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挺作的
作者:准拟佳期 | 分类: | 字数:3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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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姿别怕(下)
“无妨。”高言许制止了魏冲的话,他只是将乔姿蓉托住了,恐她摔下去。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他抱着她,从凌霄宫的后门进入。
“陛下,放嫔妾下来吧,嫔妾……”她左思右想,这戏够了,不必再折腾他。
可高言许没撒手,他执意抱着她回去,就像孩童时期,他受了委屈被关起来,彼时还是蝶飞娘娘的太后破开重重阻碍,将他从黑暗的宫殿里带出来,也是这样一路抱着年幼的他,一步一步走向了光明,告知所有人,太子为君,君怎会犯错。
所以他此刻告诉乔姿蓉,也告诉那些暗中盯着凌霄宫之人:“你无错,有朕在,谁也冤不得你。”
乔姿蓉整个人愣住了,他的话如同春日到来的第一个信号,冰冻三月的寒江裂开第一条缝隙。她的心忽然颤抖起来,她知晓,一旦这条缝隙出现,那么冰面坍塌便是早晚得事情。她靠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感觉到他有力的臂膀,她将头埋在高言许的肩膀,渐渐地她将方才那些仅存不多的害羞和小心思都抛诸脑后,她声音里终于不再是以往那样甜腻,她轻声问:“你可全好了?”
高言许闻言整个人一顿,他手臂更加紧绷用力起来,将她往上提了提,她稍稍后仰,跟他对视,他能够在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样子。她亦能够从他带着血丝的眼睛里,看到疼惜。
他笑了笑:“无事,莫要担心。”
“那便好。”她松一口气,又道,“那便好。”
回到凌霄宫寝殿,高言许才放下她,他额头上有一层汗,乔姿蓉拿了手帕,垫着脚给他擦汗。高言许默不作声,没有像以往那样觉得太过亲密让她离远一些,也没有故意板着脸戏弄她。
乔姿蓉觉察出他不太舒服,想来是刚好转,便过来看她。她心中有些感动,又强忍着不去心疼他。两种情绪在她心里交织着,让她频频走神,擦了三次汗以后,她仍未察觉自己的失态。
却是外间候着的魏冲看不下去了,给翠儿使眼色,提示翠儿过去换一条手帕。
翠儿正要上前,乔姿蓉忽然一摆手:“莫要过来!”
翠儿一愣,顿在原地。
乔姿蓉反复又摸了摸高言许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头。乔姿蓉的神情瞬间紧张起来,她按着高言许在软榻上坐下,她伸手去扒高言许的衣领,高言许一惊,外面候着的魏冲和翠儿登时转过脸去。
“贵人,皇上他大病初愈……”魏冲说着说着脸都红了,说不出口的话不言而喻。
乔姿蓉全然没管魏冲说什么,她硬生生将高言许的扣子解开,脱下外袍,又去扯里衣。
高言许觉得她有些不对劲,这才问:“怎么了?”
乔姿蓉顾不上回答,将高言许的里衣也扒开后,露出高言许的脖子和胸口来,她瞧着那微微发红的一个个红点后,瘫坐在了一旁。
外间候着的魏冲此时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他立即冲进来想要查看,却被乔姿蓉再次喝止:“莫要进来!命人去传太医!”
“皇上……”魏冲慌乱之中叫了一声。
“听她的。”高言许道。
“诺。”
魏冲得了旨意正要走,乔姿蓉想了想又叮嘱道:“叫蜜桃去,就说是我病了!何太医来!速去!”
魏冲连连应下,掏出怀中的令牌给了蜜桃。
乔姿蓉片刻慌乱后,她找出了一床被子给高言许围上。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她的手止不住发抖,她额头上渗出冷汗来。
高言许瞧着她害怕的样子,有些意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她:“发生何事?我怎么了?”
