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天成功的让我对变态这个词有了新的认识。毒理实验过后，他又想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法子折磨我，我虽然不能昏迷，可是意识却一直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除了第一天还能认清周围的白大褂之外，之后的时间里我都没有精力去分辨周围都是些什么人。

痛感无时无刻，如影随形地令我饱受折磨，我曾经想过不如咬舌自尽，可是却又不甘心就这么窝囊地死在这里。我没有力气再去欣赏头上的天空，却有了另一个奇怪的爱好。在这个实验室的地砖下是无数的电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看着电线中的电流度过一整个长夜——我一直没从十字架上下来过，双腿肿胀后又自行地修复，之后再次肿胀。

这个夜晚，我也是这样看着电流度过，我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打发时间的娱乐，直到一双运动鞋出现在眼前。这双鞋我无比地熟悉，因为在森林里我已经见过了无数次。我没有抬头看董文聪，因为实在是不愿意耗费精力。实验对我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损耗，就连抬一抬眼皮都令我觉得疲惫。

“后天。”他低声地对我说着，依旧是那么柔和的声音，我从来都没有怀疑，或者说是从来都不想怀疑的一个人居然骗了我两次。这还真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跟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所说的后天，我知道，是我从这里出去的日期。如果那些猎人发现我跟他在森林里时间过长，那么必然会有人进来搜索，那么暴露李明天精心布置的那些小陷阱显然是划不来的一笔买卖。

他在我面前站了很长时间。他没有必要觉得内疚或是抱歉，他是实验室的人，而我是小白鼠，在这样的逻辑种，这种关系所造成的一切结果都可以概括为“理所当然”。因此，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怨恨他，只是对自己的小女人心态自嘲而已。

“晚安。”

董文聪悄声离开。他也许并不知道，我这样的人在夜晚只有痛苦，不会有什么安宁。我依旧看着脚下的电流，直到白天再次降临，身边又出现了走来走去的白大褂。

“教授，她的精神状态不乐观。”

“昨天怎么样？”

“不太好，对外界的刺激明显反应迟缓，而且。。。很肯能有抑郁症倾向。”

“给她喂药。”

我的嘴里被塞进了胶囊并灌进了水，我顺从地咽下口中的东西，脑子里却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在咽下后的几分钟后，又吐了出来。

“教授，我们昨天切下来的胃切片化验后显示，她的胃已经成为摆设，根本无法消化任何食物，而且昨天的实验也表明她无法进食。”

“试一试静脉注射。”

一个白大褂在我的手臂上注射了一针，我毫无感觉，仿佛身体对轻微的疼痛回去了基本的回应。白大褂将液体打入我的身体后，刚要离开，却被我手臂上流出的透明液体惊呆了。

“教授。。。”

“这是什么情况！”

“昨天她的体质对注射并没有排除反应！”

“再试！”

“教授，还是不行。”

李明天有些急躁，走来走去，眼中干扰了我看地下的那些流动的小可爱。

“把她放下来。”

白大褂们上前解开了束缚我的东西，我站在金属台上，眼睛依旧看着地下。

“送她回去。”

一个白大褂上前来拉我，我的脑子开始慢慢地运转，来到我眼前的手在眼中慢慢放大，我看到了它的肌肉，它的血脉，看到了它的骨头。我伸出手捏住了这只手的一根指头，然后，用力地掰了下去。

咔嚓。我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耳边是很大声地叫喊，我觉得真的很吵，但是人就不愿意离开这些电流。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个白大褂却跌倒在一边，嘴里不断地叨念着“断了断了”，难道刚才是我掰断了他的手指么？

李明天捏住我的下巴看我的脸，可是我只想看脚下的电流。所以我自然没看见他此时脸上的复杂。“你这是在，发脾气？”

我不理他们，李明天示意另一个白大褂带我走，那个人走近我，我看见了他的小腿骨，然后踹了过去。我看着两节骨头脆生生地分离，心里觉得十分开心。然后，我再次看着脚下的电流。

“怎么回事！”

“将军，出了点儿小意外而已。”

“意外？”军官看着眼前的这个柔弱的女孩儿，“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好好的一个。。。”

“如果您能帮我们将她送回屋子里，那真是帮了大忙了。”

我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很快便头朝下地被人抗在了肩上，这个姿势倒是不耽误我看脚下的电流，甚至是十分方便我顺着电流的流向一直看下去——之前因为离不开那个金属台而不能看到这些电流流向哪里真的是太遗憾了。

我被人轻轻地放在了白床上，身边地人叹口气，理了理我的头发，又一言不发地离开。之后又有一些人在我的身边走来走去，可是我都没有精力去理会他们。这些电流流向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我顺着他们的方向逐渐地看过去，之前我一直没有追踪电流的强烈意愿，可是这一次我却十分想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我追着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一直到了一个发着光的地方，我努力地看清发光的地方是哪里，此时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能看到的范围，而此时精神状态异常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视觉已经达到一个匪夷所思地境地。

光源集中起来，我慢慢地看向这个整体，一个发光地球，十分地熟悉。

一阵电流直窜大脑，我瞬间觉得精神一震，意识上的薄纱被揭开，眼前变得无比清明。我笑了，发自内心地愉悦起来。李明天的实验全是垃圾，因为他根本没有深究我异常的眼睛，他认为那是我的“直觉”超乎异常，而我又极力地隐藏了视觉上的特别。因此，我找到了很有趣的东西，我想，真的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