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科不科学的了……就当占卜术也是存在的吧！那刚才所说的那种可能也不能排除，但修女这么做完之后还是没产生什么作用啊？就想单纯吓唬你一下？”

“说不定呢？说不定她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放弃。”

“这么点小把戏就能让你放弃吗？”

“……不会。”

两人再次沉默，伊里斯忽然想起卡尔曾经的一种说法，脱口而出：

“搞不好是爱情呢！”

“你说什么！？”

“啊，不不不，我说了什么啊……我不记得了，卢米前辈你也赶紧忘掉！”

“不行，不行，这我可不能当没听见。你刚才确实这么说了吧？爱情？你和那个修女？”

“不是我说的……我只是想起来曾经卡尔前辈这么说过……”

伊里斯羞愤捂脸，痛恨自己刚才把这事说出了口的行为。

现在她不得不给卢米再次复述一遍卡尔之前提出的“她这一系列找茬都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她肯定是暗恋你”的论调，边复述边尴尬得脚趾抠地。

“…………不愧是她，死恋爱脑。”

卢米目瞪口呆地听完卡尔之前的发言，斩钉截铁地得出结论。

“恋爱脑……卡尔前辈？”

伊里斯有些难以把那个潇洒的卡尔前辈和“恋爱脑”三个字联系起来。但是她转而想起卡尔在昆恩面前的故意挑事和“撒娇”行为，又觉得卢米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这么说来……”

伊里斯偷眼看向卢米，被卢米很快发现。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如果卡尔前辈算是‘恋爱脑’，那卢米前辈您……”

“我……我什么我！我跟那家伙完全不一样的好吗！”

“那您怎么从来不直呼卡尔前辈的名字，总是用‘那家伙’代替啊？”

“咳咳……个人喜好罢了。总之，我不相信那个修女做这种事情就是为了故意引起你的注意，在你面前刷存在感。”

卢米假意咳嗽了两声以掩饰尴尬，突然又朝伊里斯看过来，有些不确定地问：

“……你没有被她的行为勾起兴趣吧？”

“什么……当然没有！惊吓都来不及，谈什么喜欢啊……！”

“那不一定，你没听说过吊桥效应吗？说的是两个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就特别容易互生情愫……”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东西！……异世界怎么还会有吊桥效应这个词啊，哪个穿越者带过来的？”

“啊，我确实是听冒险者说的，还以为你肯定不知道呢。大意了。”

卢米有些失望，伊里斯则得意起来：

“那当然，想用穿越者带来的知识在我面前显摆是肯定行不通的！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前辈您一些知识，方便您在其它女巫面前装……”

“算了，算了，我平常接触的女巫加起来能有几个？还是继续说正事吧。”

“好好好，正事。所以……呃，我们可以排除掉这个修女是恋爱脑的可能性了吧？”

“嗯。”

“那就好……”

说了这么半天，伊里斯突然发现有一种最浅显的可能性还没被两人讨论过——

“卢米前辈，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说可能——就是修女蒂那真的是那冒险者身上的系统，或者说，系统的管理者？”

“…………我不知道。”

“别不知道啊！好歹说点意见嘛！”

“不是，但是这也太离谱了，修女的工作是掌管冒险者身上的系统？那怎么着，是每个修女对应一个冒险者，还是一对多，之所以冒险者能和自己的系统对话，本质上是在和背后的修女真人聊天？”

“……被您这么一说，好像事情变得合理起来了呢。”

“怎么合理了！那都这么久了，就没有一个冒险者发现过他们背后的系统其实是真人管理？没有一个系统暴露过自己的修女身份？”

“有可能吧？”

“……确实有可能。但是……”

卢米紧皱眉头，不想承认这种说法的真实性，但是越想下去，越觉得这种说法搞不好就是真实情况。

“不光是可以对话这点和女巫的系统不同，更关键的是，冒险者的系统普遍都比较全面，也就是说，那应该不是单一恶魔能做到的……而修女是侍奉造物主而非单一半神的存在，所以她们同样是魔法全能……”

“表面上看冒险者不能使用魔法，和人类一样；但经过系统升级的他们在体能、技能和知识上都远超正常人类，可以说是突破极限的存在，这背后其实是因为有修女在帮他们间接使用魔法……？”

“……那按照这个方向考虑，就假设我们之前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所以表面上我们在和冒险者战斗，实际上是和背后负责给他们升级成长的修女战斗？”

“……好像可以这么说。”

“这算什么！表面上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中立立场，把持着那么大的监管权力，到头来其实还是在偏帮一边！”

卢米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猛地站起身来狠狠一跺脚，差点把瘫在地上的冒险者给弄醒。

“等等，卢米前辈，咱们现在这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还是先把这人处理了，放到冰河区去，然后再到屋里慢慢讨论吧。”

“我真是……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场通灵，去找那个死修女好好问个清楚！”

“还是谨慎些吧，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伊里斯耐心劝着卢米，好不容易让卢米冷静下来。两人将地上的冒险者杀死，尸体送到冰河区保鲜，用作下一次献祭仪式的祭品，随后传送回月光区的木屋。

“卢米前辈，你说修女她们也会有和我们一样的评分系统吗？她手底下的冒险者升级了，她就跟着升级？”

“也不一定吧，感觉冒险者的升级套路还是比较固定的，至少在他们自身看来，还是比较看重个人的努力的。”

“所以修女就算有心想帮忙，也不一定有多少发挥的余地……？”

“不能按照咱们和冒险者的评判标准来看待修女，她们到底是第三方势力，目的应该也不太一样。”

伊里斯和卢米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出那个答案：

“为造物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