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零肆之地
作者:周德东 | 分类:游戏 | 字数:60.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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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神秘的后山
C加加和小马哥回不来了,四爷不知所踪,明天就轮到她消失了,以后还会有其他人陆续消失
我在外面游荡了两天,等于一事无成!
我轻轻对碧碧说:“走吧。”
碧碧说:“去哪儿?”
我说:“先出岛,去哪儿都行。”
村支书问:“出岛?你们是开船来的?”
我说:“最近都没有船吗?”
村支书说:“至少得半个月之后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天晚上,我们住在了老高家。
走进院门,我看到了一条高大的黑狗,它趴在柴垛旁,并没有被拴住,但它只是淡淡地看了我和碧碧一眼,一声都没吭,这很不符合农村土狗的习性。我仔细看了看它,发现它双眼无光,神情倦怠,好像已经快死了。
我问老高:“你家的狗是不是很老了?”
老高说:“它才三岁。”
狗的一岁等于人的七岁,那就是说它正当壮年,我说:“它怎么看上去病歪歪的?”
老高说:“别提了,最近它好像中了邪,天天不睡觉,整夜整夜叫。对了,你们肯定会嫌吵,忍耐点啊。”
我和碧碧被安置在了厢房。
我一屁股坐在炕上,就像被扎了的轮胎。
碧碧看出我的沮丧了,他说:“你着急也没用。”
我说:“我们要在这里困上半个月,404里的那几个人早就完蛋了。”
碧碧说:“诸葛亮就算待在茅庐里,他老人家依然会发挥作用。”说着,他在我对面坐下来:“来,我们聊聊未知术吧。首先,我觉得它需要三个要素——时间,地点和人物。”
我说:“还不是作文三要素吗?”
碧碧接着说:“从理论上来讲,每三天施一次法,这是时间;404,这是地点;被抽取命格的受害者,这是人物。”
我说:“然后呢?”
碧碧说:“现在你跟这三要素都没什么关系了,就在这岛上好好待着呗,鬼都找不到你。”
我说:“你说正经的。”
碧碧说:“那就换个角度——你想过没有?只要你把自己保护好了,说不定就等于把那几个人救了。”
我说:“为什么?”
碧碧说:“他总共需要六个人吧?只要少了一个,幕后黑手的计划也就泡汤了,他一定会放弃。”
我说:“如果他再找个人补上呢?”
碧碧说:“他布这么大一个局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未知术的时间是铁定的,他在短短的10天之内上哪儿再找那么合适的人选去?”
我说:“不,太冒险了。”
碧碧说:“那你能怎么办?”
停了停,我突然说:“你觉得这个村子里有没有那个幕后黑手派来的人?”
碧碧说:“不太可能,最近没有船来这个岛。”
这时候我听见了一个细碎的声音,转头看去,有一张纸条从门缝下塞进来。我看了看碧碧,碧碧也看了看我,我们都瞪大了眼睛。
我低声说:“你去拿过来看看。”
碧碧竟然没敢动。
我轻轻下了炕,走过去,猛地把门拉开了,门外蹲着一只老鼠,它的背部是赤褐色的,腹部是黄褐色的,嘴的四周有一圈白毛
它看了我一眼,“噌”一下就跑没影了。
我这才意识到,它不是老鼠,而是黄皮子。
东北叫黄皮子,其实就是黄鼠狼,学名叫黄鼬,正是“狐黄白柳灰”之一。从科学上说,它有肛腺,可以释放出雾状的臭液,用来自卫。从迷信角度讲,它可以迷惑人心。
虽说民间称它为仙,但种种传说却给这种动物罩上了一团鬼气。
我赶紧弯腰把那张纸条捡起来,上面写着:去后山那边看看。
碧碧走过来,说:“这是谁塞进来的?”
我说:“刚才我看到了一只黄鼠狼。”
碧碧说:“你别神叨叨的。”
接着他探头看了看纸条上的字,又说:“这是汉字,难道是那个村支书写的?”
我走了出去,看见老高的媳妇正在院子里洗鱼缸。她比老高小很多,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岁,而且颇有几分姿色。
我说:“嫂子,后山在哪儿啊?”
她转头看了看我,说:“就在村后头。”
我说:“怎么过去?”
她说:“最近总下雨,山体滑坡,把上山的路堵死了。不过有条路通往遗迹,但只修到了半山腰。”
我说:“什么遗迹?”
她说:“就是当年甲午海战留下了一些炮台和堡垒。”
停了停我又问:“嫂子,你在这村里见过黄皮子吗?”
她愣了一下,说:“见过啊,一米八的个头,浓眉大眼,还挺帅的。”
我说:“我说的是黄皮子”
她说:“就是黄皮子啊。那是两三年前的事儿了,当时是冬天,天都黑了,我出去吃酒席回来,半路上就遇到了它,那身毛老漂亮了,我跟它对视了一会儿,它突然冒出了一股烟儿,然后我就迷糊了,接着就看见了一个小伙儿,满脸笑吟吟的,我记着他穿着一件黄色皮夹克,蓝色牛仔裤,黑色雪地靴”
我暗暗地想,嫂子,这是你的爱情幻想吧
她看了看我:“你不信?后来他又变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花棉袄,一个劲儿冲着我乐”
我又想,嫂子,你是不是太想有个闺女了
我和碧碧回到屋里之后,碧碧说:“我们怎么办?”