她颤抖着声音回答:“陛下,高热,身上已经起了红疹,可能是天花。”
高言许一瞬间松开了手,他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他快速看了看这寝殿,然后吩咐道:“你去洗手,然后去外面候着,不必再进来了。”
乔姿蓉愣了愣,她不知晓为何,竟然在这一刻平静下来。她想起前世,高言许也得了天花,可却不是在这个时间段,那时候她恰好在长明宫,因此被留下来侍疾。她当时怕得要死,怨恨高言许为何留下自己,好在她并没有感染上,而他也挺了过来。
可此时此刻,为什么在他得知自己可能得了天花以后,第一反应却是保护她。她陷入了深深地迷茫和怀疑之中。
高言许见她不动,抱着被子起身去了内殿,将房门关了起来。
“陛下!”她追上去,隔着门板叫他。
“出去。”高言许吩咐道。
“陛下,你会没事的,嫔妾留下来照顾你。”
“太医来之前,你不必靠前。”
“陛下别担心嫔妾,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朕当然知晓不会有事,只是太医来之前,你我还是少接触为妙。”
乔姿蓉愣了愣,她心中知晓高言许说的对,可不知为何,她脑海里总有个声音驱使着她,应当同高言许待在一起。
“高言许,把门打开。”她忽然叫了他的名字,这是这一世,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第22章 小姿别怕(下)
高言许愣了愣,他冷声道:“放肆。”
“我不碰你,我只是想远远地看着你。我已嫁你,纵然不是你的妻,也仍想与你同甘共苦。”乔姿蓉再次叩门。
“你不怕么?”
“怕。所以陛下,嫔妾陪着您度过这一关,可否给嫔妾改个封号啊,泉贵人听着总像嘲讽人的。”她故作轻松地笑起来,说到最后一句,她又像是从前那样捏着嗓子跟他说话。
高言许在门内也轻声的笑了,他退后几步,坐在了床榻上。乔姿蓉听到里面的声响,再次试着推开门,两个人远远地对视了一眼。
高言许病发的速度很快,此刻脸上也有了红疹,她的心跟着揪了一下。
“乔姿蓉。”高言许忽然叫她的名字。
乔姿蓉抬眼看他,不知晓他想说什么。
“封号那个字,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是很好的寓意。”他解释了一句。
乔姿蓉会错了意,她终于问出了多年来的疑问:“清嫔、笑嫔,陛下当真觉得很好么?”
高言许眼神之中有一丝迷茫,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这俩人是谁来,他道:“若是我没记错,清嫔的家乡叫做清城,笑嫔来自于笑钧城,都是离此处千里之外的地方,我盼能缓解她们的思乡之情,也盼她们的母族能记得她们远嫁的好。”
竟是如此用意,她好似从未了解过他内心想的究竟是什么,还当是他的恶趣味。她再瞧高压许,觉得他有些许的不同了。
乔姿蓉想了想又问:“那笛贵人……”
高言许颇有些不好意思,缓了缓才道:“这个确实有些对不住她了,唱歌属实是难听了。”
乔姿蓉:“……”
高言许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又想多了,于是赶紧道:“罢了,我再给你想一个你喜欢的封号。”
“那便说好了。”乔姿蓉伸出手,做了一个隔空拉钩的手势。
高言许颇有些嫌弃,别过脸去,却仍是伸出了手,隔空跟她拉钩,好似当真有一个约定一般。
凌霄宫离太医医院远,乔姿蓉指定要的何太医今日并不当值,但却是前世治好高言许之人,宫人拿了令牌出宫去请何太医,一来一回耽搁了许多时间。幸好乔姿蓉一直跟高言许聊天,这才让时间过得快一些,他身上那些不适,因为有事情做,所以没有被放大。
总之,这段时间,并没有那样难熬。
同前世一样,何太医火速诊断出了是天花,整个凌霄宫的宫人都深吸了一口气,魏冲自幼跟着高言许,一贯圆滑的他也露出了慌乱神色。
高言许此刻已经全身长满了红疹,高热不退,人已经昏睡过去。
乔姿蓉沉吟片刻,吩咐道:“何太医你只管治好陛下,其他的事本宫来安排。”
“回禀贵人,微臣尚需从太医院调微臣的徒弟来,同微臣一起,给皇上瞧病。”何太医道。
