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大部分人都选择室外赏菊，也有些在河流附近徘徊闲逛。

颜尽悄悄将白羽蝶送到了南望楼所处的院子里。

虽不是第一次这般亲密地抱着，但白羽蝶仍会感觉心动，耳边只有如擂鼓般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她松开环抱着他脖子的手，低垂着脑袋，忽而看见他手里仍攥着那串茱萸。

“这是打算给我的吗？”白羽蝶见颜尽抬起手，笑道，“是插在发间的吗？那你给我戴上。”

颜尽手一僵，深深地望着她那双带笑的眼眸，没有多想，抬手将这串诱人的红果插进她耳侧的青丝之间。

她和他的距离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他的动作仿佛蜻蜓点水般轻柔，还在期待就已经结束了。

白羽蝶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胸膛，脸上浮现红晕，然后看似豁达地说道：“你表现得还不错，哄得我很开心，方才你坏我好事，我就不追究了。”

颜尽垂下手，她还是想着进高门吗？那么和陆寅的婚约呢？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白羽蝶不敢问太多，也不想让自己在他的冷漠下显得狼狈，她只能看似轻描淡写地表现出毫不在意。

说起男人头头是道，一到自己身上就缩得很。但白羽蝶知道和他有关系的那个人是原主，颜尽对她的那种矛盾感也是因为这个吧。他对待她的确是特别的，但也止步于此，不再深入，只因她不是她。

“你走吧。”白羽蝶敛了笑容，头撇向一边。她怕自己忍不住要骂他两句。

颜尽不知道她怎么了，一会儿笑一会儿板脸的，但他确实不能久留，他听见了由远及近的细碎脚步声。

倏的一下，颜尽就不见了踪影，等白羽蝶再看向身前，已然空空如也。

跑得比狗还快。

白羽蝶轻哼一声，朝南望楼走去。

……

颜瑾彤回到了碧落院，在一楼环视了一圈，却没见到颜尽，便询问小虎：“稚弘哥呢？”

小虎连忙行礼：“小姐，少爷……少爷他在楼上休息。”

颜尽是从窗户将人带出去的，所以小虎以为他还在二楼和姑娘待在一起。

“休息？”颜瑾彤狐疑地朝上看了一眼，“不对，这里有姑娘的香味。”

小虎一下慌了：“姑娘？少爷就……就一个人怎么会有姑娘？”

“这股单一的香味，应当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用的。”颜瑾彤绕过小虎朝二楼走去。

小虎着急地跟在身后大喊道：“小姐！小姐！少爷在休息！您这样会打扰他的！”他的每一句都是喊出来的，仿佛在提醒着楼上的少爷。

颜瑾彤不傻，怒骂道：“你闭嘴！”

小虎被她凶狠的模样吓到噤声。

颜瑾彤实在是太好奇了，那样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颜稚弘居然把女人带来碧落院，她一定要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然而，颜尽并不会如她愿。

“上来做什么？”颜尽坐在榻上，手里拿着看了一半的书籍，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颜瑾彤。

颜瑾彤眯眼望向房间里，看着不像是有人躲着的样子，但房间里若有似无的女人的香味让她坚信。

“你带女人回来了？”颜瑾彤很急，很想知道是谁。

颜尽的表情波澜不惊，并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和不自然，依旧淡定地看着她：“嗯，借了你的衣服，我会还你，锦绣庄的随便挑。”

颜瑾彤脸上的笑容带着点邪性，她小跑到颜尽面前：“无妨，告诉我她是谁就行。”

“……”回答她的只有一阵沉默。

“不说？”颜瑾彤突然板脸，“她肯定是在南望楼吧，我一问便知。”

“知道了又如何？”颜尽不知颜瑾彤想做什么，难道她还想去认识白羽蝶吗？

颜瑾彤扬起小脸：“好玩儿。”

“那我不会说的。”颜尽说完便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哼，那我去问，总有人知道谁方才不在。”颜瑾彤扭头便离开了二楼。

颜尽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将书放到一边，没想到颜瑾彤如此执着，得去南望楼看看。他是没什么事，但白羽蝶就不一样了，而且这次是他自作主张将她带回了碧落院。

……

白青青一脸紧张地来到悠闲的白羽蝶面前，她缓缓坐在白羽蝶的身边，尽量避免其他人的注视：“你刚才去哪儿了？”

白羽蝶放下吃糕点的小叉：“躲雨去了，怎么了？”

“我听小慧说颜小姐在到处问方才下雨时谁不在南望楼。”白青青压低了声音。

颜小姐？齐国公府的小姐吗？

白羽蝶思索片刻，又拿起了夹筷夹起桌上的菊花糕放在自己的盘里。

“你还吃？”白青青见她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真替她着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去了齐国公府颜稚弘的碧落院？”

“这个还挺好吃的，我怕回去之后吃不到了。”白羽蝶放下夹筷，拿起了小竹叉，依旧不急不慢的样子。

“你这被发现了，可就惨了，咱跟着你一起惨。”白青青言语激烈起来，但因为不好大声让别人发现只能压低音量。

白羽蝶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今天遇到陆寅了吗？”

白青青不解：“你怎么会问起他？我才不想和他说话。”

“你消息灵通。他去登高了吧？和谁去的？”白羽蝶语气轻松地问道。

“他那性格估计也交不到朋友，我看他一个人回河边的。”白青青虽然嘴上说着对他不感兴趣的话，但她的眼睛却时不时地会望向他。白羽蝶知道这种感觉，就像是好奇前男友过得好不好一样，她短时间里是放不下陆寅的。

“是吗？那就好。”白羽蝶学着礼仪嬷嬷教她的那些，一小点一小点地剜着菊花糕。

“你怎么会问起他？”白青青真的要急疯了，没想到她会这么淡定，“真要被你气死了，我再去打听下，可不能让颜小姐找到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白羽蝶又吃了两口便停下了，“不吃了，甜的吃多了要胖，去河边晃两圈吧。”

“娇娇正好在河边，你去找她吧。”白青青思考着怎么能让颜小姐不要再打听了，和白羽蝶一起心脏根本就受不了，大起大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