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路人抱得男二归
作者:板栗不是平板 | 分类: | 字数:4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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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灯火阑珊
祝长安谜面一出,袁子望稍加思索便知道了谜底,可这时也只是和祝长安一起,面带笑意地看着周围冥思苦想的人们。
“这……”掌柜好一番思酌,终究还是抱拳向祝长安认输:“小人才疏学浅,答不出县主的题,还望县主解惑!”
这个谜语是小时候院长拿来考她的,因着没答出来,祝长安一周都不能放学后和小伙伴们出去玩,所以她记得特别深刻。
既然掌柜也答不出来,那这大奖自然就成了祝长安的掌中之物!只见她笑靥如花,心满意足地说出谜底:“是鱼!”
那掌柜和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夸赞祝长安心思灵敏。
祝长安嘴上说着谦虚的话,但紫葡萄一般澄澈的双眼里确是藏不住的得意,袁子望一时看入了迷,也抱拳夸了两句逗她开心:“看来祝娘子果真如袁某母亲所言,蕙质兰心!”
“怎地?袁公子也没猜出谜底?”祝长安挑着眉,似乎十分惊讶。
“是的,袁某也没猜出这谜底。”
听了这话,祝长安更欢喜了,当即让掌柜赶紧把笔墨拿上来,她现在就要作诗!
待笔墨都摆好,袁子望拿着笔站在桌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祝长安身上,等待着看这个从前名不见经传的德如县主会做出怎样的诗词。
祝长安知道的咏上元的诗词不少,但许多都是抒发诗人在热闹的元宵佳节时内心的苦闷,是以她在院中转了好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诗词。
众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祝长安作诗,有些觉得祝长安先前全是托大的已颇有微词。
在越来越大的讨论声中祝长安也有一丝慌乱,只得加速回想自己学过的古诗词,正当她惴惴不安地转身,便看到了手上拿着狼毫笔,静静看着她的袁子望。
袁子望长身玉立,穿着淡青色的长袍站在那铺了宣纸的桌前,乍一看恍若谪仙降世。虽等了许久,但面上并无不耐之色,只是坚定地看向焦躁的祝长安,仿佛笃定她会作出一首好诗。
祝长安躁动不已的心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奇迹般的被安抚了,同时福至心灵,一首十分切景的词就这么从她嘴里念了出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祝长安最后一字落下,便被周遭的叫好声席卷。
众人皆赞叹德如县主与玉山公子才貌双绝,堪为璧人。
袁子望在祝长安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已经随着她的话语落笔,但写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却蓦地顿了一下,抬头看向祝长安,不期然撞见祝长安望向他的眼神,一时间心绪翻涌。旁人看来不过一瞬,于二人却仿佛跨越了千百年。
收回目光,袁子望笔走游龙,写完了最后一句,才又抬头问祝长安:“可有词牌名?”
祝长安念完也正看着袁子望发愣,听袁子望问话才回过神,略有羞怯地答道:“青玉案·元夕。”
袁子望点点头,提笔写下,顺便把落款也写了。
见他置笔,众人皆一拥而上一观玉山公子墨宝。祝长安也凑上前看了一眼,见到落款写的“德如县主”,柳眉微蹙,埋怨道:“怎么只写了我的名号?”
袁子望则是不以为然:“县主作的词,自当是落县主的款。”
祝长安拿起笔,对袁子望的话表示不赞同:“但这字是你写的啊,自然不能只落我的款。”
说着就在“德如县主”旁边一笔一划地写上了“玉山公子”。
袁子望一手行书力透纸背,游云惊龙,祝长安的簪花小楷在他的字旁边显然不够看,但袁子望看着却并未觉得突兀,相反还觉得甚是和谐,仿佛祝长安的笔墨天生就是应该同他的行书写在一起的。
掌柜令人把这副字收起,说是等裱了再挂在店内供众人观赏。
虽出了血,送出了大奖,但既收获了玉山公子的墨宝,还见识了德如县主精绝的文采,尤其是这德如县主,虽此前名声不显,但过了今晚,想必她的才名定然会传遍都城。
掌柜满面喜色,招呼诸位客人进店用餐。
灯谜会的热闹也看了,玉山公子和德如县主的文才也见识了,店内聚集的众人有的留下来吃饭,有的则转身离开了此地
祝长安想起那大奖,便拉住掌柜问道:“掌柜的,我们那大奖几时可以兑现?”
