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哎？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我也想看！”

“就是……噗……哈哈哈哈哈哈……”

伊里斯看着乌姆不知所措的被众人膜拜，一旁的格雷还在火上浇油，让伊里斯笑得前仰后合。

“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如果我也对那棵树宣誓效忠的话，能接入这个网络吗……”

“等一下，海蒂，等会我就给你口头描述……咳咳咳，等等……”

伊里斯突然被呛了一下，罪魁祸首正是被冠以“大祭司”之名，情急之下用新生之树呼叫伊里斯的乌姆。

“咳咳……咳。有什么事吗，‘大祭司’？”

“你听见了啊！不是，我真不了解这什么神学体系……大祭司是干什么的啊？这名词哪来的？”

“这就是圣职者的其中一个职位呀，我记得等级还挺高的，说明在一般信徒眼中你很受我器重，不错嘛。”

“所以我现在该怎么办？他们都在求我帮他们除掉体内的系统，这玩意还能除掉？这不是和半神之间的契约吗？”

“……冒险者的系统和我们的不一样，他们是和修女建立的契约。”

伊里斯顿了顿，思考片刻后继续说：

“这问题我之前没想过，我得研究一下方法……你就先模糊回应吧，打太极懂吗？”

“不懂。”

“……那你就先告诉他们即使保留系统也可以选择不做任务，假如不做任务有惩罚，就让格雷帮忙治好。”

“好，那我就这么说了。”

伊里斯睁开眼，暂时切断了通讯。然而新生之树已经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即便不去主动使用，也能感受到那源源不断汲取的魔力在每一根树枝、叶片和花瓣中欢快地流动——

“……太惊人了，这个恢复速度真的是太惊人了。”

“什么的恢复速度呀？”

“我能够驱使的魔力上限。收获节的时候我几乎已经倒退回刚进学院时期的魔力水平了，只靠这棵苟延残喘的新生之树，靠那些向我祈求新生的信徒，这么短的时间里，我感觉我都快要重回巅峰了。”

“嗯……我不太明白。感觉学长你之前也没多大变化呀，有这么夸张吗？”

“别提了，那么丢脸的魔法我自己看了都惭愧，简直是一年级的见习女巫里的垫底水平。”

“真的吗！？好想看好想看……为什么我当时没注意呀！”

“啊，那段时间你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上半身一动就会裂开。”

“也是哦……”

海蒂看上去相当遗憾，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遗憾于自己没能看到伊里斯一年级时期的魔法。每次看见自己的老师昆恩和她的两个同届好友在一起，海蒂都无比羡慕。

“哎，要是我早出生一年该有多好……”

“嗯？你说什么，一年什么？”

“没什么……那个，所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笑得那么开心。”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麾下的‘大祭司’有点不适应她的新身份……哈哈哈，不行，一提起来还是想笑，总觉得有种过家家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大祭司”三个字，海蒂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嘴里小声念叨着：

“就差那么一年……！如果能早一年毕业，现在这个位置不就非我莫属了吗……！”

伊里斯还沉浸在笑里，根本没听见海蒂的声音。

她想起人类城镇里的教堂，那些教堂和修女们所在的圣堂不同，供奉的是八主神的其中一位而非造物主，所以感觉上比圣堂低一级。

教堂也有圣职者，但那些圣职者和修女不同，再怎么祈祷也无法引发奇迹，自然地位远不如圣堂。只不过，圣堂是不允许普通人类进入礼拜的。

（全世界应该有许多个现成的森林教堂吧，没有指向性，供奉的是一个还未诞生的、只存在于预言中的神明……那如果我去认领了呢？）

“大祭司”几乎每个中大型教堂都会有，伊里斯也隐约有点印象。但是一想到乌姆和布兰都成了公认的“大祭司”，自己更是树立着“正在逐步苏醒的主神”形象，用不死药水给予濒死者他们渴求的“新生”……

“……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是大祭司的人选不合适吗？现在的大祭司是不是胜任不了这个职位？那我……”

“好了好了，你不用拼命向我推荐自己了，好歹先把自己的森林经营起来吧？”

总不能一直住在黑森林——

伊里斯回头瞟了一眼自己的木屋，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

两天前，海蒂没能收到那批约定好的魔药，写信来问，发现是伊里斯最近有太多事情在忙，完全忘记了炼药的事。于是海蒂自告奋勇要帮忙，伊里斯告诉她原材料的植物都是种在地里的，拔下来之后不方便保存，必须现采现用，所以海蒂干脆直接来了黑森林。

这一来，海蒂立刻被伊里斯的豪华地下六层实验室给迷住了，反复来往于地下三层到六层，采摘处理施法炼制一条龙，乐此不疲，说什么都不走人。

（也许是我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才一直没敢让海蒂来——两三天了，她的睡眠时间有超过三个小时吗？身体再好也不能这么挥霍啊，连吃饭都……）

伊里斯感觉自己的心被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

……法斯走后，没人做饭了，伊里斯自己也是每天随便糊弄一下，有时候饿到头晕耳鸣也不在意，像是对自己的报复。

“海蒂，你说我真的会成为众人眼中的神吗？之前我是那么想的，即使没有真正成神，达到第七节预言的水平，在普通人类甚至女巫眼中就已经无限接近于神了。但是真的朝这个方向努力之后，我又觉得被这么多人当作信仰是件很奇怪的事……你想想看，以后那些森林教堂里的神像，雕刻的全是我的脸……”

“哦哦哦好主意啊！这不得比现在的神像更吸引人？早知道我从前就不放弃学美术了……可恶！现在学雕刻还来得及吗？”

“别！你别真用实验室的那些刻水晶的刻刀练习雕刻啊，那是精密器械，现在很难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