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糟心的生活

林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自家老屋的门前，林雨轻轻推开门，屋子里一片静谧祥和，午后温和的阳光从玻璃窗斜照进屋内，屋子里面一半被阳光充斥，一半深藏在阴影之下。

“儿子回来啦。”林雨妈妈拿着一双拖鞋放在林雨身前，“转车转累了吧，休息会准备吃饭吧，给你做了你最爱的回锅肉。”

林雨有些恍惚，但还是接过了拖鞋换好。妈妈走进厨房继续给灶台上的汤调味，林雨慢慢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脑袋放空，眼神呆滞地看着黑屏的大脑袋电视。

“林风，快出来吃饭了，你看谁回来了！”程雨端着装有汤的盆子放到饭桌上，一边叫林风。

“欸，来了。”四十多岁的林风应着声从他的书房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的林雨，“是儿子回来了啊，坐车一定辛苦了，快吃饭吧。”

林雨一家三口坐在饭桌上，窗外照射进的阳光撒到饭桌上，桌上盘子里裹满油脂的回锅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妈妈夹了一块肉放到林雨的碗中，林雨夹起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了几口。

“怎么样，好吃吗？”妈妈侧着头询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林雨嘴里嚼完了肉，咽了下去，放下筷子。

“我记得我妈做回锅肉从来不放甜面酱的。”林雨冷冷地说道。

妈妈脸上一下子暗沉了下来，林风将碗筷重重地砸到桌上。

“怎么和你妈说话的！”

林雨从刚才的脑袋一片浆糊缓了过来，眼神也从呆滞变得清澈。

“你根本不是我妈，我妈不长你这样！”

眼前的这个女人和自己记忆里的妈妈长得根本不像，语气、神态和举止都没有一丝相像之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够了！”林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够了林立，你妈忙了一下午就为了给你做菜，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有你这样做儿子的吗？”

“林立？”林雨一下子愣了。

他立马站起身来，冲到卫生间，看向洗手台上方的镜子，镜子里的脸是一个陌生的脸庞，林雨用手去触摸自己脸，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林雨忽然想到什么，他又直接冲向林风的书房。

“给我住手！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有病就给我赶紧去治！”林风站起身来，朝林雨怒吼道。

妈妈站起身赶紧安抚林风，“你别生气了，孩子太久没回家，可能坐车坐累了。”

林雨打开书房的门，但里面却不是自己曾经见到过的那样，墙上没有吉他，地上也没有唱片和卡带，就真的只是一张书房而已。

林雨一下子瘫倒在地，脑袋在隐隐作痛，他双手放在太阳穴按揉，一边回想着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风已经站在了门口，静静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林雨。

“我是该叫你林立，还是林雨，或者叫你江雨呢？”林风冷漠地开口。

林雨猛的转过头看向林风，林风的脸上一脸平静，他站起身来朝林风走去，极力解释道：“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心脏一阵刺痛传来，林雨痛得没办法再行走，直接摔倒在地上，脑袋重重地摔到地上。

“小雨！小雨！”

“他眼皮在动了，好像要醒了！”

“快过来！小雨醒了！”

林雨缓缓睁开眼睛，视野里的世界还是一片模糊，几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他眼前。视野逐渐清晰，林雨才看清站在他身前的是宋殊和小刚。

“我还活着吗？”林雨虚弱地挤出几个字。

宋殊的眼眶里已挤满了泪水，直接给了林雨肩膀一拳，疼的林雨直咳嗽

“看来我确实还活着。”林雨笑了，宋殊和小刚也跟着笑了。

林雨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正在昨晚住的招待所里，门口一个医生打扮的人和林风正在聊天，医生聊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林风才从门口走过来。

“医生说你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突然晕倒这件事还是需要去大医院查一下，等回去了找个时间去医院做一下检查吧。”

林雨没有说话，此刻他的脑袋还是处于一片浆糊的状态。

高磊从门外走了进来，“小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你看我们几个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都是个顶个的，不然怎么能全国跑呢？”

“嗯谢谢，我会注意的。”林雨点点头，他不知道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有些紧张的氛围不知道发展到什么情况。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起，一个带工作牌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请问乐队老师的负责人在吗？”

高磊指向林风，“我们两个就是，有什么事情吗？”

