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荣礼闲话

作者:清居散人 | 分类:历史 | 字数:23.8万

第一章 :刘大姑娘荣归故里   东洋鬼子密谋满洲

书名:荣礼闲话 作者:清居散人 字数:6991 更新时间:2024-10-11 11:13:31

第一章

刘大姑娘荣归故里   东洋鬼子密谋满洲

闲文:秋雨临冬刺骨寒,残秧依旧向阳关。春意迟来何须问,人魔肆虐苦堪言。明月都言它乡好,贪夺抢盗为哪般?作恶无须十载报,一时得势也枉然。

话说树活一身皮,人活一张脸。在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想衣锦还乡、光宗耀祖。那叫什么,评书里说的话:人前显胜,鳌里多尊,用东北话来说那叫显摆,或者叫臭美。不过古有夸官游街,今有归乡省亲,这都是喜事。

好事降临喜鹊登枝,彩云画日流莺唱晚。在成怀县通往南岗村的官道上,一行人正走的不疾不徐。远远望去是几个警务人员,有两个便装,各自赶着一辆带轿棚的马车,一路点头哈腰,好似家人。为首那人一身警装,胯下高头大马,左配警刀右配枪。往脸上看,皮肤白净,大眼睛,双眼皮,鼻直口方,颏下没有胡须,标准的一个美男子。

这时一个小警察问那个骑马美男子说道:署长,还有多远。

那美男子说道:“没多远了,前面转个弯就到了”。边说边东张西望,叹到:“哎呀,这一晃半年过去了,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两边的大地绿油油的,现在一片枯草了”。

“可不是咋地”,另一个警察接着说到:“过了中秋,就到年关了,署长,什么时候能放个假,我回家看看我娘”。

那个被称为署长的美男子看了看说话的小警察,小警察嬉皮笑脸的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到:“我就是随便说说,署长大人,放不放假还是您说的算”。

这位署长大人,正是成怀县南道区警察署署长,姓刘名玉字世荣。因为长的漂亮,都管他叫刘大美人,亲近的都叫他刘大姑娘。当然这么称呼他的都是乡里乡亲的,办公事的人还是不敢如此造次。

“哈哈哈”署长一阵大笑,“你个臭小子,离过年还早着那。我知道你的心事,等忙完了,给你放个假回去看看你娘”。

“谢署长”!那个小警察边说边拱手。

说着话,一转眼南岗村已经出现在远处,只见村口占满了黑压压一大片人群,男女老少翘首以盼。十几个半大孩子围着人群转来转去,嬉笑之声不绝于耳,为首的大男孩,头发剃成了西瓜瓢型。看上去十四、五岁,上身穿藏蓝色对襟褂子,下身穿藏蓝色裤子,脚穿一双千层底,最是惹人瞩目。一边跑一边喊:刘大姑娘回来喽!刘大姑娘回来喽!一群孩子跟着喊起来,此起彼伏。

大人们悄悄的笑了起来,姑娘、小媳妇们已经咯咯咯的笑弯了腰。整个村口一片沸腾,间或还夹杂着几声犬吠,凑热闹的几只大白鹅,伸长了脖子“嘎、嘎、嘎”转着圈地叫个不停。栖息在多少有些泛黄叶枝上的麻雀,被这嬉笑之声惊起,呼啦啦一片似黑云一般,在空中左旋右转,煞是壮观。

那骑马美男子早见到村口的人群中显眼的油纸伞,连忙滚鞍下马,随手将缰绳扔给那个嬉皮笑脸的小警察。飞身跑到人群近前,“扑通”跪倒,喊了一声:“娘…孩儿给您请安”。

但见那油纸伞下,一位老妇人,五十岁上下,鬓发花白,慈眉善目,脑后连环髻斜插银簪,上身内穿大红中衣,外罩对襟锦罗彩缎,8金线锁边,卍字不到头。下身穿宽腿缎面免裆裤,脚蹬一双厚底绣花鞋,腕带一对祖母绿翡翠玉镯,左右各有一个丫鬟搀扶,正是刘玉的母亲王瑛。

