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会儿，系统发问，“宿主，是这样的，我先问一下，就是关于这件事，我老大怎么看啊？”

张明帆懵了一下。

老大是谁？

哦，楚曜啊，那没事了。

张明帆道，“你是白痴吗？我肯定是坚定地和少主站在统一战线上啊！”

“哦。”

系统听懂了。

意思是，要和天道成为敌人的不是张明帆，是楚曜。

它握拳，义正严辞，“哼哼，我当然也是和老大站在一边的！”

张明帆吃了一惊，“真的？”

“当然了。”系统点头。

张明帆忍不住夸了它两句。

系统沾沾自喜，又矜持地表示，“咳咳，宿主，你可不要误会了，我可不是为了你。”

张明帆嗯嗯两声，“知道了。”

啧，口是心非的傻统子。

系统骄傲地哼唧。

啧，感动坏了吧，垃圾宿主。

一人一统怀揣着小心思，继续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向前走。

“统子，你说这里这么大，我们上哪儿去找少主啊？”

老实说，张明帆很没有安全感。

系统思考了一下，道，“嗯，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老大被传送到海里去了？”

张明帆沉默了。

他看向漆黑的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明帆断然否定。

系统也没有坚持，它就是随口一说，也觉得不太可能。

不过，张明帆没有再盲目地继续乱走。

他闭上眼，手指拨动。

系统好奇地看着。

至今为止，张明帆在外算命，都是在系统的辅助下完成的。

难得看到张明帆独立算卦，系统还挺好奇成功率的。

不过，一想到自己现在就是个废物，系统很失落。

它也很想帮忙的说！

很快，张明帆睁开了眼睛。

系统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张明帆摇头，“没用。”

他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两个的能力，都被限制了。”

毕竟，张明帆的算命能力，本就是系统赋予的，而系统的能力，又是天道创造的。

“这遗迹是真不待见天道啊，我说统子啊，你爸到底干啥了啊？”

“什么我爸啊！”

系统抓狂，“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也是你爸！”

张明帆，“……嗯，好像是哈。”

“我的程序里，没有这方面的记载。”系统查过资料以后，有些郁闷。

张明帆倒也不意外。

要是什么都被当“儿子”的知道了，那祂还怎么维持“父亲”的逼格啊！

系统炸毛，“喂我真是受不了了，你才是儿子，你全家都是儿子！”

张明帆耸了耸肩，“哦，我孤儿。”

绝杀！

系统就纳闷了，这垃圾宿主怎么就这么爱怼它！跟谁学的啊！

只能说，系统毫无自知之明……

张明帆摸了摸下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系统曾经说过，法则是天地间蕴含的终极力量，是不容此界生灵所掌控的奥义，是天道执掌一界的根基。

但，在这个地方，法则的力量却随处可见。

这里，被称为旧时代的遗迹。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在很久以前，法则其实是人类与天道共同掌控的力量。

只是，天道为了独占这一份力量，毁灭了这群人类，封锁了遗迹，然后，创造出了一批新的人类。

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遗迹会敌视天道了。

那可是血海深仇啊！

张明帆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白骨上。

这些白骨，曾经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杀死他们的凶手……或许就是天道……

想到这，张明帆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果然，他还是不喜欢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家伙。

草根出生的张明帆，一直都是最符合主角标准的主角。

系统震惊，“不，不会吧？”

这个猜想里面的天道，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反派！

可在系统的记忆里。

天道分明是至高无瑕，公平正义的！

幻想破灭。

但系统又不得不承认，张明帆的猜想，其实是合理的。

天道，可能真的不是什么正派。

“……关我什么事嘛，都说了，我是要追随老大的系统！”

系统骄傲地哼道。

张明帆失笑，“嗯，你说得对，我们可是站在正义一方的！”

系统点头，“没错，宿主你觉悟很高嘛。”

“彼此彼此。”

*

黑海深处。

系统猜得没错，楚曜确实被传送到海里来了。

黑发黑裤的男人抱着剑，站在海石间，表情冷酷。

他没有想到，这一世，会被随机传送到这个地方。

黑海海底。

这里没有任何鱼类鲸类，只有空灵的水声。

长时间待在这里，会让人感到麻木，生出想要自杀的念头。

好在楚曜精神强大，能够控制。

“那只巨兽，是从海里出现的……”

楚曜的眼中闪过一丝颤栗，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是恨的化身。

楚曜永远不会忘记，那只巨兽出现时，带来的绝望。

破坏和毁灭，整个世界生灵涂炭。

虽然，那巨兽的目标是天道，但也同样屠戮着人类。

楚曜抿紧了唇。

他是不是可以趁这只巨兽还未苏醒，去将其毁灭……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但，楚曜思考了一下，选择了放弃。

没用的。

那只巨兽，现在并不是实体，是恨的化身，恨意不散，巨兽不灭。

让其拥有实体的办法。

楚曜并不知情。

但，他想起了媸先生和宁苡，眼眸微微一沉。

或许，和他们有关。

楚曜知道，这两个人，是太古的后人。

再次看了一眼深海底处，似乎有一双猩红的眼睛与他对视，楚曜心神一颤，不再犹豫，直接运剑飞起。

他需要找到宁苡。

他要知道这只诞生在深海中的巨兽，到底是怎样苏醒，怎样拥有实体的！

重获一世，楚曜一直没有忘记一件事。

他要赎罪！

曾经，他被执念所困，受谗言蛊惑，为了赢过谢枕一次，疯了一般站在天道一方！

他想赢！

但最后，还是输了。

等他醒悟过来，世界几乎毁灭。

回首过往，楚曜的一生都在失败。

被操控的命运。

和沦为提线木偶的自己。

可悲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