工作人员走进屋内，一脸为难地说道：“就是出了一点小问题，我们没有预估到这次演出的规模，道具的数量超过了我们的预期。”

“说直接点，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嗯……就是老师们的鼓和电子琴和那些电线没地方放了。”

“我看这天气也不会下雨，就放在地上安排人看着也行吧。”

“目前的情况是我们也抽不出人手去帮老师们看器材。”

高磊手扶着脑门，有些恼怒，但还是压住了火气，毕竟这是他们乐队的最后一次演出，他可不想以一个不愉快结尾。

“所以现在是需要我们自己想办法，对吗？”

“是这个意思。”工作人员有些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便我们怎么做都可以？”高磊试探性地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有些不好的预感，犹豫着点点头，“有些器材第二天还要继续用，所以在看器材的同时要小心一点不要把它们弄坏了。”

高磊转头看向林风，“你们先帮我们顶一个小时，我们马上就过来。”

林风点点头，但不知道高磊这样安排有什么用意。

林风也从床上爬起来想要一起去看器材，却被宋殊按在了床上。

“就让他去吧。”林风对宋殊说道，“我们都去看器材他一个人在这里也会很无聊的。”

宋殊没有理睬林风，他问林雨：“你的身体没关系吗？”

“没问题的。”林雨点点头，“我睡了那么久了，现在精神的很。”

超音速一行人锁好了门，来到广场舞台边，这里一大片音响设备包括毒蛇乐队的鼓和电子琴都直接暴露在空气中，没有任何遮拦，随便一个路过的人都能顺走价值好几百的东西。

“来吧。”林风搬来一摞塑料凳，艰难地将其中的一根根板凳抽出来，摆放在地上。

五个人分别坐在一张凳子上，散乱地坐在空地上，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行动，沁凉的晚风吹来，场面既尴尬又冷清。

几道手电筒的强光射来，林雨手挡着强光，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朝这边移动过来。

身影走进，林雨这才发现是高磊他们几个人，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提着一个袋子，袋子沉甸甸的装满了东西。

“等久了吧，我们来迟了。”高磊搬来一张长桌，将所有的袋子都放到桌上打开，里面的啤酒、烤串和瓜子花生将整张桌子都覆盖满。

宋殊首先凑了过来，两眼放光，“哇，这么多东西，一定破费了吧。”

“不贵不贵。”高磊一边说着，开始给长桌的每一个方位放上一罐酒，安妮和麦克他们也开始摆放吃的。

林雨和小刚辛雯也过来帮忙摆放，安妮摆着摆着就朝林雨的身边靠近，宋殊见状很识趣的带着小刚和辛雯换了一个方向。

“这么多东西，你们一定破费了吧。”林雨问安妮。

“也没有很贵，就我们一天的生活费吧。”

“但只让你们承担也说不过去，我们可以分担一点。”宋殊插嘴道。

安妮倒是一脸轻松，“虽然我们最近有点困难，但这次演出费还挺多的，这点东西还是买得起。”

“演出费？”宋殊看向林雨，林雨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宋殊再看向林风，林风此时也一脸震惊。

“怎么你们没演出费？要不要我去问问主办方？”高磊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们是朋友介绍来的，说是包吃包住，完全没提演出费的事情。”林风坦白。

“那很有可能你们的演出费被抽了，问主办方也没用，只有去找那个介绍你们来的人。”老马出主意道。

本来心情就不太好的宋殊现在心情更糟了，沮丧地一屁股坐到板凳上。

高磊一只手搭在宋殊的肩膀上，“有问题告诉哥，哥去帮你们解决。”

“不用了，给我们介绍这次表演的朋友对我们挺好的，就当我们欠他人情了。”宋殊无奈地回答道。

毕竟他们乐队的第一次演出就是王哥给介绍的，这次能得到草雕节这种规模的演出机会，对于他们这个菜鸟乐队来说更是可遇不可求的，还能要求什么呢？

高磊手在宋叔肩膀上轻拍了一下，“社会就是这样，对你好的人背后对你留一手，你讨厌的人反而有时候会帮你一把，说不清楚的小子，遇见的人多了就看明白了。”

高磊打开一罐酒放在宋殊面前，“好了不想了，既然我们两支乐队能在这里遇到也是一种缘分，这顿酒我们请你们。现在你们就什么都不要想，烦心事是想不完的，等喝完酒，醒了再去面对那些糟心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