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5、 师父

老五醒来后的第四天，长安堡村西头家门外就停下一辆车。院中走进来三个人，一个身材魁梧满脸黝黑，身穿一套黑色太极服，后边跟着一个魁梧大汉，俩人后边跟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几人走进院中，便被屋里听见动静的李龙、李玲迎了出来。李龙赶快上前招呼，李玲又跑回屋里给老五和淑珍报信。

黑子进到屋中看见炕上靠着被子的老五激动地跑过去把义弟紧紧拥在怀中，黑子抑制住内心地激动和喜悦对老五说道：“义弟你看，这是谁？！”

老五和家人这也才把目光放到进来的老者身上。老五一看，一个老人穿一身很旧的布袍，满头银发，皓首苍颜，脸上长满了很深的皱纹，却是一脸慈祥，留着一尺长的银须，看年龄估计在九十多岁的年纪，但看身体却很硬朗。

老五注视良久，并未认出来人，他想着自己大病初愈，是不是记忆中好多人已经想不起。

老人背着双手，看着炕上的老五一脸严肃大声地说道：“鬼蹴脚抢人先着，补前扫转上红拳！”

炕上的老五一听犹如条件反射一般嘴里答道：“背弓颠补劈揭起，穿心肘靠妙难传！”

老五说完赶紧挣扎着坐起跪到炕上便拜口中大呼：“师父！……”

要说来人是谁还得从几天前说起。东霸黑子带着心腹兄弟广义来到终南山，二人进了子午峪，只把车开到不能行进之时，便把车停下，弃车步行。

二人沿着子午峪的山间小路步行而上，一边欣赏着山上植被茂密的山间树木花草，一边呼吸着山里怡人的新鲜空气逶迤而行。

终南山位于长安县南边，又称太乙山，是巍巍秦岭的重要山脉。横跨蓝田、长安、户县、周至，延绵两百余公里。终南山风景旖旎、景色如画，林木苍翠、自然风光秀丽风光迷人，山间遍布山泉溪流，深山之中更是原始老林人迹罕至。

从古至今便吸引了无数修仙问道的修行者和文人墨客登高游玩的足迹，留下了众多脍炙人口的经典诗句和历史典故。

山中遍布寺庙道观，历代都是修仙问道之福地。“天下修道，终南为冠”终南山自古以来就是着名的修道圣地。山中散布无数修行者隐藏踪迹，遁入山间人迹罕至之处，或是寻一自然山洞或是搭一茅屋草舍便住下来修炼修行。

终南山从古至今更是留下了千古传唱的诗篇，“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终南望余雪，林表明霁色”、“岁暮归南山，不才明主弃”这些都是描写终南山的诗句，包括“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这些都是发生在终南山的故事。“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中的南山，也是指的此山。

黑子和广义二人爬到一个山头，一边驻足歇息，一边遥望远处的风景，都被着雄伟绮丽的终南山自然风景所陶醉，黑子指着远处的小路问道：“广义，那边的小路是不是就是子午古栈道，可以一直通往陕南汉中。”

广义说“嗯，从那边小路一直走翻过大岭就到宁陕了。当年诸葛亮要是采用魏延之计，也就不用六出祁山，长安早已一鼓而下，尽属蜀汉政权哩，哪还有他曹魏的江山，早都没他的米汤油了，哪还会有后来司马懿父子三国归晋。”

黑子笑着说道：“想不到咱这柴火行当还有你这熟读史书的，你还是识文断字的，比哥这些粗头强多哩！”

广义笑到：“哥，别再笑话我了，我这是闲了没事就爱看看历史书，咱这就算不上识文断字。”

二人休息了一会儿，黑子指着旁边的岔路对广义说：“走，咱先赶路。”

广义问道：“哥，你给我说今天要找的人是谁？”

黑子说：“是一个高人，我还是十几年前在这山中迷路了遇到一个高人，当年我见他在门前小院中练红拳，看到老者拳法精妙，便上前找老者讨教切磋。”

广义好奇地问道：“哥，那你和老者比武结果如何？”

一向都不服输的黑子说道：“我不是老者的对手，那是一个世外高人，十几招之内便看出老者一直让着我，我尽展平生所学，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近身，最后自知无趣便甘拜下风了。”

广义惊奇地问道：“在咱这长安的地面上，能和你打成平手的人都屈指可数，你都不能近身的人我更是还未曾听闻过，咱这长安还真有这样的高手？！”