王瑛连忙双手搀扶,口中叫到:“玉儿,快起来”。母子二人相扶站起,旁边一少年和一年轻女子来到近前,少年作揖,女子万福,齐声说到:给哥哥请安。

“小刚、翠兰,来来哥哥看看”。

三人手拉手说个不停,“小刚,这半年不见,长高了,啊,快赶上我了;翠兰,你这丫头,越来越漂亮了,啊!哈哈哈”。嬉笑之声不绝于耳。

“哥,你看,人家都在笑那”。翠兰一甩手走到母亲身边,说到:“娘,你看那,我哥一回来,就拿人家寻开心”。老母亲王瑛,笑而不语。刘玉用那个眼神示意刘刚和翠兰,二人会意,走到第二辆马车前,齐声道:“有请嫂嫂下车”,并将车帘慢慢卷起。

但见:玉手玲珑腕带珠,娇妍粉面俏流苏。妩媚星頻藏笑意,旗装含韵怯望夫。

刘玉的夫人,魏玲芝乃本地人士,独女,父母经商为业,颇有家资。玲芝从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十六岁那年,父母因故不幸双双过世。玲芝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幸有堂哥魏少平照顾,饮食用度一一安排妥当,只是少平因事外出,经常多日不归。一次在菜场被小混混调戏,无法脱身,正赶上刘玉路过,救下灵芝。 从此来往不断,私定终身。玲芝过门后,堂哥少平来看过两次,见玲芝、刘玉十分恩爱,放下心来,从此外出,音讯全无。

刘夫人一下车,众人皆静。

“哟,这就是大美人的娘子呀,咂咂咂,真是天生的一对”。

“可不是咋地,你看人家长的,那鼻子,那眼儿”。

“哎吆,看把你们看的,忘了自己是谁了吧”?大姑娘、小媳妇一阵七嘴八牙乱成一片。

刘夫人款款而行,端庄有礼,丝毫不为那些议论所扰。来到老妇人面前万福道:“给婆婆请安”,莺声燕语一边说着一边拜了下去。刘玉在身边注视着自己的内人,也是满脸欢喜,情不自禁道:“给娘亲请安”。老太太笑面如花,双手相搀,上下打量,喜不自胜道:“玲芝,快快请起”。说话间揽在怀中好不亲热,令那些小媳妇们一顿羡慕嫉妒恨。

这时刘世荣高声说到:“父老乡亲们,我刘玉…”话音未落,几个童声齐道:刘大姑娘。哈哈哈,人群一阵笑声。

刘玉看了看几个调皮的半大孩子,笑到:“你们几个臭小子,等下没你们糖吃,随即指了指那个西瓜瓢脑袋说到,小石头,你给我过来”。那个叫小石头的嬉皮笑脸的跑远了,说着话,回头对大家伙继续说到:“我刘玉虽然当了警察署的署长,但我还是咱村的儿子,我永远都忘不了乡亲们对我刘家的恩情”。

刘玉边说边转过头来叫到:“三娘、四姑,玉儿给您二老请安”。

这三娘、四姑二人连忙用手相搀,说到:“世荣啊,快快请起”。

那个说要回家看看的小警察瞪大了眼睛,腾腾几步跑到刘玉叫“四姑”的那个妇人面前,叫道:“娘,您什么时候过来的?”一脸的疑惑。那四姑说到:“你大舅派人来接我们过来,说一起过中秋,靖伦那,你看这是谁”。

“哈哈哈”刘玉说到:“臭小子,怎么样,还着急不”。“不急,不急。”靖伦连连说到。

原来黄靖伦看到了未婚妻也被母亲带在了身边,霎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黄靖伦的未婚妻是童养媳,从小和黄靖伦一起长大,感情很深,黄靖伦为人厚道,特别关照自己的未婚妻,母亲也很疼爱,常常带在身边。

黄靖伦急中生智说道:“我着急,玉哥,看看我家小公主”,说着话抱起小妹黄美霞,在脸蛋上亲了一口,说道:“美霞,有没有人欺负你呀”?

