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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掉马,男主们为我疯狂扯头花

作者:剃度扫地僧 | 分类: | 字数:70.9万

第395章 百年皆梦,来者可追

书名:死遁掉马,男主们为我疯狂扯头花 作者:剃度扫地僧 字数:0 更新时间:2024-11-13 18:03:43

林惊蛰轻轻推开门,想看看林惊春睡得安不安稳。

可是房间里一片漆黑。

林惊春最喜欢床头的那盏小夜灯,睡觉时总要点着。

昏黄的暖光笼罩着大床空出来的另一半,仿佛在与新主人一起等候那个带他们回家的爱人。

今晚提前熄灭,应该是灯泡炸了。

林惊蛰没有打开墙上的白炽灯,而是把门完全敞开,借着客厅淌进卧室的微光,慢慢走到床边。

弯腰试了下小夜灯的开关,没有反应,果然是坏了。

要尽快买个新灯泡换上。他想。

然后一低头,后知后觉意识到,床边没有拖鞋。

林惊蛰愣了一下,抬手往床上一摸。微微隆起的被子轻轻一按就陷了下去,床上没人。

林惊蛰的第一反应是林惊春起床上卫生间。“哥哥?”他喊。

没有回应。

屋子里很静,感官被深夜的寂静无限放大,耳边仿佛能听到空气流淌的声音。

哗哗……淅淅沥沥,连绵不绝,像早春缠绵的细雨。

林惊蛰猛地扭头,快步走到卫生间,直接推门而入。

“啪!”他一脚踩进水里。

“啪!”他打开了灯光。

突然亮起的强光让他下意识眯眼,但一瞬间的明亮就已经足够他看清卫生间里的情形。

淋浴头开着热水放在破旧的浴缸里,不知道放了多久,溢得整个卫生间都是水。

而林惊春躺在满是血水的老浴缸里,口鼻尽数淹没在水位线以下,只有一双紧闭的眼睛露了一半在水面上。

不知是水温还是水色的缘故,他的脸并不苍白,湿漉漉的黑发贴着平静俊美的脸庞,就像只水中浅眠的人鱼。

可他不是人鱼。他是人,是一个刚刚摆脱死亡威胁的脆弱的病人。

他的身体,他的伤口,都承受不起这份危险的联想。

林惊蛰的大脑一片空白,懵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应该尽快送林惊春就医。

可他刚抱住人,就看到林惊春的脖颈动脉处突兀地横着一条被热水泡得发白的伤口,皮肉翻卷,组织血块在晃动的血水中轻轻摇摆。

林惊蛰眼前一黑,突然失了力气,与怀里的人一起跌进血水里。

然后他摸到了林惊春腕上狰狞的创口。

他继续摸,发现不止手腕,手肘、腹部、大腿根,全都血肉模糊。

而浴缸底部,只沉着一把剪刀。

林惊蛰捡起来一看,巴掌长,黑握柄,是医药箱里的原装剪刀丢了之后,他在超市里随手买来给林惊春剪纱布的剪刀。

林惊春就用这把多功能剪刀割断了自己全身上下几大动脉,并躺进热水里维持失血状态。

林惊春一心求死。

而他毫无察觉。

林惊蛰浑身颤抖,握不住的剪刀脱手,再次沉入水底。

他也扶不动身上的人,柔软的身体再次沿着浴缸边缘滑进血水里。

殷红的水波轻轻晃荡,溅落的水声清亮而缠绵,在寂静的深夜里,悄无声息带走了一束惊春的花枝。

与之随行的,还有一束连根连蒂的枝丫。

等不到春尽头,就匆匆忙忙地枯萎零落了。

*

林惊春和林惊蛰的死讯没等余明和易平波赶到新城就传开了。

这对明星兄弟的死状,与他们紧密的公众形象一般无二。

相同的自杀方式,同一把自杀工具,不到一个小时的死亡时差,亲昵得恍如一对双生子。

此时距离“崔氏帝国”事件揭发已经过去两个月,舆论风波渐平。

作为事件中最微不足道的蝼蚁,他们用决绝的赴死为这个荒唐的闹剧划了一道耻辱的缺口——

这不是结束,这是新时代的开始。

“蠢货。”

齐厌得知消息时正在画室里画画,手上的铅笔快速在速写纸上滑动,笔尖咯吱咯吱响个不停,画架下是一堆折断碎裂的黑色铅笔头。

他的动作粗糙暴力,充满了发泄欲,但这份暴躁并没有影响到画作,训练过千百遍的肌肉会带领每一笔落在该去的位置,一笔一画慢慢拼凑成一张熟悉的脸。

他仿佛不知疲倦,一张一张重复地、不停地画。

纵观画室,地板上、桌子上、画架上找不出一片空白之地,密密麻麻地铺着同一张脸,或笑或闹,或悲或喜。

“蠢货。”齐厌声音沙哑冷淡,熬得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笔尖,仿佛没有丝毫触动。

右手迅速勾勒轮廓,黑色的铅笔在他的指尖诞生出光影与空间。

杏眼,桃腮,明媚到逼春光失色的笑容,时光与记忆在他的技巧下毫不褪色,与点睛的一笔融合成令他魂牵梦萦的温柔。

“一双蠢货。”

他冷声骂,嗓音又哑又平,仿佛不是在骂人,而是在照本宣科地说一句乏味的台词,“只有蠢货才会自杀。”

顾南死去不过两个月,林惊春和林惊蛰连一点舆论压力都扛不住,就迫不及待接连自杀。

没用的懦夫,死也死得那么懦弱。

不值得同情,只配得嘲笑。

“咔!”笔头断了。

齐厌随手捞起脚边的削笔刀,嘎吱嘎吱削铅笔,一圈,一圈……慢慢转,不停转,转到铅笔只剩一个半指长的小尾巴,扔了,塞一根新铅笔继续削。

长长的的铅笔皮与黑色的铅笔灰尽数落在腿上,融进小山似的皮与灰里,一点也不显眼。

削好铅笔,他继续画那幅没有完成的画作。

大年那天的上午,他和顾南在院子里堆雪人,他没配合,砸她雪球,被生气的顾南摁在雪地里连踹数脚。

他抬头仰望她,她居高临下俯视他。

腋下拄着从他手中抢走的拐杖,一手叉腰,一脚不轻不重踩着他的膝,像踩一个不值一提的手下败将。

她张扬,鲜活,是白雪金光拥着的温柔神只,也是说一不二的团队大姐头。

她是寒冬腊月里最烈的火,是他此生最汹涌的情潮。

她死去,重生,再死去。

他重生,死去,再重生。

似乎总是慢她一步。

但是没关系,百年皆梦,来者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