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家居然有一群娘子军！五个十几岁大的女孩子一个个摩拳擦掌，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一个铃铛，她们看我走来，看了眼我腰上的铃铛，灿然地笑起来。

我用眼神示意严谨到底在搞什么，严谨却拿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现在是关键时刻！”他拿出钥匙，我看到那些女孩子的脸上难以掩饰的兴奋，“出奇制胜！”

玉环也在其中，她腰间的铃铛叮叮作响，跑过来抢了严谨手中的钥匙，又拉着我的手道：“丹秋姐！我们走吧！”

我根本没搞清楚状况，再看严谨眯着眼睛上下晃脑，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干什么！”

“干仗！”

玉环掀开了床，下面有一个密道。女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跳进密道中，在玉环跳下去后，我忍无可忍地抓住严谨的衣领，“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这可是战争致胜的法宝！”严谨努力地瞪圆了他的小细眼，“龙鳞能不能带回去，就看你的了！”

“龙鳞在你手里？！”

“记得对敌人要像严冬一样冷酷无情！”

“你到底搞什么小动作？！”

“对朋友要像春风般温暖~”

“信不信我一刀，捅死你！”

“最后给你个小忠告：要是不小心碰上了，千万记得要藏好！”

我不要理这个白痴了！一口气跳进了密道中。

“丹秋姐！这里！”

我追上玉环，和那四个女孩儿摸索在黑暗的密道中。

这条密道应该是通向村口，我隐约听见了头上乱哄哄的声音和兵器碰碰的撞击声。石拱一放下，不用**是绝对打不开的，这个密道从玉环家直通村口，我猜在围城之外的某个地方，一定有另一个出入口。这几个女孩子身手不凡，她们猫着腰轻盈地在地道中穿梭，敏捷而又谨慎。我接过玉环递来的东西，我猜她们一定是要去搞些小破坏。

果然，出口正是围城的一处隐秘的地方，玉环启动了机关，几个女孩儿迅速地隐藏在茂密地草丛中。这时候我才看清，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凿子。我终于知道她们想干什么了，好在我潜水还过得去。

我们顺着护城墙周围的植物慢慢地潜入水中，船上已经空了，那些人估计没想到会有人从村里出来凿船，所以他们倾巢而出，反而让我们钻了空子。我隐蔽在角落向上看去，这些人穿着背心和短裤，从他们硬朗的身躯上可以看出他们不是普通的闹事人。

我们交替着沉入水中凿船，保证有一个人在隐蔽处监视那些人的举动。村民在城墙上跟那些人已经开始了战斗，石块儿、碎玻璃等的杂物被不断地扔下来，而那些人不但要左右躲避，同时还要试着撬开石拱。女孩儿们的效率很高，四艘船已经砸漏了两艘，就在第三艘也摇摇欲坠的时候，我们被发现了。

事实上，那些人撬不开石拱，自然想到要炸开，当他们回船上拿东西的时候，自然看见了已经蔓延在船底的涓涓细流。我们不得不紧急撤退，刚刚攀上围城，那些人已经游到了脚下。

“抓住她们！”

“一定有别的入口！不能放跑了她们！”

玉环再次启动了开关，千钧一发，我们早一步进了密道。我示意女孩子们先不要动，不能让这些人发现这个隐秘的地方，那个机关明眼人一看便知，好在有树木和杂草的遮挡一时也不容易被发现。

等那些人来到密道入口的附近时，我则带着女孩儿们慢慢地后退，想着密道深处逃去。

“真可惜！”玉环小声地叹气，“差点儿就成功了！”

“你们已经很能干了。”我安慰她，同时也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一旦他们进入了村庄，那便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杀戮。

我们从密道口出来时，严谨正坐在地上把玩着手中的枪。女孩子匆匆散了，玉环也去换一身干爽的衣服。

“战况如何？”

“砸了两艘，第三艘沉也是时间问题。”

“天黑后他们差不多就会进来了。”

“怎么会？”

“哪里都会有胆小怕事儿的人。密道家家户户都有，出口也不是一处。”

“怎么办？”

严谨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我差点儿便尖叫出声，那瓶子跟疯子给我的一模一样，我才里面的东西十有八九也是相同。

“龙鳞？”

“我刚放进去。”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东西。”

“龙鳞，是唯一可以活化它的，”严谨将瓶子抛给我，“收好。”

“我拿着？”

“总要保证一个人出去。”严谨说着，站起身，摆出了一贯的笑脸：“快去吃点儿东西，一会儿还有的受的。”

我故意忽略这句话，表现出一幅“没心思吃饭”的表情脱离了严谨的视线。我摸摸眼罩下的眼睛，已经完好如初了，严谨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可能是那天在疯子那里见到了那狰狞的伤口所以并不起疑。我摸摸眼罩，就在刚才，我居然透过了眼罩看见了严谨手中枪里的子弹。也许是错觉，我想，可能是我戴太久的眼罩了，一只眼看东西很容易觉得疲劳。我转过身隔着眼罩去看墙壁，果然什么都没有看到。

村民跟那些人僵持不休，一直到晚上，才有人陆陆续续地回来生火做饭。在这样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根本不受法律制度的约束，村长在他们的眼中便是王道，他们有自己的规矩，也有自己的禁忌。我没从任何一个村民的眼中看到惧怕，哪怕是扛着亲人的尸体回去，眼中有的也只是熊熊的怒火和报仇的决心。

这样的人是难以驯服的，这样的人也是没办法谈判的。所以无论那些试图闯进来的人有多少理由，在杨氏村民的眼中，都是侵略者，都是敌人，都是他们拼命也要杀死的对象。

夜晚悄无声息地来了，严谨蹲坐在玉环家门口，村长也长在路的正中央。大多数的村民也点着灯守在自家的门口。所有的人都知道，晚上才是战斗真正的开始。

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村民一哄而上，叫喊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严谨眯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一切，紧紧地监视着蛰伏在黑夜中的那些蠢蠢欲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