大圈后，祁秋感觉没什么意思，便回到了家。

刚要准备闭关，但屋子里的座机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祁秋有些奇怪，那座机已经快成个摆设了，谁会闲着没事往这打呢？

“喂，不买保险，不投资，不需要拉网线，总之就是啥也不需要，懂？”

祁秋一套小连招直接用出，电话那头沉寂一瞬，自言自语了一句:

“诶，没打错啊……”

等等。

既然没打错，那很有可能是谁要找他。

祁秋干咳两声，“你好，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反应了过来，是一道很好听的女声。

“你好，是祁秋前辈吗？”

祁秋呆滞了一下，思绪都有些不连贯了。

“呃……我是祁秋，你认识我？”

“是这样的，我师父的师父想要见您一面。”或许意识到信息量太少了，电话那头又补充了一句，“她说，她是姜馨，想要在生命的最后再见您一面。”

或许是那女孩模仿的太像，祁秋恍惚间还以为电话那头就是姜馨在搞怪呢。

不过想想就知道不可能，毕竟自己和她初识的时候她应该也就一二十岁的样子。如今六十年过去了，她也已经到了杖朝之年……

祁秋第一次意识到，时间在不经意之间居然流逝的如此之快。

自己生命中零星不值一提的一个小小的刻度，便是一个少女到老人的一生……

祁秋回过神来，“好，我现在就动身。她在哪？”

电话那头迅速报了一个地址，不算很远，坐高铁也要一个多小时。

祁秋下意识的就要用空间之力传送过去，但试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空间权柄在这里是用不了的。

幻境中，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可以控制时间且不受时间影响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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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祁秋踏上了前往邻市的列车。

铁路偶尔也有颠簸，列车时不时发出“库咚库咚”的声响，伴随着只有在深夜才会收敛的说话声，倒也颇为催眠。

下车时，祁秋一路走一路问，终于问到了具体地址，那居然是一家疗养院？

“你好，姜馨女士是在这里吗？”

值班的护士愣了一瞬，翻了翻一本表格，这才说道:“对，你是她什么人？”

祁秋张了张嘴，“我俩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

小护士一脸鄙夷。

“你才多大，你俩再怎么着，认识的时间也不可能超过二十五年吧？说实话！”

祁秋无奈，只好拨通了记忆中的那串数字。

嘟…嘟…嘟。

“是你来了吗？”

“嗯，是我。”

“好……我就在302，小川，你快去接一下，我老朋友来了。”

姜馨后半句话很明显是对别人说的。

而她的声音，也不复几十年前那么清脆灵动，但祁秋依旧能认出来。

小护士惊呆了，看她的样子，CPU这会儿正处于高频运转状态。

没过一会儿，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赶来，当他看到祁秋时，也是一脸的茫然。

大师父的故友，看起来也就比他大一两岁？

“您好，您是……祁秋前啊不是，先生吗？”

祁秋点点头，“带我去见姜馨吧。”

年轻人哦了一声，心底却在想着，估计是姜婆婆的忘年交，但这人属实没点礼貌，居然直接称呼她的名字。

疗养院302号房间，姜馨握着手机，电话一刻也舍不得挂掉。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一屋子的人都转头看向祁秋。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和我的朋友说说话……”姜馨开口，屋内其他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但他们很鸡贼的把门留了条缝，五六道人影叠在门口偷听。

……

……

“五六十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年轻……”姜馨声音有些苦涩，“倒是我已经老了，回到我师父那里后，我一生都把精力用在了医术上。刚刚那几个小家伙，都是我这些年救下的孩子。”

祁秋也有些恍惚。

“现在想来，我大抵知道为什么你当年会拒绝我了。我会随着时间慢慢衰老，但你不会，就算当年真的成了……对于你来说，也只会让心里再多一道伤疤吧？”

姜馨的声音很轻，说着说着，她眼角就滑出了一滴泪。

门口叠罗汉的几个人感觉吃到了天大的瓜，瓜皮就有五公里厚的那种。

刚刚那个年轻人，实际上是和师父一个时代，甚至更早的人？而且，听内容……师父当年还喜欢过他，但是被拒绝了。

嘶……

几个小年轻头伸出老远，继续偷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