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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若水

作者:微露 | 分类:言情 | 字数:19.2万

39.行变奏(中)

书名:上山若水 作者:微露 字数:2034 更新时间:2024-10-10 22:40:22

这一天是韶年准备下山的日子了。

若水早早就准备了包袱, 也打点了一些平日子里必不可少的用品以及钱财,一大清早就在韶年院子前面候着。

院门上有个大石块,以前韶年常常在上面躺着睡觉, 若水想着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了, 情不自禁躺在石块上面, 细细抚摸起来。

这石头的四面菱角已经磨得很光滑了。

不知是阳光晒的缘故, 还是残留了韶年的体温, 感觉上面暖暖的。

“丫头,走了!”

回过神的时候,韶年正站在她身后, 笑得一脸灿烂,根本不像是要出去寻救命解药的人。

“师叔, 你没事吗?”

他抹着下巴, 漫不经心道:“我能怎样?”

她那话问得好像巴不得他病痛似的, 若水一下子脸红了:“不是。我就是,有点奇怪……”

不管表面上看是怎样, 元州也好,祥玉也罢,都说韶年这也许只是回光返照,并不是那么乐观的转好迹象。

她总是有那么些担心的。

甚至几次都有主动停下,让韶年把祥玉叫着一起上路的冲动。

只可惜, 每次抬头看他, 都是一副轻松的如闲云野鹤一般的模样, 好像多心的总是她。

镇子上还是那么多人, 来来往往, 看上去各个都很忙,若水从心底跟上次元宵节的时候做了个对比。

百姓们生活好似确实更加舒心了。

起码基本上没有见到难民有倒在城门口, 即便是做生意的人也都是安安静静本本分分,从村民口中打听着,也并无强盗飞贼横行。

若水看着看着,不由发出一声感叹:“村民们,比以前似乎真的更有活力了。”

韶年拿起一个馒头,毫不留情地塞进她嘴里:“吃了!”

若水咬了一口,皱眉道:“这个是全面粉的。”

韶年挑眉:“糖捏的,还能,叫做馒头?”

若水小声嘟囔:“可以加馅的呀。”

韶年瞥了她一眼:“早说,吃烧饼。”

若水差点噎住,猛地捶了两下小胸口,这时她顿时记起这是在跟谁说话,于是瞬间败下阵来,直截了当地说:“师叔,其实我是说我想吃一个有肉或者有菜的!”

韶年皱了皱眉:“那是包子吧?”

纠结了半天,在被告知小店只有豆沙包的时候,韶年赶紧将钱袋塞进怀里,很遗憾地对她说:“算了,走吧。”

若水只能任由被他拖走,低头看见他衣襟上沾了些水渍,忙问:“师叔,你带了几件袍子?”

“作何?”韶年将自己的身材跟她的瘦小一对比,皱眉道,“你没带?”

若水道:“师叔,早晚上,天还很凉啊。”

韶年一脸戒备地捏紧外袍,脸上有可疑的红晕,用憋足的言语说道:“就一件。”

看他的模样好像生怕若水强行脱下他的衣裳似的。

若水笑笑,指了指前面的布庄:“师叔,我们去订做几件衣裳吧。”

韶年并不情愿地跟着她:“不用……”

布庄老板一看有客源,立马笑脸迎上来:“二位,是来取衣服的还是来看布的?”

“不……”韶年刚一开口,就被若水接走话,她笑道:“老板,我们要做几身衣裳。”

从布庄直接订做衣服会比去衣店买稍微便宜点,但是韶年明显不知道这点,听到“几身”的时候,一手贴着怀里的荷包,整张脸紧张地看着若水在一旁挑着各色布料。

不过很奇怪,她挑的都是深色调的布。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些都是新进来的货。全镇子就我们家有,就是村子里张员外家,也没有的色料呢。”老板根本就是说着做生意的惯用腔调,照他的经验,对付这些个小女孩子还是分外管用的。

“是吗,是吗?真有那么好?” 果然,若水平生第一次挑布子,本来是很紧张挑错了差了,这么一听,心情果然更好。手上动作也利索,一下子就五匹了。

韶年脸色难看地拉了拉她,道:“够,够了。”

“好吧,老板就这些啦!”若水拍了拍手,睁着一双眼睛仍然打量着满屋子的布料,兴奋地道。

老板笑眯眯地拿了一只算盘过来,噼里啪啦敲响起来:“加五十,加三十,加……”

韶年扭头看了看若水,发现她淡定得脸色一直未变。

“姑娘,一共是二十两银子,小店的规矩是一半做定金的。”老板笑着把算盘推过来,道。

若水点了点头:“师叔,十两。”

韶年愣愣地把荷包拿出来手上掂量了下,感觉那分量根本连十两的九牛一毛都没有。

若水见他这样子,方才醒悟过来,一手拿过那五匹布,一手捏紧韶年,转而对老板道:“我们自己做衣裳吧。喏,我师叔那里,正好十两。”

老板怔了一下,缓缓地接过韶年手上的布袋。

他是个正经生意人,这本也不算吃亏,便也接受了。但哪晓得,手上一掂就发觉钱袋里根本顶多就四五两银子。

他心凉了一半,抬头的时候就看到眼前那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然不见了踪影。

老板大惊失色,跑到门口一看没有,钻出窗子看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这才意识到是被骗了。

“啊,天哪,抓贼了!”

韶年被若水拉着跑出四五条街,直到她体力不支,伏在墙上大口大口喘气。

“该的。”韶年冷眼看着她,“没钱,还要,做衣裳?”

他的语速有点慢,听上去真有点生气的味道。

若水也觉得理亏,心里歉疚,转过头去的时候,正对上韶年盯着她看的眼眸,深沉而没有杂质,但却更像是深刻打量的意味。

实在是受不了他靠的那么近,还把呼出来的气息都吐在她额角,如此暧昧。

若水咽了咽口水:“师叔,我错了!不要这么看着我吧?”

“不想?”韶年一副痛恨地表情:“没钱,还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