掌柜满脸笑意地答道:“自是随时都可以!”
祝长安点点头,转头问袁子望:“你可还有其他事要去做?”
上元灯会本就是奉母命出来陪祝长安玩的,袁子望哪还有别的事要做,自然否认道:“并无,只是祝娘子若是感兴趣,可以去河边放河灯祈愿。”
“不过放河灯罢了,晚点人少些也可以去放!”祝长安还惦记着那蟹粉狮子头呢,拉着袁子望的袖子就往殿里冲,还不忘吩咐掌柜:“那天字号包房在哪?还有你们这的特色菜通通给我端上来!我那坛九酝春酒也别忘了!”
第21章 灯火阑珊
掌柜喜滋滋地把祝长安迎进去:“就放心吧您!您先在包厢坐会,您要的菜色马上就来!”
因着两人灯谜会的礼物实在太多,又多是大件,两人的随从只得分两趟先搬回家,等搬完了再来如意楼找二人。是以此时只有袁子望和祝长安两人在这包厢里坐着。
诚如掌柜所说,祝长安和袁子望在包厢里坐了不过一杯茶的时间,点的菜便已尽数上齐了。
祝长安首当其冲对那蟹粉狮子头下手。那狮子头不小,小砂锅里一共盛了四个,一个便有祝长安拳头那么大!除了狮子头,砂锅里还放了几根青菜作为点缀,祝长安用筷子夹了一小块送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狮子头吸满了汤汁,香气四溢,一口下去肉丸子便在口中散开,肥而不腻,猪肉的鲜香和蟹肉的爽口相辅相成!
祝长安一连吃了好几口才空出嘴夸赞:“不愧是贵妃娘娘都垂涎的菜,确实令人回味无穷!”
袁子望正慢慢品着九酝春酒,看她吃得这么开心,又把另一盘鱼向她那边推了推:“这道西湖醋鱼你也可以试试。”
见他喝酒喝得开心,祝长安拿过手边的酒杯朝袁子望那边一伸:“给我也倒点!”
本想问祝长安会不会喝酒,但看她这般积极的样子,袁子望觉得她应当是会喝酒的,便没多问,拿起酒壶帮她把酒杯满上。
祝长安仰头一饮而尽,苦得皱起五官!这九酝春酒刚入口极苦,但吞入肚中片刻便觉回甘。祝长安待那苦味过了再咂咂嘴,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便让袁子望再倒一杯。
袁子望一边给她倒酒,一边“善意”提醒:“袁某劝祝娘子慢点喝,这可是烈酒,祝娘子若是喝多了,袁某可是不会负责把你送回去的!”
“你小瞧谁呢?!”祝长安端着酒杯赏了袁子望一个白眼:“我千杯不醉好吧!”
祝长安这话倒不是在托大。上辈子读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家里是开ktv的,三天两头就邀请好朋友们去玩,祝长安就是那时候学会了喝酒,而且似乎在这方面天赋异禀,无论其他人喝得多醉多失态,她都没有醉过!
不过她忽略了两件事,一件是上辈子喝的大多是啤酒,并不知道白酒是个什么味道;第二件就是她的灵魂现在已经换了一个身体,而这个身体的主人从小到大都没尝过哪怕一滴酒水。
祝长安三杯酒下肚,便已有些许头晕,但她并没当回事,还同袁子望问起霍尚书的事来:
“昨天把霍尚书送回去之后就没消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
“霍尚书已经醒了啊。”袁子望夹了一块鱼肉放进碗里开始剔刺,“今日白天醒的,陛下知道霍尚书醒了之后就立即把他召进宫问话。因着我算个证人,也被叫去问询了。”
“白天就醒了?”因着定远侯昨天出去之后便一直没回来,祝长安还以为是霍尚书一直昏迷着的缘故。那既然霍尚书已经醒了,那定远侯不回家是又跑哪去了?
想着,便试探地问道:“陛下除了召你和霍尚书入宫,可还召了我父亲?”
