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挺作的
作者:准拟佳期 | 分类: | 字数: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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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朕吃醋了吗?(上)
白日里凌霄宫很安静,虽总有人路过,却无人敢闯进来一探究竟。
深宫里的人们,大多都有一块遮羞布,让她们豁不出去,索性只能蒙在里面。规矩是刻印在这些女子骨子里的东西,唯有乔姿蓉时常做些出格的事情,大抵是与她自小无拘无束长大有关系。
可到了夜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就削尖脑袋想来凌霄宫看看。越是不让他们瞧,便越是有人好奇高言许怎么了,乔姿蓉怎么了。但夜里,在看不到的地方,高言许养的那些影卫足以处理掉所有隐患。
唯一难缠的便是太后,明里暗里派人来过了,被皇后一力挡了回去。乔姿蓉不得不承认,当初高言许选这位青梅竹马做皇后,的确是眼光不错,堪当大任。
乔姿蓉吃着西瓜,在院子里纳凉,三个丫头仍然是远远地看着她,她听着丫头们说这几日的趣事,便觉得日子过的也快一些。
转眼之间,高言许已经在凌霄宫住了八日,病情在逐渐好转,红疹子在第二天长满了全身,而后开始逐渐消退下去。他因为身体不适吃不下睡不好,几日便消瘦了。
乔姿蓉数着日子,再过两日,高言许定会痊愈,到那时太后的寿宴也便到了。不知万静宜筹备得如何了,若是她能在这寿宴上讨得太后欢心,八王爷高天琪再推波助澜一番,那高言许会不会接受这影州来的才女呢?最好是接受了,不然就枉费了她提拔万静宜的一番苦心了。
那日她与高天琪匆匆见的一面,也并非什么都没有说,她也并非只是收到了惊吓。他们因宸妃宫中发生的事情,有了羁绊,达成了某种默契。他和盘托出,她便不得不帮。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乔姿蓉有些心慌,觉得心中酸楚。这几日她更是频频想起,那日高言许将她从凌霄宫的门口,一路背着她进去,他因她病了,他并未痊愈,还赶着来护她。她便是个棒槌,也晓得了,高言许喜欢她。可这份喜欢,却是她绞尽脑汁算计而来。
她当真是卑鄙。
她想得出神,没注意高言许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乔姿蓉又咬了一口西瓜,连连叹气,她吃西瓜不吐籽儿,这会儿嘴里存了不少,此刻没了吃瓜的心情,她将剩下的半块西瓜放下,一扭头一股脑把嘴里的西瓜子喷出去。她这院子里有一块空地,她以前尝试过种点东西,这辈子又把这块地方收拾出来,所以才随意吐了西瓜子。
可却怎么也没想到,原本该落在松软泥土里的西瓜子,此刻尽数喷在了用金线绣着五爪金龙的白色袍子上。旁边的三个丫鬟一下子就傻了眼,这该是个大不敬之罪。她们想为主子跪下请罪之时,忽然听见她家小姐说了句:“走路没声音?”
此言一出,高言许身后十米开外站着的魏冲听了,心中纵然惊讶,可面上仍然处变不惊。
“甜么?”他盯着她,问的是西瓜。
“等着。”
切好的西瓜桌上只剩下她吃剩的半块,仍有半个没有切开,乔姿蓉拿了刀,手腕翻转,轻巧用力,几刀下去,将西瓜切割成了均匀的几块,她随手拿起一块递给高言许:“甜的。”
高言许瞧着她这一套动作却是有些惊讶,他接过西瓜来,并没有急着吃。
“好奇?”她问。
高言许点点头:“你这手法娴熟的,像是个卖瓜的。”
“陛下有所不知,嫔妾在家中时,尤擅骑射,这短刃也甚是精通,爬树翻墙的本事,京城闺阁女儿我排第二,便无人敢排第一了。”乔姿蓉说起小时候的光辉事迹,终于露出了几分小女儿的样子,她有些得意忘形。
这可急坏了翠儿,她生怕二小姐冒犯了皇上。
可偏偏高言许喜欢听这些,他听着乔姿蓉说小时候的事情,很快吃了一块瓜。
“那有空可要跟你比试比试。”高言许道。
“陛下等会儿有事?”她问。
高言许摇摇头:“公务已经处理完了,无事。”
“那咱们比试比试,嫔妾最听不得有空时,等一会儿,改天这样的说法了。听起来是约好了,可却不知道到底约在哪一日。”她边说边走去了一间杂物房内,离得不远,她声音洪亮,听的清楚,她取了弓箭来,接着说,“因为有约定,所以期盼,可又因为没有说定到底是哪一天,所以难耐,日子久了,便会失望,心生怨怼。”
乔姿蓉边说边调试弓箭,她将箭搭在弓上,拉满弓,闭起一只眼睛瞄准。
“所以,还请陛下,只有我预定眼前,莫要让我空欢喜一场。”她话音刚落,松开手,箭飞了出去,钉在了杂物房的门板之上,仔细瞧来,那门板上有很浅很浅的一个箭靶印子,不知是何时划上去的,而她的箭正中靶心。
高言许有些瞠目结舌,他在看她时竟然觉得从未真的认识过完整的乔姿蓉。她除了摆出娇滴滴的姿态迎合自己的样子,竟然也有如此英姿飒爽的一幕。
高言许不再多言,拿起弓来,稍作调试,也朝那门板射了一箭,与乔姿蓉的箭紧贴在了一起。
“好箭法!”乔姿蓉夸奖道,“比子楚和宋景之厉害多了。”
“你与宋相之子很熟?”高言许挑了挑眉。
“青梅竹马。”她故意笑了笑,又拉满弓,射了一箭。
这一箭有些偏了,并未中靶心。高言许紧接着射了一箭,也未曾射中靶心,但却将她箭挤掉了。
乔姿蓉哎呀一声,似乎是回忆起了过去。
“怎么?”高言许出声询问。
乔姿蓉故作伤感摇了摇头:“只是想起了他大婚前,我们最后一次去打猎,我那时候挤兑他成亲这事儿,他故意把嫔妾射出的箭给挤掉了。”
“哦?是么。”高言许声音冷了下来,脸上宛若冰霜。
“陛下,咱们不如换个靶子?”她装作没听出高言许声音不悦,接着问。
“不了,国事繁忙。”高言许将弓箭丢在了旁边的石桌上。
乔姿蓉惊呼一声,抱起弓箭宝贝地不行,仔细瞧了瞧有没有被摔坏。
高言许皱着眉问:“何人所赠?可是宋景之?”
