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嬴诞主意已定，“不要因为我，再有族人死伤。那些方国小诸侯，汤他们自己决定去留吧，不要强迫他们。”

“我有一个主意，”家臣士大夫出来说道，“我和徐偃王面貌很像，缘代替偃王赴死。只希望偃王善待我的家人。”

“我做的错事，朗格能有你们下人受死呢？”偃王嬴诞说道，“我只有一死以谢大家。”嬴诞抽出身旁的大刀，就往自己脖子上砍下。忽然，头部遭到重击，人即刻昏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偃王嬴诞清醒过来，他已在一处陌生山上，仔细辨认，是一出小观寺庙，出来四周查看，庙内不见一个人影，但粮食、肉食等生活物质一应齐全。嬴诞出来想打开山门，观察外面山景，山门却被关得死死的，不能打开。嬴诞忙了半天，扯破嗓子喊，那自己累得浑身大汗，山间回音鸣响，都是徒劳，卖人来应他，只得回到屋里坐下休息。

再说当时，国都府院内，嬴诞要自杀时候，大将徐趁他精神涣散，一拳将他击昏过去，安排侍卫将他送来彭城一带山林隐居。国都里，大将徐对士大夫说道：“现在该你为许国做出牺牲了，你死后，我们会善待你的后人，请不要操心。”

“来吧。”士大夫闭上眼睛，在杌子上静坐下来。

大将徐抄起大刀，一刀挥过，一股殷红的献血喷过，士大夫的头就在他手里了，“现在徐偃王已经死了，哪个出去送给姬满？”

“我去送。”卿大夫说道，转头问周围的家臣，“你们那个和我一起去？”

“我去”、“我去”，一阵叫喊后，卿大夫身边围了十来个人。卿大夫手提着“偃王”的人头就出府院来。出了府院大门，卿大夫手提着人头，冲外面喊道：“我是许国卿大夫，特来送徐偃王嬴诞的人头来的。”说着话，十多人就昂首挺胸向穆王大营走来，然而，迎接他们的是一阵密集的箭羽，卿大夫的十来个从人，瞬间就倒在地上成了尸体。

“放他过来。”穆王在大营里喊道。这时候，卿大夫身边只剩下两个随从了，但是他仍然神色不变，依旧昂首挺胸地朝着大营走来。

“败军之将，有啥子神奇的？”楚子熊胜冲徐国卿大夫吼道，手舞着大斧就要冲上来。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卿大夫不卑不吭，说道，“再说，士可杀不可辱！”

“你来爪子？”穆王用眼神止住了熊胜，“你家嬴诞呢？藏起来了？能藏住吗？”

“徐偃王在这里。”卿大夫提起手里的人头对穆王说道，“我家徐偃王，愿以自己一命换来周王的宽宏大度，给我国子民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

“这哪里是嬴诞的头，分明是有人代他死吗！”穆王略瞟一眼卿大夫递过来的人头，“你好大的胆子，赶来献假人头。不想活了！”

“请周王仔细辨认查看，不要随意乱说。”卿大夫语气平静，尽管心底惊慌，“周王不认得徐偃王，可以让认得的人来辨认。”

“是嬴诞的头。”一个国君过来仔细看一番后说道。

穆王眼光看向其他几位国君，这几位国君一起过来仔细辨认一阵后，都说道：“是他。”

“既然嬴诞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死谢过，我就饶恕他，不灭徐国。”穆王说道，又问卿大夫，“嬴诞可有公子？多大了。”

“回周王，徐偃王的公子义楚，今年五岁了。”

“那就让义楚继位徐偃王，继续治理徐国，”穆王说道，“但是，这次徐国必须出精兵一千人，随我回镐京。”

“这事，我的回去和家臣们商量一下……”

“没得商量！”卿大夫话没说完，穆王就冲他吼道，“不然就是灭国！你走吧，出了这个营门，徐国就不存在了。”

卿大夫把刚准备转身抬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看着穆王，“周王，我们中国都是在周礼的治理下，讲道理的。这样子说话，不太好吧？”

“现在不是在跟你们徐国讲道理！”穆王吼道，“答应当然好，不答应就是那个结果。”

“那好吧！”卿大夫很无奈，“我回去，把一千精兵带来交给周王。”

“限你明天太阳落山前，把人带到。”

“晓得了。”卿大夫带着从人走了。第二天中午，就带着以前壮汉来了穆王大营外，交于南宫。

穆王带着以前新兵踌躇满志地回了镐京。熊胜与穆王分别后，回了荆楚，其余追随穆王的诸侯兵将，也回了他们各自的方国。

4

刚到镐沣郊区，还未进入国，穆王就被前方的场景惊呆了，只见惊尘蔽日，车声隆隆，人叫马嘶鸣，“啥子情况？南宫，赶紧带人前去查看！”穆王真是被吓住了，瞠目结舌，失了作为一个王的风范。身后的兵将也手搭凉棚，遮了太阳光线，向前方张望，但只是漫天尘土，什么都看不见。

南宫一声答应“是”，带了十个兵士跑步前去了。不一会，转身回来冰糕说到：“回周王，是造父在试跑他的马车。”

“胡扯嘛！”穆王生气了，“两马战车，我们就在用着呢，哪有那么大的尘土飞起来？这明明是百十人小股兵士在奔跑。”

“回周王，造父这马车，和你做的战车有不同了，”南宫笑了，“他的车子是八匹马在拉，所以跑起来，尘土就大得了不得，就这样子遮住了天日。”

“八匹马拉车！”穆王同样是惊呆了，这次却是含了惊奇、兴奋，“八匹马朗格拉车，岂不是要飞起来了？我倒要看看，他是朗格拉的。”

