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得。”申公豹答应一声，转身出了黑灵洞，骑上豹子，升上天空，向朝歌飞来。

忽然，一声鹤声长鸣，上空降下来坐在仙鹤背上的黄龙真人，拦住了申公豹的去路，“这不是师弟吗，这是要上哪去啊？为何这么久不见踪影呢？”黄龙真人明知故问。

黄龙真人的两个问题，申公豹一个都回答不了，只得强作笑颜、无话找话问候说道：“师兄这么早就巡山到这岐周上空了啊。”

“师父天尊说，有人要逆天行事，叫我在这里等着收拾他，”黄龙说道，“我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了，还没见到一个鬼影子呢。我说师弟啊，哪个逆天行事的，该不会是你吧？要真是你的话，看在你我多年师兄弟情分上，我劝你早早回去，以免送了小命啊。”

“不是我不是我，”申公豹连连摇手说道，“申公豹和师兄同出一门，朗格会做那些逆天之事。我也是和师兄一样，是出来巡山，到处逛逛、散心的。师兄再会。”申公豹拉转坐骑就向北方来了。黄龙真人也升上来，消失在了天空。

申公豹向北走了万里路，在心里大骂着黄龙：“妈的，老子失去杀那个该死的太乙的，朗格遇到这个瘟神了嘛。就这样回去，朗格给师父交代？不行老子还得回转去，到朝歌看看，找到姜子牙，杀了他！”申公豹拉转坐骑又回来了，心里暗自以为，这里离黄龙巡视的地方已经很远了，再不会被他拦住，不由催豹块跑起来。

“该死的门外汉！”

上空爆响起一声怒喝，跟着一柄巨大的佛尘自天空铺天盖地地压下来，瞬间看不见了星光，喉咙里的呼吸也似乎没了空气，申公豹不禁心慌如麻，身子也被压得萎塌下来，只剩下一尺来高，好似一团肉墩似的。身下的坐骑豹子早被压得出血不止，眼睛暴露出来，显现惊恐悸怖神色。身上的法力在这性命攸关的关键时刻却荡然无存了，申公豹知道自己绝不是对手，赶紧跪了下来，双手努力支撑住身子，磕头如捣蒜，告饶喊道：“师兄饶命！申公豹晓得错了。师兄饶命。”

“我本看在同门师兄弟情分上，劝你回去，你居然把好心当驴肝肺。”黄龙手上的法力又加了一成，把申公豹的头压得有低下去半尺，“我问你，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朗格是师兄太乙的对手，尽管他现在降在下界，成了化身，申公豹你照样不是他的对手。你这任务，注定了是完不成的。”

“师兄放手，我的腰杆快被你压断了，快放手！”申公豹声音里全是凄凉，知道回去无法向通天教主交差了，“我，我再不回截教去了。”

“不！你必须回去，回去给我带个话给灵宝天尊，”黄龙真人说道，“告诫他，不要处处与我们天尊师父为敌，他是注定赢不了的。”

“师弟晓得了，回去一定把师兄的话带到。”申公豹浑身都被虚汗湿透，人快成肉干了，“师兄快松手，再压下去，我就真的压成肉饼了。”

“放了他吧。”

耳朵里传进来一声慈祥的声音，申公豹顿时感觉到身上的无比压力消失一空，人跟着站了起来，轻松自在，赶紧对黄龙抱拳行一礼，“感谢师兄的不杀之恩，”有转身对元始天尊行一礼，“感谢师父的仁慈。”

“你既然拜了灵宝为师，我就不再是你的师父了，”元始天尊双手打什，竖于面前，“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忘了我给你的教诲，不要逆天行事。下界，姜子牙辅佐姬发灭了子受，他们是在代天行事，处罚殷商的残暴不仁，你要认清形势，不要无辜葬送了自己的小命。去吧。”元始天尊说完就闭了眼睛。