我说:“明天去后山看看吧,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我并没有听到什么狗叫,但是这天晚上我还是睡得很不好,本来我正在跟时间赛跑,偏偏在红椒岛被困住了,这让我心里十分焦躁,我甚至怀疑萨满文化馆的那个工作人员也是幕后黑手的托儿,他把我骗到这个岛上来,就是为了让我出不去。不对,幕后黑手买通了老樊,他是阻止我来到这个岛上的
后来我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我梦见我醒了,听到窗外传来了欢乐的胡琴声,还有人在唱二人转,我就迷迷瞪瞪出去了,很快就看到了一个临时搭建的戏台,很简陋,台上灯光雪亮,好像在走秀。台下摆着各种各样的椅子和凳子,却没有一个观众。
三更半夜,模特在排练?
我慢慢走过去,终于看清楚了,真是一场乡村服装秀,我看见小差出现在了舞台上,她没有任何表情,迈着模特步走出来,转一圈,走回去。
接着Asa走出来,他也没有任何表情,转一圈,走回去。
接着老沪走出来,他也没有任何表情,转一圈,走回去。
接着又走出来一个人,我竟然没认出那是谁,眯起眼睛看了看,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是C加加的衣服!那身衣服也迈着模特步,转一圈就回去了。
接着是小马哥的衣服,这身衣服走秀也吊儿郎当的,转一圈也回去了。
最后我看到了四爷的衣服,这身衣服走到台前,突然停下来一动不动了,我觉得它在看着我,我忍不住叫了声:四爷
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就灭了。
我忽悠一下醒过来,心脏还在“嘭嘭嘭”地狂跳,难道这个梦是某种预告?
如老高所说,三更半夜那条狗果然叫起来,很凶,但我从中听出了它的恐惧。
我看了看碧碧,他已经把被子蒙在脑袋上了。
我轻轻爬起来,从窗户朝外看去,那条狗正冲着麦垛狂叫,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
那个麦垛就像个巨大的斗笠,纹丝不动。
我借着月色观察它,它叫了几分钟之后,突然惨叫一声在地上翻滚起来,好像被某种力量控制了。它连续翻滚了四五下,终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边惊恐地叫着一边退到了狗窝里,还在叫,只是声音变得弱弱的
我终于躺下了。这条狗的一系列表现绝对有隐情,可能那麦垛里真的藏着一个人,他一米八的个头,浓眉大眼,还挺帅的;或者是个姑娘,她十七八岁,穿着花棉袄,正在麦秆中对着那条狗微微地笑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睡了过去。
天亮之后,我和碧碧换上了长袖长裤,出发去后山了。
那条狗躲在它的窝里,并没有出现。我们没有告诉老高和他媳妇我们去哪儿,只说在岛上转转。
白天的红椒村比夜里的红椒村祥和了许多。这时我才发现,很多房子都涂着灰白色的漆,看上去还有点性冷淡风。虽然这么早,但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
我们找到了那条通往遗迹的路,顺着它朝上爬去。
早上我查了查,第一次知道清朝诗人黄遵宪写过一首诗:“海水一泓烟九点,壮哉此地实天险,炮台屹立如虎阚,红衣大将威望俨”,说的就是红椒岛的炮台。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渤海海峡是主战场。李鸿章耗时十六年,耗资几千万,把船坞、炮台和军储都搬到了渤海,以远东第一军港旅顺口为原点向外辐射,红椒岛正是众多堡垒之一。当时红椒岛上有23座清军的炮台,而如今拆的拆,倒的倒,大部分都没了。
这条石头路正是当时修炮台留下的。
那么,它应该直通山顶,怎么变成断头路了呢?
甲午海战过去几十年之后日本人又侵华了,他们占领了红椒岛,重新加固了甲午海战时期的工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最后,八路军采用人海战术,硬是用尸体铺出了一条路,终于攻下了这个岛。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之后,没人来接管岛上的日本俘虏,当地人对他们满怀仇恨,开始了报复,他们拿着鞭子逼迫这些俘虏干活,先让他们拆炮楼,又让他们给村民修房子,最后实在没事干了,就让他们拆路,拆到一半,政府来了,不让虐待俘虏,把他们都接走了
走着走着,路果然断了,前面就变成了土路,两旁有一些石头雕像,它们的眼睛很大,眉骨很高,嘴唇很厚,看着不像亚洲面孔。
据说,每年颁金节老辈人都会从这里上山,跟着雕像走到祭坛,杀猪宰羊,完成他们的族庆。
我回头看了看,辽阔的海景尽收眼底。
此时,我强烈地希望自己能变成一只鹰,当然了,麻雀也行,飞过海面,回到陆地上,继续我的营救行动
树叶越来越茂密,几缕阳光钻进来,显得十分珍贵。土路两旁的雕像越来越多了,它们整齐地排成了两排,就像高架桥上的路灯。很多雕像的身上都绑着布条,虽然风吹雨淋早已褪色,但看上去依然花花绿绿的。
最后,我们来到了山顶的一棵枯树下。
这棵枯树很粗,上面挂了很多生肉,已经风干。它下面的草丛都变黑了,那应该是猪羊的血迹。
这棵枯树应该就是满族人的神树了。
休息了一会儿,我和碧碧继续前行,树木中出现了一块很现代的牌子,那是个蓝色的路标,箭头指向右侧,写着:炮台遗址、陨石坑。
陨石坑又是什么东东?
我们朝着箭头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一些炮台,里面卧着很粗的炮筒,就像埋伏在丛林中的狙击手。凑近看,炮筒上阴刻着繁体字:北洋水师造。
炮台的分布呈弧形,陨石坑正好被合围在中间。
所谓陨石坑跟火山口很像,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陨石坑旁边有个牌子,上面写着介绍:满族文化起源于石火崇拜,所谓石火就是陨石
我说:“碧碧,你看那些炮筒,它们大部分都指向了海面,但有几门却对准了这个陨石坑。”
碧碧转着身子看了看,最后盯住了陨石坑,突然朝后退了一步。
是啊,这是为什么?难道北洋水师、日本海军、沙俄军队、侵华日军他们在陨石坑里发现了什么更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