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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商周演义

作者:川人北心 | 分类:历史 | 字数:143.8万

第三章 康王:中国礼乐自此始9

书名:夏商周演义 作者:川人北心 字数:4529 更新时间:2024-10-11 11:00:47

“把这个丢人的东西给我拖出去!”看到康王脸上厌恶的神色,康伯愤怒了,喊道。

瞬间过来两个兵士,拉起来地上的醉汉就架出去了。醉汉两脚不沾地地被人架着,嘴里还说着“我的杌子在哪里,你俩帮我找回来啊,我找不到了。我没醉,还能喝,还要吃烤肉”。

“兵士常年在外拼杀,粗鲁惯了。”康伯红着脸,对康王道歉说道,“都怪我,平时没有好好管理这帮兵士,才出现这种情况。”

“可以理解,”康王笑了,好似刚才的不快不曾发生似的,“大家都过着过了今天不晓得明天的日子,性情粗野一点,没得啥子。不过,现在回到镐沣了,有些情况还是要杜绝出现才好。”

“好好,我今晚下来,一定严格要求兵士,”康伯赶紧顺着康王的意思说道,“严格要求兵士的言行,使他们成为合格的中国兵将。”

夜晚,散场回到后宫,康王就觉得身体不舒服,心悸、心慌,肚子胀闷难受,叫了几个医正进来看了,说法不一。有说是康王受了惊吓,消化不良;有说是夜晚天凉,受了风寒侵袭;有说是胃胀气的。总之,康王自己也不知他们说的对不对了,旦有一点是清楚的,夜晚却是受了那个醉酒军汉的惊吓,但是不能说出来,真要让大家知道,一个周王让醉酒的汉子惊吓了,这脸皮就没地方搁了。康王觉得有必要,来一次禁酒。第二天,散朝后,康王就把卿事寮叫到后宫来喝了一下午的茶,两人说笑了好一阵,几天后的早朝上,豕宰就发不了禁酒令。

“当年,周公姬旦辅佐成王时候,曾经办不了一道禁酒令,”豕宰等值日官喊完套话后就出班说道,“他说,成王要在卫国宣布一项重大命令。我们那尊敬的祖先文王,在西方创建了我们中国,他从早到晚都告诫诸侯国君和各级官员说:‘祀兹酒。惟天降命,肇我民,惟元祀。天降威,我民用大乱丧德,亦罔非酒惟行;越小大邦用丧,亦罔非酒惟辜。’意思是说,上天降下旨意,劝勉我们的臣民,只有在大祭时候才能饮酒。现在上天降下惩罚,一些兵士壮汉,断胳膊少腿的,是因为我们的子民犯上作乱,丧失了道德,这都是因为酗酒造成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诸侯方国的灭亡,没有哪个不是由饮酒过度造成的祸患。文王还告诫大小官员的子孙:不要经常饮酒。并告诫在诸侯国任职的子孙:只有祭祀时才可以饮酒,要用道德来约束自己,不要喝醉了。告诫我们的臣民,要教导子孙爱惜粮食,使他们的心地变善良。要好好听取祖先留下的这些训诫,发扬大大小小的美德。各级官员们,你们能够长久地观察自己,使自己的言行符合中正的美德,你们还能够参加国君举行的祭祀。你们如果自己限制行乐饮酒,就能长期成为王家的治事官员。这些是上帝所赞赏的大德,周王永远记得你们。我不想多说了,我只想说,告诫各个诸侯方国的贤臣,侯、甸、男、卫的诸侯,还有朝中记事记言的史官,贤良的大臣和许多尊贵的官员,还有你的治事官员,管理游宴休息和祭祀的近臣,还有你的三卿:‘你们要强行断绝饮酒!’假若有人报告说:‘有人群聚饮酒。’你不要放纵他们,要全部逮捕起来送到镐京来,我将杀了那些违规者。有这样明显的劝戒,若还有人不遵从我的教令,我不会怜惜,不会赦免,处治这类人,同群聚饮酒者一样,要杀……”

“亢亢。”豕宰正说得起劲时候,康王发出了征兆,咳嗽两声,豕宰就赶紧停下来,不说了。

“刚才卿事寮发布的禁酒令,从进团器就要实行,”康王说道,“又胆敢违规者,当刀斧加到颈项上时候,不要后悔莫及哦,那都是咎由自取,谁都怨不到的。”

康王心里的不舒服感越来越厉害了,半年后已经饭菜难以下咽,人瘦成皮包骨了,朝堂上的一切政事全交给太子姬瑕处理了。这天,康王正躺在场上养病,太子姬瑕进来了,坐在一边半天不说话。

“瑕娃儿啊,有啥子事吗,这样子愁眉苦脸的?”康王的声音深邃虚无,好似从遥远的天空传下来的一样,“有话就说嘛。你这样子朗格让我把王位传给你呢。”

“康王,你还记得那个楚子熊泽吗?”姬瑕小声问道,生怕惊吓了康王。

“他不在治水嘛,”康王说道,“朗格了,出事了吗?”