小美霞奶声奶气的说道:“就是二哥欺负我”。

“噢,二哥怎么欺负你呀”?黄靖轮转回头向着弟弟黄靖康说道:“小康,过来,我问问你,怎么欺负我家公主的”。

“二哥他老是跟她玩,不跟我玩”,小美霞指着娘亲说道。

黄靖伦明白,小妹妹是怪小康和自己的童养媳玩,不理她,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恰好这时刘玉喊到:靖伦,赶紧给乡亲们发东西,算是解了围。

靖伦放下小妹,命令道:“小康,好好陪陪我们小公主”。

黄静康拉起妹妹的手,向娘亲身边走来。

大人们从车上往下搬东西,什么月饼、葡萄、糖果,还有那传统的八件果盒更是醒目,大家一边搬东西一边往刘府的宅院走来。

这刘宅占地不大,三进的院套。青砖围墙一人多高,上盖起脊青瓦。正南如意们,门开两扇,低门槛,抱鼓石门枕分列左右,朴素典雅。进门后左侧是门房,中间是过厅,右侧是待客间,前方一个前庭,三间堂屋,中间开门。前庭东墙开有侧门,门内砖雕一字影壁墙,居中雕有椭圆形回字图案,古色古香。西侧配房两间,乃是灶间及储物间。东侧房山处,阔两米有余,建有二进垂花门一座。穿过垂花门进入中庭,三间正房,西侧两间耳房,正房后面还有一个小后院,十分隐秘。

众人进得前庭,家人招呼着搬运东西,一干乡亲分得一份,欢天喜地的散去。

老家人刘和将一干警员及两个仆人一起引到储物间,安顿好物品客间用茶。刘和这时叫来一个仆人到:“小三子,不要怠慢了客人,待会一起用餐”。“得咧”,小三子回到。黄靖伦道:“和叔,您忙,这里有我呢”。和叔笑到:“靖伦那,那就麻烦你了”。

“和叔客气了,不把我当家里人那”。

“哪里哪里,辛苦你了,靖伦。”说着话,刘和向内宅而去暂且不提。

“靖伦哥,我好想你呀”,只见西瓜瓢脑袋的半大孩子匆匆跑来叫道。

“哟,小石头啊,长这么高了,啊”,黄靖伦笑着说道。

“靖伦哥,有件事想请您帮忙”,小石头十分认真的说道。

“嗬,咱们小石头长大了,还会说您了,啊”,黄靖伦调侃道。

“靖伦哥,是正经事”,小石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好,那你说说看,什么正经事啊”,黄靖伦也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也想当警察”,小石头说完直勾勾的望着黄靖伦。

“当警察有什么好啊”,黄靖伦问道。

“你看你和玉哥,多威风啊”,小石头不无羡慕的说道。

“嗯,想当警察是吧”,黄靖伦略加思忖道:“那你就得按我说的做”。

“嗯,放心吧,靖伦哥,我听你的”,小石头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

“好,你附耳过来”,黄靖伦对着小石头的耳朵悄悄说道:“你需如此如此,便可达成心愿”。

“好嘞,靖伦哥,你就瞧好吧”,小石头说完,乐颠颠的跑了出去。

黄靖伦望着小石头跑远的背影,眼里充满的希望的光芒,不自觉的握了握拳头。

这边厢刘玉和母亲、三娘、四姑聊的正欢,王瑛说到:“玉儿,你如今虽然当了署长,可不能做辱没祖宗的事情,更不能对不起乡亲们呀”。

刘玉道:“孩儿谨尊母亲教诲”。

“世荣就是大孝子”,刘桂枝笑道:“嫂子你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噢”。

“还不是托你们两口子的福啊”,王瑛认真的说道“如果不是显山、显文兄弟出手相救,我们娘几个还不知怎样呢”,说着话,王瑛掉下泪来。

“嫂子,说那话干啥,见外了不是,今天是玉儿来家,应该高兴才是”,刘桂枝劝道。

“是啊,是啊”,三娘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客气话就见外了”。

刘玉见状,说道:“娘、三娘、四姑,玉儿暂且告退,我想去后宅看望爹爹”。

王瑛道:“好,玉儿,你先去,我们姐妹一会儿过去”。

刘玉到后宅看望爹爹,二叔、三叔正在房间陪爹爹叙话。

刘玉拱手道:“二叔、三叔,玉儿给您老请安”。

二叔刘显山、三叔刘显文连忙双手相搀,多日未见言谈甚欢。

王瑛、三娘、四姑也来到后宅,一家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忽然刘玉问道:“娘,有些饿了,咱们吃什么呀”?