黑子叹了口气说道：“年轻时候争强好胜能把几个人别到眼睛里，这现在上了年龄感慨确实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那。那当年的老者确是一个世外高人，所习练的不光是关中红拳，更是兼具武当派太极神功。当年我也受他指点，获益良多。比武之后，我和他在院中煮茶闲聊得知，这老者当年可不是一般人物，当时和咱关中道红拳的武林高手切磋均未落过下风。我和老者相谈甚欢，老者还给我透露年轻时候还给杨虎城当过保镖，参与了1936年的西安事变，当时去临潼华清池逮老蒋他也参与过！”

广义一听吃了一惊：“啊！这么牛的一个人。那蒋介石的行宫原来就在咱长安神禾原上的常宁宫！那老汉后来呢？”

黑子说：“老者告诉我西安事变和谈以后，老蒋把张学良软禁了，邀请杨虎城去南京，他当时还极力劝说，但杨将军觉得既然达成协议，共同组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就应该顾全大局。便在37年跟随杨虎城将军一起去南京，从此被便被老蒋扣住了，他们随行的人也被国民党逮捕了。他逃狱之后，就一直打听解救杨将军，寻遍湖南、贵州、四川等秘密关押杨虎城的驻地。1945年他那次差点营救成功，但还是功亏一篑，被国民党特务一路追杀又跑回西安城，在西安城受了伤又逃脱抓捕跑到咱长安县躲起来。被当时一个村子的地主救了，伤好以后，又离开长安堡去解救杨虎城，也都没有成功。直到49年杨虎城在重庆被老蒋秘密杀害以后，又葬在咱长安韦曲杨虎城烈士陵园。老者在杨虎城将军死后，便也一直再没有离开过长安，也厌倦了半生血雨腥风的江湖，便一头钻进这终南山隐居起来。”

广义惊奇的问道：“还有这样的高人？那老汉今年要在恐怕年纪也不小了？”

黑子又停下来歇息着说道：“他是一九零几年的人，如果现在健在已经是九十多岁的高龄了。我还是十几年前见过，老汉现在在不在都不一定了。”

广义也歇下来问道：“那你今天为啥非要跑这一趟，现在找都不一定能找见？再说你为啥非要找老汉？”

黑子说：“为了我义弟老五！”

广义说：“昨晚玲玲给你打电话说老五哥醒来了，咱不去见你义弟，你一大早把我拉着爬山找高人是干啥？”

黑子说：“当年老者告诉我，他逃到咱长安县那个村子好像叫长安堡，那个地主财东家姓李，他养伤的时候为了感谢那个财东家便把功夫传给了那家小娃。”

广义更加好奇：“你说那个小娃便是长安堡的老五哥？”

黑子又开始前边走了，边走边对后边的广义说：“我猜十有八九是，长安堡李姓中习武练拳的人不少，但也只有我义弟老五这功夫最好，我当年和他切磋之时就发现他的拳法是受高人传授。”

广义也追了上去问：“那你后来把这事问过老五哥没？那老汉是不是他师父？”

黑子说：“我问过他，他说当时只有五六岁，他也记不清师父的样貌了，并且当时在他家养伤传授给他武艺的人告诉他只有传授他武艺时候才能师徒相称，日后永远不能说是他的徒弟。传完之后让他日后勤加练习。传授他武艺的人他也不知道姓甚名谁，在他家住了几个月养好伤之后便匆匆离去，后来再也没有见过。”

广义好奇地问道：“哥，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知道你此行的目的，咱现在就是把人找见难道就是让他俩相认吗？”

黑子哈哈笑到：“当然不只是为了相认，这个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两人说话间又爬上几座高峰。后边的广义说：“哥，你说你当年迷路才找见的，你这还能找见路不？更何况十几年过去了，老汉就是还健在会不会搬家了？”

黑子说：“当年我出来的时候，大概的方向，我还记着。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这我也不好说，这只能碰运气了。走，咱先顺着这条小路进去，爬上那座山梁去看看。”

二人又经过一番跋涉，来到一处山洞，黑子环顾四周，确认这就是当年的地方。但二人却也只能看到以前有人住过的痕迹，并未找到当年口中所说的高人。

黑子并不灰心，又拉着广义去附近山头寻访。

一连三天，黑子和广义晓行夜宿，白天饿了，便在一些修行者那里要点吃食，晚上困了就找些山洞投宿。二人找遍了附近数十里所有的地方，遇到无数在此修行的居士、和尚、道人。还碰见过一些只是平常人就是自己来修行体验独居生活的人，还有一些逃避现实的年轻大学生。这让黑子和广义也是无尽感慨。

在第三天傍晚，二人才在一个独居修行的老道口中打听到他们要寻访的人。这老道和那个高人也是相识后成为至交，二人隔三差五也会一起品茶谈道。二人一阵惊喜，顺着老道所指点的方向又寻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