“说起这个,我还准备问你来着!”袁子望放下筷子,同祝长安讲起今天在宫里的情形:“我今日去见陛下的时候的确见到了定远侯,彼时陛下正在问定远侯为何不请自来。定远侯说是担心那歹人见霍尚书还活着,会再次行刺。因为这还被陛下揶揄,说是这都城若是连皇宫都不安全便再没有安全的地方了!陛下问完了话,定远侯又寸步不离地把霍尚书给送回去了。”
“往日并未听闻定远侯同霍尚书有多深的交情,怎地今日竟十分忧虑霍尚书安危的样子?”
听到这里祝长安也明白过来了,这定远侯哪是和霍尚书有交情啊,分明是害怕因为郁姨娘的事被老夫人和郡主责骂,才躲在霍府不敢回家!
但这都是侯府的私事,并不方便将给袁子望听,祝长安便敷衍道:“许是父亲这次回都城突然发现同霍尚书志趣相投吧!”
既然霍尚书已经醒了,祝长安也对于他遇刺一事十分好奇,便顺便问起这事:“先前在宫宴上听陛下提起霍尚书抱病,这霍尚书既然病了,为何不在家里修养,反而还跑到郊外去了?还有那袭击他的歹人是谁?可抓住了?”
袁子望摇摇头,轻叹一声,神情有些许遗憾:“霍尚书确实是病了,他说正是因为病中过于思念亡妻,才会拖着病体前往郊外,给霍夫人上坟。谁知在回程途中遇上一个蒙面人提刀说要取他性命!”
“霍尚书一介文人,还是赤手空拳,如何能敌得过那歹人?好在他有一忠仆,拼死拖住了那歹人,才让霍尚书有机会逃跑!他本就在病中,还受了伤,若不是你眼尖瞧见他,只怕霍尚书此时已经命丧黄泉了!”
“至于那歹人,因是蒙着面,霍尚书也看不到长相,只听到那人说什么‘血债血偿’。虽然陛下已经下令让京兆尹追查,但线索太少,恐怕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祝长安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听见‘血债血偿’,便追问:“霍尚书可是欠下过人命?不然为何那人要说‘血债血偿’?”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袁子望摇摇头,解释道:“霍尚书本就是都城人士,生在都城长在都城,别说他了,他家祖上三代的身世加起来比路边卖的豆腐都还要清白!何况霍尚书为人沉默老实,并未听说他与谁交恶。陛下也更倾向这件事是那人寻仇找错了人,白白让霍尚书遭了这通罪!”
祝长安虽因喝了酒头脑昏沉,但是她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她用那本就不甚清醒的脑子想了好半天也琢磨不出来到底是何处怪异,便只好问点其他的:“那霍尚书现在,如何了?”
“虽然霍尚书受的都是轻伤,但他本就在生病,又遭此劫难……今日我见着他,发现他面上已隐隐浮现死气!”说着说着,袁子望注意到祝长安脸颊通红,眼神涣散,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便问道:“祝娘子你还好吗?可是喝多了?”
祝长安挥挥袖子想站起身,没成想刚站起来就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没事没事!这点小酒,还不至于把我灌醉!”
所幸这包厢里除了袁子望也并无他人,若是被谁瞧见祝长安酒醉趴在地上的样子,怕是她今晚的才名还没来得及传出去,酒后失态的形容就先远播了!
袁子望无奈,只得亲自上手把她架起来放椅子上坐好。又转身去倒了杯一直在火炉上暖着的热水,替换掉她手里的酒杯。
祝长安现在酒劲上来了,脑子里如同一滩浆糊,只知道按照身体记忆喝东西,却并不在意喝的是酒还是水,是以一拿到袁子望递的杯子便下意识一饮而尽。
只是这水还未入喉就被祝长安尽数吐了出来,哭丧着一张脸冲袁子望喊:“烫!”
袁子望并未照顾过谁,见祝长安喝醉也只能想到给她一杯热水缓和一下不适,却没想到喝醉的人根本不会分辨冷暖,给她一杯滚烫的水她就真尽数喝了!
知道跟醉酒的人讲不通,袁子望也只好用袖子帮祝长安擦拭着唇边残留的水珠,
祝长安看着袁子望满脸嫌弃地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他之前说的什么灯。
什么灯来着?
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祝长安一把抓住袁子望刚准备从她脸上收回的手,迷茫的眼里透出些许光亮,但但说出的语句仍是有些不成调:“河……灯!我们去放……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