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全能大佬,竟是被我逼的!
作者:陆元英 | 分类: | 字数:48.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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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只有自己明白的痛
总督大人的出殡日很快到了。京城满街上都是白色,如同冬日下雪一般。
听说皇帝还亲自写了一首词祝祷,以感念总督在世时,为国为民的付出。
周哉衫有段时间没来楚馆,据他所说是在备考明年春闱。
若不是私下让小厮打听她的情况,他都不知道如今她已然成为了楚馆宠儿。
今日秦兰羲休息,二人约在雅间相见。
饭过半,酒过三,他终于是忍不住开口。
“你和王家老爷……”
秦兰羲啃鸡爪的动作一顿,一双杏眼眨巴了两下:“肿么了?”
周哉衫看着她萌懂的样子,更觉嘴中的话难以出口。
他将眼睛放在自己腿上:“我…我听说只要你登台,他都差人给你打赏。”
不止如此,王磊平日应酬极多,可便是人没到,银子也准会来。秦兰羲的身价一再飙高,如今能见她一面的赏金已经已千两为单位。
“你,你同他可有……那般关系?”
周哉衫日日都在想这件事,想的茶饭不思,今日这句话无论如何他都是要问出口的。
秦兰羲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文思思的男人。
她之所以会答应这次邀约,极大程度上是因此人和原主的旧交。
甚至可以说在原主的记忆里,有关他的心动不在少数。
可秦兰羲认为,如果他真的爱她,早便替她赎身,何至于到今日还只是蜻蜓点水的吃饭。
“我同他没有,也没同任何人有。”
周哉衫松了口气,笑道:“你最爱吃楚馆的鸡翅了,多吃……”
“我饱了,先走了。”
章雅茹刚抱着一壶桃花醉推开门,就见秦兰羲怒气冲冲地朝外走去。
“这是怎么了?”
章雅茹眼神在秦兰羲离开的方向,和周哉衫之间来回瞧,末了半笑着踏进雅间内。
“我还想着周公子许久没来,特意带了一壶今年南边儿新贡的好酒来呢。”
周哉衫抬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多谢。”
“怎么啦?闹矛盾了?”
章雅茹在他对面坐下,肥嫩的脸上打着红扑扑的腮,夜晚瞧或许刚好,白日里却显得有些夸张。
周哉衫没说话,反倒是他身旁的小厮,将方才发生之事悉数告知。
“周公子啊周公子,这我就要说你一句不是了。”
章雅茹难得沉下脸,“你既然知道她们六人,就该知道她们都是只卖艺不卖身的。人金主不过打赏多了些,勤了些,那也是赏识我们家兰羲才有的。”
“可我听闻,她曾在王家留宿……还过了夜。”周哉衫何尝不知这话不应当问,但他日日为这件事所忧。
身旁的小厮也心疼他,解释道:“市井纷传,兰羲姑娘不光受王家老爷赏识,就连王夫人也甚是喜欢她,有意纳妾。我们公子这才着急上火,过来问了两句。”
章雅茹白了一眼,“这就是外头那起子,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自己带的姑娘,什么品性我不知道?”
“外头多少人想见她一面都难,她巴巴地跑过来见你,你竟还质问她?”
“喜欢她又不信她,我要是兰羲,给你赶出去都算轻的。”
章雅茹说罢,起身就要朝外走,临了了又想起什么,转身将桌上的桃花醉拿走。
“这酒我还是给兰羲未来的夫君吧,周公子就慢慢喝您的竹叶青。”
章雅茹一踏出雅间,就瞧见门口偷听的秦兰羲。她砸了下嘴,抬手朝她额间一点,“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如果是以前的秦兰羲,偷听绝对是为了情意。
可惜,如今的秦兰羲,偷听是为了看自己有没有出路。
她依然想着离开。
为奴和良民,终究是两个身份。能做的事情也截然不同。
章雅茹见四下无人,苦口婆心道:“周哉衫家中是个四品文官不错,但他又不是正房嫡出,且无功名在身又没个一官半职。”
“你就是有朝一日嫁过去,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三十而立三十而立,他今年三十什么也没立住不说,还对你这个态度,就这你还要傻到什么时候?”