“谢谢天尊的教诲，谢谢真人的不杀之恩。”申公豹转身拉起来瘫痪虚脱成肉BANG的豹子，牵着就走了。

看着申公豹的背影消失在云雾里，黄龙真人问天尊，“师父，他会听我们的劝告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尊说道，“他听了，捡回一条小命，是他的命；不听劝，到朝歌去，葬送了他的小命，也是他的命。你去吧。注意，不要干涉下界的战事，只许在暗中保护太乙。”

“是。”黄龙真人朝朝歌来了。

在朝歌的郊外，一个叫牧野的地方，下界，一队人马正在嘶声力歇地呼喊着，向前冲锋，目标是朝歌城里。天上，日影潜藏云雾里，星光微芒不见踪；地上，人喊马嘶牛哞叫，车来车往辙遍地。黄龙真人把眼光往前移动，细细一看，只见下面姜子牙站在战车上，紧跟在姬发后面，在他们两侧，是执钺的武士太颠、闳夭、鬻子、辛甲，挥舞着铜钺，砍杀冲过来的商兵，为身后的大军开道。再往后看，是一眼望不到头、蜂拥前来的漫天兵士，在席卷辗轧着遇到的一切，有几队商兵被这洪水般卷过来的大兵卷过，转瞬就不见了踪迹，过了好一会，待大军过去，地上出现了形同肉泥的浑黄肉体，早被踏入泥地，没了人的形象。

这时候，黄龙真人眼前一闪，天地间一道道亮光闪现，天空中出了电母的身影，站在高处，敲击着手里的电棒，发出耀眼的白光。紧接着是雷公抖动他的特器，发出惊天动地的雷鸣。再看地上的进攻方，被这阵电闪雷鸣闪得头晕眼花，耳朵失聪，看不见自己堆里的指挥官，听不到他的进退命令，霎时间，不知进退，乱成了山间的野民。

“遭了！”黄龙真人暗喝一声，“雷公电木这是在扰乱大军的视听，要他们自乱。”真人不敢怠慢，赶紧从怀里摸出一物，随手向前撒开，顿时遮挡了高空的电闪雷鸣。地面上安静了，变得漆黑，过一会，地上点起了火把，大军又开始了奋勇当先的冲锋，涌向朝歌城。这时候，从城里涌出来一队队商兵，同涌进来的岐周大军厮杀在一起。同时，天空中产来一声怒吼，让黄龙真人不得不把注意力移到自己的对手上来，顾不上观看地上的厮杀。

“何方妖道，胆敢破我神技！”

黄龙真人扭头细看，只见雷公电母正对着自己怒发冲冠，不由对他俩嬉笑说道：“神仙也来参与下界的厮杀，岂不和犯人一样了？何不自毁神器，下去和凡人杀个痛快，何必在这里隔靴搔痒？”

“你黄龙不也是神仙吗，在这里爪子？”脾气暴躁的雷公问道，“我俩是受了师父灵宝之令，来助商兵的。你识趣的话，就赶紧让开，不要坏了我俩的大事！”

“你俩奉了灵宝之令，我黄龙也是奉了天尊之令的。”黄龙笑了，“要不我们之间再斗几个回合，看看是你俩的电闪雷鸣厉害，还是我黄龙的拂尘厉害？”

“无聊！”电母细语喝道，转身走了。雷公见失了搭档，也转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嘴里喊道“等等我，一起走”。

还未等黄龙真人静下来喘口气，那边有是一神显露出来，手从怀里摸出一物，说手洒向下面。顿时下界一片混沌，朦胧不清，进攻方停止了攻击，人人面黄肌瘦，有气无力地倒在地上，萎靡不振，一脸病色。黄龙来不及细看，只一新寻找姜子牙，只见他躺在战车上，奄奄一息，不省人事。黄龙知道刚才是瘟神出手，瘟倒了姜子牙、姬发等人，心下不禁着急：我可不会治病啊！

“师弟莫急，让我来。”十二金仙中的大弟子广成子现身出来，随手在自己头上一抓，撤下无数根白发，搓揉几下，就一扬手，洒向下界。只见无数的飞沫撒下去，刚才还病得东歪西倒的进攻方又斗志昂扬地，吹响了冲锋号，开始了又一轮的冲锋，从城里涌出来的商兵又被堵了回去，慢慢向城里退回去了。