“陛下怎么知晓?”她惊讶出声。
高言许瞥了她一眼,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乔姿蓉瞧着他步伐稳健,走得极快,两个袖子恨不得甩到天上去,她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再次拿起了弓箭,拉满,放了一箭,箭却没落在箭靶上,而是射在树上,惊落了一场茉莉花雨。花瓣簌簌落在他的发上,他的肩上,他扭头看她,似在瞪她。
她未曾说话,与他遥遥相望。她浅浅一笑,茉莉花香萦绕在他们的周围,好似她此刻的笑容有了味道,便是茉莉的清香,让人一看,再也忘不掉。
翠儿急的原地跺脚,想要走过来提点几句,乔姿蓉戴上了面纱防护,这才让翠儿走近了几步,急切道:“二小姐这是何故?本来好好的,偏要惹得皇上生气。宋公子与您见面便要掐上几句,几时关系那样好了?”
乔姿蓉气定神闲,抓起了一把鱼食,走到莲池边上,随意丢了几粒进去,轻声道:“你不懂。”
翠儿不谙此道,她干着急,还想再劝几句,蜜桃赶忙拉住了她,宽慰道:“翠儿姐姐,你的确不懂。”
翠儿皱了皱眉,斥责道:“你懂?”
蜜桃丝毫没有听出翠儿的恼火,一摊手:“自然了!我可看了上百本的话本子。”
翠儿叹气:“早晚要出事的。”
“过了除夕,一切便没事了。还有这半年,我们放肆一些无妨。”乔姿蓉又扔了一把鱼食,瞧着那些鱼儿争先恐后地吃进肚子里,她便抓着鱼食,没有在丢下去,那些鱼儿便经久不散,等着她的再次投喂。等到鱼儿的耐性快消失,觉得不会再有人投喂,扭头游走之时,她便又撒了一把鱼食,鱼儿再次哄抢。
她瞧着这一池的锦鲤,被她养得胖胖的,色泽鲜艳好看,心情甚好。刹那间也不知是锦鲤心悦她,还是她心悦锦鲤。
高言许回到凌霄宫寝殿东暖阁,这里原本是乔姿蓉午后小憩的地方,自从高言许来了以后,便改成了书房,桌上的奏折堆积成山,并非是他原本说的公务已经处理完了。他坐在桌案前,有些心绪不定。
“魏冲,将窗户打开。”他道。
窗户恰好在桌案旁,他扭头便能看到院内的情形,人来人往一目了然。
高言许批阅了基本奏折,这几日并未上朝,所以请安折子居多,废话连篇,还耽误他的时间。高言许一生气,便将折子扔了,交代魏冲:“叫他们不必请安,有事儿说事儿!”
魏冲捡起地上扔的折子连连应下。
高言许往窗外瞧了一眼,吩咐魏冲:“等下她来,不必禀告,让她直接进来便是。”
魏冲应下。
过了半个时辰,魏冲进来奉茶。
高言许听到门响,立即抬头瞧了一眼,却见是魏冲来了,他皱了皱眉。
魏冲心中明白,自己不是陛下等的人,他硬着头皮按照乔姿蓉之前的吩咐,放在了一进屋的桌子上,平日里都是乔姿蓉去端来给高言许,今日只得高言许亲自去拿。
“皇上,要不奴才去请泉贵人过来吧。”魏冲瞧着无人伺候笔墨,高言许哪里都不方便,于是提议道。
“不必去请,她必会亲自过来。”高言许自信满满。
又过了一会儿,到了晚膳时间,高言许的脖子都快扭断了,还没瞧见乔姿蓉过来。魏冲来送饭,放在桌子上。
“皇上,奴才还是去请泉贵人过来吧。”魏冲婉转建议。
高言许有些烦躁:“朕说了不必去请,她已入宫,该摆正自己的身份。若是人人都如她这般,要朕去请,岂不是坏了规矩!”
魏冲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又过了许久,奏折早已经批完,到了掌灯时间,魏冲瞧见高言许还坐在那儿,他点上了殿内的灯,小声问道:“皇上,可要回去休息?”
“难道是朕错了?!”高言许忽然高声怒道,“好端端的与朕在一块,提宋景之做什么?提什么青梅竹马?就宋景之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骑射武艺比得过朕?”
魏冲无端端被吼了一顿,总算明白,皇上这一下午的闷气是因为什么,却也只能劝说道:“奴才觉得,泉贵人并没将宋丞相之子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提。”
高言许的怒气褪去一半,接着问:“你的意思是她故意的,想看朕吃醋是吧?”
魏冲愣了愣:“皇上说的是,泉贵人对皇上的心意,整个凌霄宫都看在眼里。”
高言许眼波流转,觉得魏冲说的对,他原本向下的嘴角,立即翘了上去,怎么压都压不住,他心中隐瞒散去,笑道:“走去瞧瞧泉贵人。”
魏冲:“……”
说好的规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