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婼儿倚在门边，看着离去的背影，她很想问越少知是不是因着她怀孕，所以对她腻了?

可是她开不了口，她还是相信着越少知是顾及她的身体才会如此。

云春扶着宋婼儿进屋躺下。

宋婼儿道：“明日将桌上那些礼都退了吧。”

“是。”

宋婼儿闭上眼，盖在被子下的身影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格外孤寂。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越少知的关系有了变化？

明明年前都还好好的……

年前……年后……

宋婼儿坐起身，思索着年前年后发生的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次日，退完礼物回来的云春一脸闷闷不乐。

宋婼儿询问：“怎么了？可是她们欺负你了？”

云春垂首说道：“她们没有欺负奴婢，只说、说王妃既然如此看不起她们，以后这些个宴会就莫要再邀她们了，免得为难了王妃……”

宋婼儿心里难受，明明都是要好的宋家姐妹，就因这次退礼而说那样的话……也太过小气，不理解人了。

云春劝慰道：“王妃您别在意，不过一时之气，等时间过了就好了。”

宋婼儿低着头，闷闷地说道：“改日我再邀她们吧。”

云春提醒道：“您是王妃。”

一句话惊得宋婼儿心头一怔，是啊，她是王妃，是摄政王妃，为何要去迁就她们呢。

这么一想，宋婼儿有了底气，“随她们吧，大不了以后不来往了。我又不是只有她们。”

静了会儿，宋婼儿问云春，“将军府那边怎么样？”

云春：“奴婢退完礼后去了，将军府门紧闭，无人进出，奴婢只能回来了。”

宋婼儿：“路上可有遇见发儿？”

发儿一直由宋瑛放养，京城里只要仔细点总能看她的影子。

云春摇头，“没有。”

宋婼儿想了想，“今后你就盯着发儿，不要被她发现，记下她平日都见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

“是。”

“对了，也别让王府的人发现，小心点。”

云春都一一应了，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王妃，王爷请您去书房。”

宋婼儿心口一颤，满怀期待地去了。

“你把礼都退了吗？”

宋婼儿压下心里的失望，应道：“恩，已经退了。少知，我知道错了，以后会小心的，不给你添麻烦。”

越少知点头，朝宋婼儿伸出手，“过来。”

云春于梁等人见此，纷纷退下。

待门轻轻掩上，宋婼儿才将手放到越少知掌心里。

大掌握住她的纤细，轻轻一带，宋婼儿就带到他腿上坐着。

“少知？”

有多久没像这般窝在他怀里了。

越少知静静看着怀中的娇妻，抬手轻抚她的脸庞，轻声问道：“还在生气吗？”

宋婼儿忙摇头，“没有，少知也是为了我和孩子着想。”

越少知手掌移到她的肚子上，“再辛苦几个月吧。”

宋婼儿乖得像只猫一样靠在他肩上，“不苦的。”

她的少知还是那个少知。

与宋婼儿厮磨了会儿，越少知便进宫了。

马车经过一条街道，越少知正低头翻看近日的情报，在听到稚童的声音后，下意识地透过车帘望去。

柳凌燕的女儿正嚷嚷着要买面人儿。

越少知只看了眼便重新埋首。

王府的马车本就显眼，柳凌燕看着它从面前路过，随后拉着小粒就走。

“不要嘛，我要买这个。”

柳凌燕：“用你自己的零花，娘亲就给你买。”

听到要用自己的零花，小粒不愿意了，只举着两只小胳膊要柳凌燕抱抱，“不买了，嘻嘻嘻。”

柳凌燕带着她回了将军府，将孩子丢给下人照看就去找宋瑛了。

一进她的院儿就看到墙角下的泥塑被钢针扎得面目全非。

墨汁立刻换上新的泥塑。

柳凌燕站在一旁，等宋瑛练完了，再与她进屋。

“你猜我今日出去听到什么了？”

宋瑛饮了口春荘，“不猜。”

柳凌燕白她，“你每次都不猜。”

宋瑛道：“反正不猜，你也会说。”

“好吧，我告诉你吧。我今日在路上遇见一熟人，她告诉我，你那好妹妹将别人送的礼给退了。”

宋瑛：“知道是退哪家的吗？”

柳凌燕：“那熟人是你堂叔宋书卓家的一个小管事。听说，昨日才将礼送到王府，结果今早就被退了回来，气得你那堂妹是再也不想登门拜访了。”

宋瑛说道：“来退礼的人是谁？”

柳凌燕：“是一个叫云春的，说是一家一家去退的。这丫鬟替她主子挨了不少白眼挤兑。”

宋瑛：“看来退礼的时候没有附上道歉礼啊，不挨白眼才怪。不过，既然是宋婼儿，这样处置倒挺正常的。”

柳凌燕：“怎么说？”

发儿贴心地将宋瑛盏里的茶倒满，乖乖地坐在一旁，双手撑着脸蛋听讲。

宋瑛忍不住上手戳她的脸蛋子，“你记住，若是不小心收了不合适的礼，要退回去时一定要附上道歉礼。而且一定要比别人送的还要贵重几分，这样别人就算心里再有气也只会笑着接纳。”

发儿认真点头，“奴婢记住了。”

宋瑛收回手，对柳凌燕道：“我这妹妹从小众星捧月，享受惯了别人的赞扬与馈赠，骨子里养出了骄傲。在她看来，她把礼一分不动的退给你，你就得理所应当的受着。若是给她白眼，那就是你的不识趣了。”

“天哪。”柳凌燕无语摇头，“这么美的妹妹怎么就长了这样的脑子？”

“有一种杀法叫做，捧杀。”

宋瑛的声音不大，却震耳发聩。

柳凌燕挑眉，“我说嘛，那会儿你处处输她，我都怀疑你是个假宋瑛了。”

宋瑛抓起柳凌燕的手，往自己脸上捏，“是真的，如假包换，脸蛋嫩吧？”

“去。”柳凌燕打掉她的手，“你父亲那么重视她的，怎会养成这样？”

宋瑛微微一笑，“当一个人被千万声‘你好、你最厉害’包围，仅我父亲一人的提点又哪能听得进去呀？”

柳凌燕指了指她，笑骂道：“你个坏姐姐。”

宋瑛举起双手，无辜道：“诶，我什么都没做哟，是你自己想象的，不要污蔑我哦。在宋家我本来就样样不如妹妹。对吧，发儿？”

发儿：“恩恩，连奴婢都嫌弃呢。”

宋瑛：“扣钱。”

发儿：(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