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死神

同一天，虚圈，虚夜宫。

距离葛力姆乔从断界归来也有些日子了，这段时间里，葛力姆乔行踪不定，穿行于虚圈之中，似是非常繁忙。

将这没有丝毫掩饰的一切收进眼里，一时间众人都有些不解，葛力姆乔怎么变成这样了？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张狂霸道，狂妄乖张，但是任何人都能从那双如同天空般清澈的眸瞳中看出他的变化。

那双眼睛，平静如水，不带丝毫情绪，然而被他注视时，所有人都不由产生了一种亲近，甚至信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众破面一阵惊异：这，还是那个葛力姆乔吗？

尤其乌鲁奇奥拉，当他被那双湛蓝色眼睛注视时，心底总会有一阵阵的悸动，似乎某种东西在鸣动，挣扎着想要出世一般。而且直觉告诉自己，这种变化是好的，应该继续。身上发生的这些变化，让乌鲁奇奥拉很是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故意避开不相见，然而，今日却避不开了。

下午，蓝染将再次召集十刃开会，宣布一些事情。

缓缓朝着目的地走去，乌鲁奇奥拉不知为何，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好似似曾相识一般，那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感觉，让他莫名的烦躁不安起来，周身灵力不住地波动起来，狂暴的灵力刮起一道道旋风。

“乌鲁奇奥拉。”这时，一个带着淡淡俯视意味的张狂声音在耳边响起，正是葛力姆乔。

此刻的葛力姆乔，虽然和以前一样即使站在那里，也会让人生出一种此人很骄狂的感觉，但若是再看一眼他的眼睛，这种想法马上就会湮灭无息了。

“你来得还是如此之早，依然那么在意蓝染惣右介吗？”葛力姆乔开口，谁都能听出其中浓浓的不屑意味。那种视他人为蝼蚁的高高在上。

可是，乌鲁奇奥拉却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仿佛咬牙切齿的愤怒，那种恨其不争的愤怒，以及，心痛！

一种奇怪的感觉顿时满满地占据了乌鲁奇奥拉的身心，这感觉，蕴含了悲伤，兴奋，懊恼，亲近……一种酸酸涩涩的滋味让自称没有心的乌鲁奇奥拉突然感到了自己“心”的存在。

“这，就是心吗……”乌鲁奇奥拉空洞的碧绿色眼睛突然产生了酸胀的感觉。强行将这种感觉压下，乌鲁奇奥拉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冷清：“你不也来的这么早么。”

“至于在意，那是自然的，毕竟是那个人给了我们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乌鲁奇奥拉连头都没有回，脑海突然恍惚了一下：这，就是家么？

“哼！”葛力姆乔重重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闷头赶路，眼中闪过浓重的痛惜之色。

“我劝你还是不要急着对抗蓝染为好。”沉默一阵，乌鲁奇奥拉几度犹豫，终究还是开口，别扭地说道，“他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我们十个，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哼，真的吗！”葛力姆乔再次重重哼了一声，眼里划过欣慰的神色。

不久，十刃纷纷落座，依着排号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一分钟后，在市丸银和东仙要的跟随下，缓缓步入房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平时都会收敛灵压的蓝染周围却灵子密布，形成一个灵力场。当他落座时，强横的灵压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朝十刃重重压下。

对副队长级死神来说都会觉得难以呼吸的灵压对在座的十刃来说，只是一阵清风。但是这明显的示威让众人纷纷皱眉，心里大为不爽。

然而，虽然觉得不满，大多数十刃也没有说什么，只有两人除外。

第二十刃，骷髅大帝，拜勒岗??鲁伊森邦，以及葛力姆乔！

拜勒岗翻了下眼皮，发出一声冷哼，对蓝染这种示威的行为十分不屑，而葛力姆乔则愤然起身，浑身灵力鼓荡，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的趋势！

“葛力姆乔，你想干什么！”东仙往前一步，语气冷森，一只手落在斩魄刀上，显然若是葛力姆乔的答案不合适，立刻就会对他不客气。

“要，无妨。”蓝染却把手掌一挥，止住了东仙的动作，面带微笑，仔细地审视着葛力姆乔，眼中充满了兴趣，好似要将他看个清楚透彻。

葛力姆乔毫不示弱，微微一偏，也用那双深邃湛蓝的眼睛注视蓝染的黑色瞳孔，直直对视。

“轰！”蓝染面色不变，体内灵力轰鸣鼓荡，引得周围的空间也一阵波动，庞大恐怖的厚重压力径直扑向葛力姆乔！

而且，尽管这股灵压极其强大，却也非常精准，丝毫没有影响到其他人，显示了主人强大的操纵力。

“切！”葛力姆乔颜色不变，嘴里喷出无声的冷哼，体内灵力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砰砰砰！”两股不同的灵力相撞，引动连连的空气爆炸，传出肉眼可见的波纹褶皱。