“康王啊,楚子熊泽在兖州挖山排洪时候,从山上摔下来,死了。”姬瑕说道,“当初,酆宫之朝,是你召集齐侯丁公、卫侯康伯、晋侯燮、鲁侯伯禽,和楚子熊绎进镐京哦,现在他们这些人老的老,死的死,都名存实亡了。现在这最后一个熊泽也死了,是不是要给他们做个总结啊?”

“啥子总结?”康王问道,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说,给这五个人一些奖励,让他们回去啊?”

“是啊。”姬瑕说道,“现在他们站着位置,不能做事了,得有新人上来啊。”

“也罢,”康王想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同意了太子的想法,“这五个人中,卫侯康伯、晋侯燮是我们姬姓的族人,齐侯丁公、鲁侯伯禽是当年辅佐文王、武王的太师姜尚的后人,就赏赐他们一些玄圭、玉石,和小黄饼吧,同时让他们的后人世袭爵位。至于楚子熊泽,他们的楚国本属荆蛮,非我中国人,他的爵位是当年成王封赐的,只是由信使带去口信,封赏的,原是为了安抚荆蛮的野心,没有经过证实册封,这次就正式册封熊泽为子爵,并允许后人世袭。”

“这样子,会不会显得不公啊?”姬瑕有了不平,“毕竟楚子在治水中因公殉职了,其他四人都得到玄圭和黄饼,楚子却啥子都没得。”

“这世上哪有公平?”康王说道,“你我不用种地,不用养牛,就有饭吃又烤肉吃,那些下地种田的奴隶,天天忙得要死,饭豆初步宝,更不要说烤肉了,一年能偿个肉的味道就已经不错了。”

姬瑕不说话了,心里默许了康王的做法,把“酆宫之朝”中找来的五个人都发回了他们的属地,或活人或尸骨。五人里,齐侯丁公、晋侯燮、鲁侯伯禽全身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属地,卫侯康伯缺了一条胳膊,但他们都带着玄圭、黄饼回去了。只有楚子熊泽回到楚国的是一堆骨骸,还不知道是不是他本人的,这让荆蛮人心里十分的不平、愤慨。

7

一天,太子姬瑕又进来看望康王,一进门就满脸兴奋,“康王,今天给你说一个好消息,当年屋里巡视中国的辛丙、南宫万胜利回来了。”

“啥子结果?赢了输了?”问完,康王又叹息了,“哎,那都是你的事情了,我是管不上了。”

“告诉周王,我们赢了。”太子说道,“不但把淮夷打服了,大营每两年来镐京朝贡一次,还顺便教训了一下荆蛮……”

“啥子!”康王惊讶了,“朗格又跟荆蛮打起来了?这是朗格回事?”

“周王不晓得,上次楚子熊泽的骨骸运回去时,那些蛮子就说三道四,骂骂咧咧的,好像很不服气我们中国,”太子说道,“我就拍信使给辛丙、南宫万,叫他俩教训一下荆蛮,这次杀了荆蛮五十个人,算是让他们晓得我中国的厉害了。”

“娃儿啊,你还是太年轻啦!”康王欲哭无泪了,“这次你真的惹了个大麻烦!”

“有啥子麻烦的!”姬瑕不服气了,“一个小小诸侯,还能掀起大浪不成?”

“娃儿啊,你慢慢会晓得的……”康王不想再理睬太子了,心底一口气哽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似要断气似的。

太子见康王闭着眼睛,眼角似有泪水挂着,便站起来,出了后宫走了。

几乎在同一时空上,熊泽的真身悬浮在丹阳上空中,亲眼目睹了中国大将辛丙屠杀楚人的场面,而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做不了一点儿对楚人有利的事情,那心情真是说不出来,想哭没有眼泪,只能算干嚎,又没得声音,连一丝气息也不能从他那虚幻的嘴巴里吐出来,一阵大风刮来,熊泽虚无缥缈的真身就无处驻扎,像无根之萍一样随风而去,没有一定的去向去所。

