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同学，他两个月以前刚来学校，现在数学就能考班里第三名。大家给他鼓鼓掌，请他介绍一下经验。”

我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上了讲台，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考试的进步，离不开赵晨同学两个月来的帮助，我真的很感谢他。”

众人向后看去，赵晨则是尴尬地把头扭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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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这样”，李老师插了一句：“这次考试小坑很多，连赵晨也错了一个，你是怎么做到一个也没错的呢？”

“我……”我挠挠头，“我以前做的工作，每个小细节都要注意，不然就会吃大亏，就会挨饿，慢慢就长记性了。”

听完我的话，众人面面相觑，李老师一脸沉默，李潇潇眼眶红了，赵晨则把目光转向窗外。

这时，教室门被推开了。教导主任领着两个警察站在门口，他一看我，招了招手：“刘俊，你出来一下。”

门外，警察拿出一张照片，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了，“是我父亲。”

“今天早上，他被发现在家自缢身亡。他留下了遗嘱，要你继承他的债务，你清楚吗？”

“我不知道”，我坚定地说：“我已经一年没有见过他了，我不认为他能这样将债务转给我。”

两个警察相视一看，说道：“我们警方也很奇怪。但既然他留下这份遗嘱，它就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我攥紧了拳头，“他欠了多少？”

“初步统计，大概有一千万。”

我靠在墙边，半天没喘上气来。两个警察就在一旁等着我，要接着带我去认领尸体。一千万，就为了我从家偷拿的八千块，他把一千万的债务留给了我。

两天后，遗体火化了，又办了个简单的葬礼。剩下的钱不足三千了，勉强够我渡过高考。警察跟我说，考虑到这样的特殊情况，法院不会强制执行。这笔债我可以一直欠着直到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再慢慢还。

“刘俊，听说你父亲去世了……后来怎么样了？需要帮助吗？”李潇潇和赵晨凑了过来，问道。

“没事，他在外面欠了一笔小钱，债主不着急，我可以以后慢慢还。”我说谎了，但二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别有什么负担，现在的任务就是专心应对高考。”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自从那晚赵晨向我解释了男女朋友是什么，我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还有这种关系，彪哥他们从来也没教过我，或许他们都没有吧，我笑着想到。

转眼间，高考将至，我的成绩已经能稳定在年级二十名，这让我非常有信心完成对彪哥和老板他们的承诺。

考试前一晚，我去了网吧，跟他们聊了聊进展，彪哥和老板都为我加油打气。出门，拐进小巷……

然后再醒来，就是五天后了。睁开眼，眼前的都是熟人：老板、彪哥、李潇潇、赵晨，然后，彻骨的痛就从全身四处涌了上来。

“刘俊，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彪哥，老板……”

我这才知道，我被人打了闷棍，全身还有多处骨折。高考，我已经完全错过了。

他们出去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窗外的树上，鸟儿在叫着，它看了我一眼，然后展翅飞走了。

傍晚，老板和彪哥又过来了一趟。

“我们还是没查出来是谁干的，警察那边也在查，一定能还你一个公道。”

我摇摇头，这些都没用了，我已经没有希望了。

“有什么打算吗？我这些年经营网吧，还有那么十万块钱富裕，能供你再读一年……”

“老板，不必了，我住院你们就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吧，我已经欠你们太多了，我这一辈子都还不完。”

我眼睛里带着泪，彪哥和老板也红了眼睛。

“等我出院了，我先去中心大学，把那四千块钱拿回来，然后去L市找我母亲，她会收留我的，等我以后混出来，我一定报答你们。”

“别说了，别说了，多休息一会吧。”

他们离开了，病房里只剩我一人。看着头顶上的吊灯，听着周围病床上的呼噜声，我慢慢睡着了。

两个月后，我留下几封信，给老板的、给彪哥的、给李潇潇和赵晨的、给李老师的，还有一封给图书馆王老头的，虽然他再也不会收到了。收拾行装，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几件衣服，我叠一叠放在包里。现在，我兜里分文不剩。

徒步走到中心大学，求门卫室打个电话，一个小时后，我见到了王老头的儿子。

一个很腼腆的男生，个子还没有我高。我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

“我没有父亲，这几年一直是我叔叔供我上大学，我父亲在我小时候去世了。”

“不，你在一年前的冬天肯定收到过八千块钱，那是我的钱，你父亲还了我四千，你还要还我四千……”

“门卫，这人好像是个骗子，我不认识他。”

于是，我被门卫赶了出来。那个男生，他长得和王老头很像，但我没有任何办法。

我在校门口一直坐到了晚上，终于，那个男生出来了，紧跟着一个女生说着什么，而那个女生则大步走着，根本不在意他。

“你要还我钱，四千！”我冲上去，一把抓住男生的衣服，他试图推开我，我们扭打到一起。

“怎么回事，他是谁？”女生起了兴趣。

“远房表弟，来找我要点钱。”一听女生开口，他赶忙松开我，整整衣服。

“孩子，他欠你钱？”

“他欠我四千块。”

女生点点头，掏出钱包，拿了一张卡给我：“里面有五千块钱，密码是六个8。”

她举起银行卡，冲着周围围观的人说道：“大家看好了，这分手费我就给王雨的小表弟了，我和他谁也不欠谁了。”然后把卡递给我，对王雨说道：“我们俩没关系了。”

就这样，我拿到了五千块，坐火车来到了L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