“吼！”蓝染灵力再变，外放的灵力频率微微一动，一头迷你版的大虚基力安赫然成形，发出一声吼叫，传进其他人耳中，在座众人纷纷变色。

白色的面具，刺天的尖角，狰狞的参差交错的牙齿，胸口的大洞，黑色的外皮，赫然是一头活生生的基力安！

这种可怕的操纵力，让十刃眼中光芒闪烁。然而，出于所有人所料的却是葛力姆乔！

嘴角一勾，扯出冷笑，葛力姆乔此刻的表情就好像关二爷看到一个农夫在自己眼前炫耀刀法一般，充满了讽刺，赤*裸*裸的讽刺！

“嗷！”葛力姆乔释放的灵力一滚，一头狰狞残暴的迷你大豹子映入众人瞳孔。

长长的森白獠牙，尖锐的脚爪，健美的身躯，有力的豹尾，葛力姆乔形成的这头豹子比起蓝染的基力安更加栩栩如生，精雕细刻！很明显，在操控力上，葛力姆乔却是更胜蓝染一筹！

然而，真正让其余诸人瞳孔一缩的，是那双豹眼！

血红色瞳孔，充满残酷暴戾，幽深浓黑的眼白，如同深渊，似乎可以将众人的视线都吸收，此外，还不时有细碎银线在深渊里闪动，一划而过。可是，虽然一闪即逝，那些好像断裂的银色丝线，却给了房间里其他人一种致命的威胁！

“嗷！”豹子后退一蹬，矫健的身躯猛地往前一跃，挥动前爪，几道爪痕闪过，基力安身上凭空出现几道划痕，然后，“嘭！”化作灵子消散！

这一回合，居然是葛力姆乔胜过一筹！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同时脸色微变，心头念头急速转动。

“好！好！好！”蓝染却不怒反喜，大喝三声好，一声比一声大，语气里充满了喜悦，一如一个找到了好玩具的儿童一般，眼瞳里全是盎然的兴致！

“轰隆隆……”突然，就像鸣雷在天际滚动一样，当蓝染再次释放体内灵力时，周围居然响起了轰隆隆的巨响！

“吱呀、吱呀……”连空气都似乎无法承受这股重压，一阵阵吱呀声响起，尤其是两个灵力场交接的地方，更是闪起了滋滋火花！

葛力姆乔眼里闪过一丝凝重，第一次收起这段时间以来的轻蔑，开始郑重对待眼前的后辈。

身躯一震，同样深不可测的磅礴灵力从体内冒出，猛虎下山般挟裹庞然大势，扑向蓝染。

两股灵力相交之际，“轰轰轰！”巨响连连，火花闪耀，肉眼可见的扁平冲击波一圈圈往外传递，其中同样蕴含着深厚的能量，足以活活震死方圆十米内普通人的可怕能量！

见两人的争斗突然升级，诸人再也坐不住了，也顾不上去惊讶葛力姆乔的变化，纷纷将体内灵力释放，包裹住周身的一小片地方，以防被弄得灰头土脸，丢了颜面。

“咔嚓~咔嚓~”众人中间的那张透明的会议桌成了第一个受害者，玻璃般出现条条裂痕，砰的一声裂成碎块，掉落在地，除了几人座下的凳子外，全数碎成指甲大小！

“乒乒乓乓”一阵重物砸落碎裂，两人灵力碰撞波及的范围逐渐增加，整间房子里摆放的家什全数倒塌，生生被一波波的冲击化作尘埃，随风飘散！

“嗷！”葛力姆乔眼睛一眯，灵力再变，一头足有三米长，两米高的大豹子出现，一声残暴的咆哮，宣告降临！

看它的外形，正是刚才那头迷你豹的放大版。

“有意思！”蓝染嘴唇微动，无声传出这句话，眼里精光一阵闪动，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吼！”蓝染嘴角勾起一丝邪笑，心念一动，同样大小的一头基力安出现在豹子面前，与它撕咬打斗起来。

爪抓，嘴咬，尾抽，豹子翻滚腾跃，把全身都用上，顿时，除了虚闪没有其他攻击手段的基力安被打得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怒吼连连，身上出现无数爪痕，连最坚固的面具部分都裂痕道道，看起来就要被打倒了。

“难道蓝染就这么败了？”一时间，这个疑问同时从其他人脑海里冒出，脸色纷纷变得怪异起来。莫非这个统治了虚圈两三百年的蓝染，今日就要被打下神坛？

“连葛力姆乔都不是对手，或许，如果是我的话……”这个念头顿时在几人脑中扎根，飞速生长起来，转眼间便不可收拾了。尤其是骷髅大帝，曾经的虚圈之王，被蓝染打下王座的拜勒岗，更是眼神急剧闪烁起来，飘忽不定。

然而，变故突生！

“吼吼！！”那被打的找不着北的基力安突然猛地咆哮出声，身形变幻，转眼间居然变成了一头豹子！一模一样的豹子！

这个变故一出，众人纷纷失神了一瞬，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葛力姆乔的豹子却被眼前的冒牌货给激怒了，趁对面的豹子彻底成形的前一刻，猛地扑上前，狠狠咬住它的脖子。

“哊！”一声奇怪的声音响起，豹子那双血红的瞳孔里冒出两道筷子粗细的血光，射向口中冒牌豹子的头顶。

“嗤！”如同烧红铁条遇到蜡烛一样，血光毫无阻力地刺进那头豹子头骨中，径直贯穿而过！

“嗷呜~”冒牌豹子发出呜咽声，无奈消散。

葛力姆乔再次获胜！

房间里一片哗然，诸人眼里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是，三人除外。

东仙要和市丸银，脸色不变，甚至银还微微讽刺地看着这一切。

另一人，却是葛力姆乔！

“不对！哪里不对劲！”葛力姆乔心里一阵烦闷，“我，好像上当了……”

“倏~”葛力姆乔这个念头才刚起，凭着直觉立即将灵力收回，豹子消散。

不过……

“可惜了，时间不够，只分析出了一点点……”传入众人耳中的，是蓝染懒散的语气，其中蕴含着淡淡的可惜，不满，就像一个拆开了玩具却没有得到想要东西的孩子。

“坏了！”葛力姆乔瞳孔一缩，猛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蓝染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