“我这就差人去办,何太医辛苦了,只准治好。”她将重音放在最后几个字上,一双凤目从未有过这样凌厉的眼神。
何太医当即明白过来,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必再回去了。
“娘娘放心,微臣定竭尽所能。”
得了何太医的承诺,乔姿蓉这才转身出去。前世何太医的确治好了高言许,他甚至一个疤都没有留下,可尽管知晓结局,她仍旧是害怕。
外间候着的宫女太监们,有几个年纪小的已经开始偷偷抹泪。乔姿蓉皱了皱眉,吩咐了翠儿一声,翠儿立即带人去将凌霄宫内外封了个严严实实。
乔姿蓉端坐在凌霄宫正殿内,她与众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殿内还放置了一面屏风。
一切准备妥当,乔姿蓉才吩咐道:“陛下来探望本宫,如今风寒入体,本宫要留陛下在这里休息几日。从此刻开始,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许离开凌霄宫,不得与外界传递任何消息,若是本宫日后听到外面有谁传本宫的什么闲话……”
乔姿蓉顿了顿,看向喜下面跪着的一众人等,冷冷道:“便也不必再留在宫内,自己去寻一条活路吧。”
有小丫头听了出宫,还以为是什么好事,旁边年长的立刻使了个眼色,哪里是真的让你离开那样简单,重点在于你如何才能寻到活路。
打发了宫女太监,乔姿蓉又叫来自己的三个丫鬟和魏冲。
“魏冲,皇上的病情务必要瞒住,你找信得过的人,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还请娘娘稳住后宫,但不可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知太后。”乔姿蓉又看向自己的三个丫头,接着道,“你们三人照顾我与陛下的饮食起居,但所有食物和用的东西,只准放在寝殿外,你们不可进入,打起十二分精神,把这寝殿给我看住了。我和陛下用过的东西,你们务必用沸水煮过了方可。”
三人均道是,乔姿蓉一摆手,三个人各自忙去了。
唯有魏冲还在原地。
“可还是有什么疑问?”乔姿蓉问道。
“贵人,皇上他……”魏冲忧心忡忡道。
“你跟着陛下这么多年,应当比我更明白其中的厉害,还要耽搁下去吗?”乔姿蓉呵斥道。
魏冲给乔姿蓉行了个大礼:“贵人说得对,奴才这就去。”
乔姿蓉点了点头,魏冲转身跑了出去。
直到殿内只剩下乔姿蓉一个人,她才松了一口气一般,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她的整个背,被汗水浸湿了,袖子下的手止不住发抖。
她反复告诉自己,高言许不会有事,她亦不会有事。
“小姿……”
乔姿蓉听到高言许似乎是在叫自己,她立即打起精神来,拿了面纱戴上,这才进入寝殿。
高言许迷迷糊糊撑起半个身子,白色丝质的里衣被汗水打湿,此刻正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结实的胸膛来。
乔姿蓉愣了愣,眼睛不由得就在他胸口来来回回看了几眼。
“找根绳子来……”他虚弱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片刻的胡思乱想。
乔姿蓉回过神,哦了一声,从柜子里拿出她的几条披帛。前世是她做主将他捆起来的,为了防止他觉得痒抓挠身上的疹子,这一世她还没来得及,他竟然主动提起。
乔姿蓉对着高言许比划了一下,然后潦草地施礼道:“得罪了。”
然后她手脚并用爬上了床,将他的四肢用披帛分别缠住,另一头系在了床上,她十分用力,披帛绷得紧紧的。
高言许眼瞧着自己成了一个大字,他有些哭笑不得。
偏偏乔姿蓉还十分真诚地问了一句:“紧不紧?”
高言许勉强道:“还行。”
乔姿蓉微微蹙眉,然后站起来,一只脚踩在雕花紫檀床的横栏上,用力扥她的披帛。
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忙活了几下便觉得汗流浃背了,她再次真诚地问:“现在呢?”
高言许:“车裂了。”
乔姿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