“玉儿”,王瑛笑道:“忘了咱们的风俗了,出门饺子,进门面。放心吧,你刘婶正煮着呢,大家都有份”。

“我最喜欢咱家的过水面,煮它个八分熟,盖上锅盖焖一小会儿,再配上肉辣椒酱卤。大海碗一抄,面条筋道儿滴,卤子撒口,那叫一个爽”,言罢呵呵大笑。

黄靖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接话道:“我先去厨房看看,尝尝卤子撒口不”。话音未落,使了个鬼脸,转身就奔厨房而去,世刚、翠兰也跟着起哄。

王瑛笑道:“好好好,都有都有,呵呵呵”继续说道:“咱们姐妹也去凑凑热闹”,姐仨起身,相互搀扶着来到小餐厅。

丫鬟小翠端上三碗面,侍候王瑛、三娘四姑用餐,王瑛道:“桂枝呀,靖伦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呀”?

刘桂枝口打咳声,小声说道:“靖伦的未婚妻是我家童养媳,这你是知道的,两人青梅竹马,感情很好,本来早就应该把婚事办了。可这丫头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瞧了几个郎中,也没弄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不,一到这就累的不行,早早睡下了。”

“哦,他四姑啊,中医不行的话,不如看看西医。我听说广昌府里的西医手段厉害,拿一把刀,把人的肉割开,什么有病的东西都能看到,一刀割掉,病就好了”。

“嫂子,你说这话怪吓人的”刘桂枝心有余悸的说道:“那割开还能好”?

“外面人说的,我也不懂”,王瑛说道:“不过,看看应该也没坏处”。

“这些洋玩意,咱们夜是听说,都没见过”,三娘说道。

刘桂枝担心的说道道:“是啊,外国人的东西,还是不敢相信,等等看,再说吧”。

“要不,让我当家的瞧瞧,实在不行就叫我当家的去甘露县找他师傅问问看”,三娘说道。

“嗯,我只知道他们哥俩有个师傅,但是我都没见过”,刘桂枝遗憾的说道:“好像他们也好久没见师傅了”。

三姐妹正边吃边聊着,刘世刚来到了小餐厅。

世刚刚刚吃过面,进门拜见娘亲、三娘和四姑,说道:“要不要我再给每人盛一碗过来”。

王瑛笑道:“世刚,坐下,是不是有这么事情要说呀”?

世刚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娘,我,我想…”。

“这孩子,说话吞吞吐吐的”,王瑛说道:“都是你的长辈,说吧,不必隐瞒”。

“娘,我也长大了,想出去跟哥哥做事”,刘世刚鼓足勇气说道。

“嗯,说的是,你总是要出去做事的”。世刚闻言一阵欢喜,王瑛继续说道:“不过现在不行,你爹卧病在床,家里没个男人主事怎么行呢”?

“娘,不是有和叔嘛”!

“住口”,王瑛温怒道:“此话休再提起,下去吧”。

三娘起身说道:“大嫂,四姑娘,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先回房了”。说着话拉起世刚往外就走。

世刚很不情愿的跟着三娘悻悻而去,刚一出门正碰见刘玉和黄靖伦来给娘亲问安。见世刚一脸不高兴,一问缘由,靖伦笑道:“世刚,你的事情,玉哥早有安排,别急啊”,说着话,拍了拍世刚的肩膀。

三娘见状笑道:“你们兄弟聊,啊,我先回了”。

“三娘慢走”,刘玉招呼道。

“睡觉去”,刘玉拍了拍世刚的肩膀,拉着黄靖伦一起回到房间,安寝不提。

四姑见世刚走出房门道:“嫂子,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楚,别难为了自己,又委屈了孩子”。

王瑛眼含泪花摇头道:“四姑…”哽咽难言。

姑嫂二人静坐无语,望着炕上已经睡熟了的小康、美霞和慧兰,帮孩子掖了掖被角。往事历历,四目相对,绵延长夜无期…

却说广昌府代将军主事,乃是正宗满族人,本姓爱新觉罗,名奕粘,聪明好学,文武全才。当年因为二伯爱新觉罗正根年轻早夭,尚未婚娶,因此族里决定把奕粘过继到二伯名下,继承香火。