穆王等人说着话，前面就有人影、战车出现，慢慢靠近来，停在二十步远处，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来到穆王跟前，抱拳行礼说道：“子民造父心发明了一种战车，在这里试跑，不小心惊了周王，还请周王恕罪。”

“造父啊，这车子真是你发明的？人坐上去安全吗？”看着十步长的车辕上并排站着八皮枣红马，穆王心里惊奇、羡慕了，“你可坐上去，跑慢一点，让我细看看八匹马战车跑起来的具体景况？”

“周王像看，子民就试跑一次。”造父坐上他的车子，甩动手里的马鞭，“架”一声叫喊，八匹马就启动步伐，漫步走起来，车子辗过的野地上，绿草被踏倒大片，形成一条绿色的凹糟。

“跑快一些！”穆王买看出来出奇地方，不由冲造父喊道。

“快跑起来！”南宫跟着大声吼道。

“要得，快跑！”随着造父手里的鞭子急速甩动，连串的“啪啪啪”在空中炸响，八马战车瞬间就疾速飞驰过来，在穆王眼前转瞬即逝，没了踪影，只留下一路飞扬起来的尘土，呛得众人睁不开眼睛。随穆王回来、站得靠前的几个徐国兵将，不知道闭眼，等战车过去，全被尘土迷了眼，都伸手揉着眼睛，口鼻里则全是尘土。

等尘土散去，穆王睁开眼睛，不由真的惊呆了，“哇瑟！天底下还有这样子快速的战车！”这时候，穆王心里只有一个“快”字，其他想法一时间还没有进入他的脑海。

“周王，这车子要是用在战阵上，”南宫靠过来说道，“还有哪个能逃走？我们中国可就是战无不胜，天下无敌了。”

“对对，我们必须战无不胜，天下无敌！”穆王说道，转眼间就神情暗淡下来了。这时候，造父却神情沮丧地回来了，他的副手牵着的八匹马，在远处有限地啃食着青草。穆王问造父：“朗格回事，你的战车呢，在哪里？”

“回周王，战车散架了！”

“是不是跑得太快了，战车经不住颠簸？”穆王安慰道，“也不用这样子情绪低落，回头再做改进就是了。你要振作起来，把战车做好，我等着用他征战天下呢。”

“是！”造父一下子来了精神，“造父一定改进好车子，为周王征战天下，造好战车。”

“好！”穆王朝造父竖了大拇指，“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御者，专门为我驾车。”

“是！子民一定为周王架好战车，打遍中国东西南北！”造父大声应道。

“真是王之御者！”南宫感叹说道。

“王之御者！”近处的兵士们大声附和喊道。从此“王之御者”就属造父专有了。

等穆王在后宫休息一夜，缓过来一口气回到朝堂上，就得到一个惊天消息。这天，司马出班说道：“雍州背部的犬戎正在进犯中国，已经兼并了西南东三方向的大小方国二十来个，中国在不出兵干涉，只怕整个北部雍州就要全属犬戎了。”

“我南征荆蛮这才几天，还不到一年，犬戎就发展到这般模样了！”穆王惊得闭不拢嘴了，“那个州长、伯、各方国卿大夫，他们都干啥子去了？为啥子不向中国汇报，让犬戎一家独大起来？”

“回禀周王，雍州州长、州伯等早报告了。”卿事寮豕宰出班说道，“就在周王出征荆蛮时候，就有传来消息，说犬戎生事骚扰周边方国国君，但是，那时候，我王一心专注于南中国，大臣们也就专心着征服荆蛮的事情。”

“哦，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穆王恍然大悟，“司马，现在中国可有兵力出征犬戎？”

“回周王，精兵将刚从荆蛮即徐国回来，尚显疲惫，”司马说道，“需要休整两个月，才能再次出征。留在镐沣的大部分都稍显老弱病残，留守都城倒是可以，出征就 要不得了。”

“车正。”

穆王一声喊，车正即刻出班应道：“在。”

“令你配合造父，赶紧改进新式战车，”穆王说道，“争取这次用上，我要让犬戎晓得中国的厉害，让他们见识中国战车的毁灭性辗轧，从而没了反叛的信心。”

“这样的话，估计就真的得两个月后才能出征了，”车正说道，“造父的新式战车的改进，一时半会完成不了的。”

“别在这里说废话！”穆王火了，“赶紧配合、督促造父改进，尽快拿出来像样的东西。司徒、牧正，还有蔷、臣，你们要全力支持造父的改进之事，他要啥子，就给啥子，哪个要是耽误了我的征讨犬戎之事，那他就别站在这里了！”

“臣等一定配合好造父的高进工作，绝不敢耽误周王的远征大事。”满殿上的大臣齐声应道。散朝后，刚才被点名的大臣以及一些没有被点名的大臣齐聚在造父的府院，共同商讨着配合事宜。

商谈中，造父感叹车辕的木材太细，不够结实，司徒接口说道：“我院里有六七寸粗细的圆木，不晓得能不能做车辕？”

“能，能。”造父兴奋了，“别说六七寸的圆木，就是五寸的也可以了，我现在用的车辕才只三寸多，不到四寸，要是有个五寸的车辕，六匹马拉起来，就奔跑如飞了，所有的平坦地势上追逐跑动，就都没得对手了；要是七寸的车辕，八匹马拉起来，战阵上就只有它的存在，将辗杀一切战车，绝对是所向披靡。当然，剩下的就是马的事了。”

“马？”牧正自语说道，“我正在培养的一种汗血马，据地方国君信使传说，跑得比较快，要是能用来拉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