秦兰羲撅了下嘴,没说什么,转身走回楼下。
章雅茹瞧着她落寞的背影摁了摁太阳穴,有时她都怀疑秦兰羲是不是精分。
一边能聪颖灵慧地和她谈条件,给楚馆出谋划策,一边却尽学足小家子气,甚至还偷听墙角。
可归根到底,这世上哪个女人不要受一遭爱情的鞭挞?
章雅茹抬手将手中的瓶塞拔开,仰头将桃花醉喂进了肚子。
······
楼上,秦兰羲回到房间后,认真地排除了嫁人这个选项,却也没找到其他出路。
她蹲着马步,一块平日做装饰的山石,被她高高举过头顶。
原主从前在前院跑堂,这是个锻炼人的活,是以身体的底子比她想象中好。
两月以来,秦兰羲日日除了固定的练舞习字,剩余时间都在操练这具身体。
和从前拿到的将军身体不能比,但胜在轻盈和手掌有力。
最大的缺点,也是让秦兰羲没法治疗的问题——视力不好。
秦兰羲目视前方,脑中却转过千头万绪。
楚馆的人买进来可能只要十两银子,可出去的价格却极其昂贵。
特别是如今她已然有了声名,若她要买自己的身契,章雅茹不但不会放,还会克扣更多钱。
本来五十两的银子到她手里就只有一两,若是再扣,她将来便没有傍身钱了。
······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梆子敲着锣鼓,打更人路过城北楚馆。
屋内,李子园掰下手中最后一颗莲子,终于下了决定。
和秦兰羲的屋子不同,她的屋内棋盘弓箭,就连马鞭都样样俱全。桌面上全是被她剥开的莲子,而她本来水嫩似的指甲,也因为掰莲子劈断了开。
楚馆就这么大,李子园走遍所有的地方都没找到家珑,直到她无意间听小厮们闲话。
——“真是麻烦,最近都不能去后院打水,只能出去采买。”
她才惊觉家珑被关在哪里。
换下素衣,穿上一身夜行服,将头发藏于帽檐之中。
拿出弓箭和弯刀藏于腰间,一切都准备就绪,可李子园却迟迟没有行动。
她和家珑家碧二人其实并无交情,她抵达京城的时候正巧城北楚馆在招人,听说不用献身,她就抱着试一试且随时准备跑路的心态。
和秦兰羲不同,李子园与楚馆签的是劳工契约,而秦兰羲则是卖入楚馆的。
如今,却要为了旁人赌上自己的性命……
可如果现在不救,等章雅茹出手,那就什么都晚了。
路过秦兰羲的屋内时,李子园停顿了片刻,确定她已经呼噜震天……
那谁能告诉她,这个水井旁边站着的人是谁?!!!
···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昏暗的屋内,秦兰羲扇着扇子,百无聊赖地等着隔壁的动静。
“吱呀——”
很轻的开门声,但在寂静的楼顶就显得不那么轻了。秦兰羲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开始调整气息。
没过两秒,响亮而有节奏的呼噜声开始起伏。
她就那么睁着眼睛,打着呼噜,看着门框上一道的身影停顿、离去。
然后继续打着呼噜,起来套上和李子园在同一家店买的夜行衣。
时间回到现在。
秦兰羲正站在她面前,声情并茂地演绎着呼噜声,李子园立时气红了脸:“你卑鄙!你怎么能这样!”
“你再大点声,把人都叫过来算了。”
秦兰羲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更是将李子园气得胸腔都剧烈起伏。
她压着声音快步上前:“你和我说你没有杀家碧,可你又要连同章妈妈置她妹妹于死地。秦兰羲,你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亏我之前还觉得自己听信他人谣言而错怪了你。你根本就是个骗子!”
“我说了,家碧不是我杀的。我之所以那么和章妈妈说是为了保护家珑,我有我的原因,而你。”
秦兰羲上前一步,“你才不应该来掺合这件事情,和你八杆子打不着一撇,非要往前凑!怎么着,嫌自己命长?”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教我?!”
李子园眼眶瞬间红了,天知道她因为这件事情辗转反侧纠结了多久,如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可看到秦兰羲就等在水井旁边的那一刻,她有多崩溃。
“凭我现在和你穿着一样的夜行衣,凭是我一个人过来而没喊章雅茹。否则你以为你的脑袋,现在还能挂在你脖子上,来和我吵架吗!”
秦兰羲话音刚落就双手叉着腰。
岔气。
是一件只有自己明白的痛。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李子园反手从身后拿出弯刀,“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让我救人,要么,我现在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