就在黄龙真人、广成子松一口气时候，忽然感到头顶上压力山大，尽管两人使尽浑身解数，还是被压得弯下腰来。紧跟着半空中“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掉下来十二金仙，赤精子、玉鼎真人、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灵宝大法师、惧留孙、道行天尊、清虚道德真君等人现身出来，不过都和黄龙真人、广成子一样，被头顶上的压力压得成了虾米，弓着他们的脊背。

就在十二金仙预感到就要殉葬于此时候，上空又是一声“噼啪”声脆响，十二金仙同时感到，压在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了，大家不由站起身来，虚晃的身子，摇摇欲坠，看着他们的师父元始天尊站在面前，正微笑着看着大家。

忽然，云雾里伸下来一柄快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过来，十二金仙的心顿时凉了：今生死于此了！

还在黄龙真人等死时候，元始天尊说话了，“黄龙反击！”黄龙真人顺手朝上空递出手里的拂尘，只听见“啊！”一声惨叫，申公豹的人头就落在了眼前。

“元始老儿，为啥子杀了我的徒弟？”是通天教主的怒吼。

“我没杀你截教的弟子！”元始天尊说道，心平气和地，“我这是在清理我家门户，以免他污了教主的门庭。”

“你！”通天教主无言以对了，冲身边的二十四星宿一招手，喊道：“走！”转身就走了，跟着元始天尊也带着自家的弟子回了青城山。

朝歌上空恢复了往日的晴朗。

6

朝歌郊外，牧野。

姜子牙和姬发坐在战车上，两边跑着太颠、闳夭、鬻子、辛甲等大将，身后是一群侍卫，他们一起带着诸侯联军，行进在原野上。各国诸侯国君们，率领着自家兵士，紧紧裹袭在岐周兵中间，跟上节奏，全都跑得气喘吁吁，张嘴吐着白色水汽，一刻都停不下来。

“岐周伯，你和军师，应该退到后阵去，”大将辛甲在车下跑着对姬发说道，“前阵危险，是我等武士的位置。”

“在这个时候的这里，就没有不危险的对方。”姬发说道，“再说，姬发不能看着将士们在前面冲锋陷阵，而我在后面躲凉快。”

“就是，我们不能在后面躲凉快。”姜子牙说道，“前阵兵士需要指挥令，他们看见车上的岐周伯，就有无限的勇气，看不见岐周伯，士气会受到影响。有你们四个人保护，岐周伯就绝对安全。”

“是，有我们四个人保护，岐周伯就绝对安全。”太颠、闳夭、鬻子、辛甲齐声说道，“就算我们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保证岐周伯和军师的安全。”

这时候，前军一阵骚动，有前哨兵士回来报告说道：“朝歌城门打开，有商兵冲出来了，前军正在接战，战斗激烈，我军有崩溃危险。”

“太颠、鬻子，”姜子牙喊道，“我令你俩去前军支援，一定要稳住阵脚。”

“是！”太颠、鬻子应道，随前哨小跑走了。很快前面响起冲天的喧嚣，喊杀声震耳欲聋，惨叫声连连叠起。姬发站在战车上了望，前阵不断有兵士或者死尸被人砍断，挑起来，飞上天空，殷红的鲜血一股接着一股喷射起来，染得视野里成了红色。

战车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闳夭和辛甲在两侧，漫不经心地走着，好似前方的战事没有发生一样。

了望一阵前阵的战斗，姬发低头看一眼身边的姜子牙，见他微闭眼睛，似神定气闲地在闭目养神，自己那颗激动、忧虑的心也就慢慢平静下来，坐稳了身子。可是，刚坐了一会，姬发还是不放心前阵，又站了起来，手搭凉棚，向前了望。了望一会，不自觉地受到：“尚父，我军会胜吗？”

“一定能胜！”姜子牙的回应很干脆、肯定。

“我我，我……”姬发心中本来还想问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只是站定在车上，不住地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