原来,熊泽从大河之滨的悬崖上摔下来时候,砸在了下面的硬石上,霎时间变成了无形的肉馅,他的真身灵魂在肉体触及石头的瞬间,脱离了肉身,生气在空中,看着下面的“肉馅”一样的躯壳,无奈地摇摇头后,就随风飘走了。但是熊泽心念家乡故人,在自己坚定地心念支撑下,晃晃悠悠地飘来了丹阳,因为时常有大风干扰,熊泽在飘荡过程中,曾去过许多地方,耽误了一些时间,当他来到自己故乡时候,正是镐沣康王信使来宣读他的死讯和让他的儿子熊艾继承楚子爵位的时候。

冥冥之中,熊泽知道了和他同时辅佐康王的其他四个诸侯都有了玄圭玉石、黄饼的赏赐,而自己为中国治水丧身,丢了性命,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连一块小黄饼都没有,心里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再转眼看一眼下界的无数死尸,还横七竖八地躺在丹阳城下,无人收领,而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熊艾呢,正跪在地上给那个中国人讲和,低声下气地给那人擦鞋弹灰,脸上还挤出一脸的笑容。一见熊艾的这幅尊容,熊泽的肺都要气炸了:不就一个带兵的兵头嘛,老子在的时候,他见了我还得点头哈腰,你个龟儿子,就这样没得骨气,点头哈腰也就算了,居然还趴下去给他擦鞋,真是把你老子的脸面丢尽了。再一想,这都是周康王姬钊那个狗日的出的主意,才让老子的儿孙遭这份罪。熊泽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随风就飘来了镐沣,站在后宫的高空,注视着下面那个正躺在床上垂死挣扎的老头,在他自己快断气的时候,还在呵斥站在面前的小娃儿,熊泽心里那口气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像顺畅多了,不在堵得慌。

后宫那个小娃儿赌气走后,床上的那个老头,没过多久也两腿一身,鼻子里就没了气了,一股幽灵晃晃荡荡地脱离了自己的肉身,升上了天空。熊泽一把抓住这幽灵,恶狠狠地一巴掌扇在祂脸上,缺项打在空气上面,毫无着力点。熊泽也不管这些了,冲幽灵吼道:“你个龟儿子姬钊,一点不讲公平,老子为你跋山涉水,到处去治水,最后把命都搭上了,你啥子都不给老子!那四个狗日的,还好好活在世上,却得到了玄圭玉石,还有黄饼。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那个龟儿子说的,啥子都没给你?”幽灵也冲熊泽吼道,“我不是正式册封你为子爵了吗?你居然睁眼说瞎话!亏你刚才还在说良心,我看你的良心倒是没得了。”

说到良心,熊泽好像自己这时候真的没了良心,就是心也没有了,反觉得幽灵说得对。可是回想起丹阳城下那躺着的尸体,熊泽的气又来了,“那你为啥子派人又去杀了我的楚人?这是为啥子?!”熊泽真是在吼了。

“那些人不是我派去的。”幽灵力图撇清自己的责任,现在祂管不了后人了,祂已经不是人了。

“这么说来,是你的那个娃儿姬瑕干的事哦?”熊泽问道,有气无力地,然而没有得到幽灵的回答。“你不说话,老子也晓得是他干的。那好,就让我们的后人去算账吧。”熊泽无奈地吼完,回身飘走了,不在理睬姬钊的灵魂。

天空无边无际,浩瀚无垠,远远超出了后人说得宇宙。熊泽的真身灵魂飘荡了许久,也不知到了何处,只是漫无目的地飘着。他自己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让后人去为楚人报仇。因心中幽怨,熊泽边没了知觉,脑子里一片混沌,有时候连自己想的什么都不明白了。

“你个混账东西,在到处飘啥子!”一声厉喝从高空飘来,惊得熊泽一个激灵,转身看过来,一个骑着豹子的道人正冲着自己怒骂呵斥着,这道人吼完,又问道:“我问你,在飘啥子?要到哪里去,朗格不回答我?”

“你是哪个哦,我朗格不认得你呢?”熊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为啥子要骂我呢?”

“真是个混账东西!”道人吼道,伸手一把收了熊泽的魂魄,放进魂囊,“你不是要报仇吗,还不随师父来?”身在魂囊里,熊泽有了安全感,不在虚幻无处了,只听道士师父说道:“要报仇,就要听师父的,我让你再次投生在丹阳,去找那个杀你们荆蛮的人。”

“弟子一切但听师父安排。”魂囊里的熊泽回道。

“这就对了嘛。”道士说道,驾驭着身下的豹子飞来了荆蛮的丹阳,放出魂囊里的灵魂投生丹阳宫。丹阳宫里随着婴儿的“哇”一声裂心裂肺啼哭,一个健康的婴儿将生了,熊艾为他取名叫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