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里斯跟海蒂和莉莉丝闹腾了一阵，好不容易让两个人安分下来，各自回到座位上坐好。

伊里斯看了一眼隔空对着瞪眼的莉莉丝和海蒂，叹了口气：

“既然你们对我绿女巫的身份没什么意见，那挺好的。咱们进入正题吧。”

“其实你真没必要那么在乎自己是战斗女巫还是绿女巫，反正黑森林都在你手上了，你是什么身份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人家伊里斯考虑的事情比你多，卢米，万一她不是战斗女巫的事情暴露出去，引来战斗女巫那边的集体反对怎么办？”

“还有这种事？为什么要反对啊？当初卡尔不是说她怎么都找不到人接盘，所以才盯上你学生的吗？”

“哎……动动脑子吧，咱们也就算了，那些战斗女巫怎么可能不想住进黑森林啊？恰恰相反，就是因为想要的人太多了，所以卡尔才觉得没有一个合适的。”

“哦……不容易，不容易。”

卢米和昆恩一起看向伊里斯，伊里斯再次叹气：

“无所谓了，我住进黑森林的前因后果怎么样都好。现在还是优先考虑为什么桑布要搞出这么一连串的事情吧，现在没有外人在，大家随便讨论。”

“不就是为了把学长你赶出黑森林，让其它女巫进来吗？难不成……这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我看这事还得往之前咱们说过的，桑布有意在搅乱女巫世界的局势这个方向上考虑。不管黑森林的下一任女巫能力是强是弱，在确定候选人之前肯定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正好现在也是毕业季……”

“会有老女巫和新女巫的混战吗？”

“应该会有。”

“……伊里斯，你是不是一直想问桑布这种类似于‘叛徒’的行为到底会引发什么后果？”

卢米一语将话题拉回来，伊里斯感激地点点头。

“看来这事还是我有发言权，毕竟她们都已经认定我是半个女巫叛徒了。”

卢米笑笑，如伊里斯所期待的一般，详细分析道：

“通常来说，叛徒的动机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自身受到不公平待遇，自暴自弃，想要报复世界的；一种是利益驱使下的，这种人追求的东西一般都挺奇怪的，我见过非要隐居在人类世界里当女巫的，她觉得在一群不会魔法的人中间悄悄使用魔法的行为特别刺激；还有确实后悔成为女巫的，想靠着和冒险者公会合作，让公会帮她在人类世界伪造个合理的身份。”

“这也行？！”

“理论上当然不行，但公会里同样也有唯利是图的人啊。”

“真复杂。”

海蒂吐了吐舌头。

卢米继续讲道：

“……但是我看桑布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类。她所做的种种，都表现出很强的野心，看上去是想在女巫世界一直往上爬的，就是不知道她所希望的终点到底是哪里。”

“协会会长？”

卢米和昆恩不约而同地笑着摇摇头。

“不可能。”

“其它都有可能，协会会长这个位置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啊？”

伊里斯也加入对话。昆恩帮忙解释道：

“严格来说，协会和女巫群体不是一头的，协会其实是中立派。它不是为了女巫的利益而成立，而是在第一次大战后的协定出世之后催生出来，为了履行协定内容而成立的组织。”

“但是桑布为什么不会对它感兴趣呢？”

“你看她那样子，不像是想给修女打工的人吧？”

“啊？协会是给修女打工的？凭什么——”

第一次听到这些内容的海蒂惊呆了，一时间信息量过大，目光来回在正在说话的三个人身上扫视。

“修女，就是之前突然出现的白色的人那样的吗？红头发的那个？”

莉莉丝也凑了过来。伊里斯对它点点头，又看向卢米：

“之前多拉说‘因为台下有修女看着，所以协会的人也不敢偏袒桑布’，您觉得这话是真的吗？”

“八九不离十吧。”

“你怎么这么懂啊？”

“当然是因为我私下里也和修女有往来……哈哈哈，怎么那么严肃啊，没有，开玩笑的。我只是觉得从逻辑上来说这话没什么毛病。”

“也是，一般女巫界的重要场合都会有伪装的修女暗中监视。”

“我想起来了，学长！女巫集市的时候！”

“是吧？我也是想起来那回的事情，所以这么说。”

“真是的，可恶的修女，凭什么她们就比我们女巫高人一等的样子呀！明明大家都是会魔法的！”

“职责不一样吧……可是这个职责，最初又是谁规定的呢……”

伊里斯看向卢米和昆恩，试图从她们两人口中得到提示。

昆恩略一思考，说道：

“伊里斯，你还记得我课上讲过的‘第一次大战’的历史吗？”

“……”

伊里斯眉间抽搐了一下，有种上课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结果却不会的尴尬。她看了一眼海蒂，海蒂一副看戏的样子，没有给伊里斯什么提示。

还是卢米拍拍昆恩的肩膀说道：

“瞧把伊里斯吓得，你这当老师的职业病还挺严重。”

“啊？我说什么了吗？我只不过让伊里斯说说她知道的历史啊，不然难不成我还得全讲一遍？”

“…………”

“嗯，看伊里斯的样子，你得重新讲一遍，顺便让我也复习一下。”

“伊里斯……你之前的课都听到哪里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确实不喜欢历史课和所有文科类型的课，原谅我吧！这次我一定好好听！”

“哈哈哈哈……”

海蒂在一旁捂着肚子笑的很开心，反而是莉莉丝鼓起勇气飞到伊里斯身前张开翅膀，声音打颤地说：

“不许凶我的主人！”

“……莉莉丝，你说的话她们听不懂的。”

“啊……”

莉莉丝本就对女巫怀有恐惧，听伊里斯这么一说，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那点勇气也消失了，一溜烟地钻回伊里斯的头发里。

“它说了什么？”

“它说你们都是欺负我的大坏蛋。”

“真的吗……？”

“老师你别凑过来看了，会吓到它的……我保证这次会好好听的，所以给我们讲讲女巫和冒险者首次开战的那段历史呗。”

伊里斯一手护住肩上的莉莉丝，摆出谄媚的笑容看向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