此时的奕粘,正踌躇满志,安坐在中堂太师椅之上,品茶冥思。

大管家秋百威前来禀报:“将军,有客人来访”。“就说我不在”,奕粘不耐烦的说到。“将军,来人说,他有逊帝溥仪的消息”。秋百威补充到。

“哦”奕粘眼前一亮,忙道:快请,后厅看茶。

功夫不大,奕粘更衣已毕,踱步来到后厅,定睛一看,呦,敢情是学兄。

“哎呀,森连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奕粘君,自北海道一别,至今已经五载,很是想念你呀”。

“森连君,听说皇帝…”

森连用手势阻止,奕粘笑道:此处清净,并无外人,但说无妨。

森连说:“此次前来是奉日本关东军司令本庄繁之命,前来和将军商议一桩大事”。便如此如此说了一遍,奕粘大喜,立马起身,躬身说道:“果然如此,还要多谢学兄”。

奕粘早年留学日本,受训于讲武堂,曾和森连同班受训。二人醉心武学,都是黑带二段,经常在一起切磋,颇有同学之谊。不仅如此,受奕粘影响,森连对中华文化亦很有研究,称得上是一个中国通。

奕粘了解森连的心思,就投其所好。转身从内室的柜子里,拿出一卷画轴。奕粘慢慢把画轴展开,一幅山水画卷展现在眼前,森连并不识得此图,一脸疑惑。

“这是当代大师浙派画家黄宾虹的新作《富春江图》”。奕粘小心的介绍道:“请森连君过目”。

“黄宾虹,好像没什么印象”。森连好似自言自语,又好像是用质疑的语气问过奕粘。

奕粘忙道:“森连君,你有所不知,如今中国画技号称南黄北齐,白石先生,您知道吧”。

“知道,知道,据说白石先生画虾传神,只是难得一见那”,森连十分遗憾的说道。

“黄宾虹大师的画技和白石先生比肩”,奕粘接着说道:“早前作品《黄墩湖畔》已是声名远播,这幅《富春江图》还不为外人所知,日后必定成为传世佳品”。

“呦西”,森连满心欢喜。

奕粘高兴,说道:“森连君,难得一见,留下来,小酌如何”?

“好,入乡随俗嘛,啊,呵呵”,森连狡黠一笑说道:“今后还要仰仗将军噢”。

“哪里,哪里,森连君客气了”,奕粘笑道:“我只是一个粗人,大事还要森连君拿主意”。

两人互相吹捧,不亦乐乎。奕粘吩咐管家秋百威安排酒菜,他要和森连痛饮一番。秋百威应声过后厨张罗酒菜按下不提。

且说成怀县南道中街,显眼的位置有一家酒楼,青砖灰瓦,两层建筑,当街正门牌匾上书:正阳酒楼。几个砖刻大字遒劲有力,两旁金漆紫檀木刻一副门对:迎来八方客,送走一路香。门前酒旗、酒幌迎风飘摆。一进门大堂之上摆着七、八张桌子,擦的锃明咓亮,楼上还有几间雅间。掌柜的在埋头算账,算盘珠子拨的噼啪乱响,手指舔着唾液正翻看着账本。柜台旁的火炉子上,一壶开水冒着热气,哞哞直叫。店小二,肩搭白手巾,吆喝着招呼客人,生意很是红火。

酒店东家候正阳,此时正在二楼阳台之上,摇着摇椅,双眼微咪,哼着小曲,甚是惬意。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扑棱棱,翅膀煽动的声音,一阵风似的飘过侯正阳的耳边,一只鸽子从远处飞至,站在廊栏上,咕咕咕叫个不停。侯正阳微微睁开双眼,看到那只蹲在廊栏上的鸽子,不仅为之一震。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起步来到鸽子近前,一探手,轻轻将鸽子握入掌中,定睛观瞧,正是自己那只心爱的信鸽。

这信鸽非比寻常,需要跟着主人刻苦的训练,才能达到传递消息的目的,为此侯正阳付出了不少心血,对这些信鸽爱如珍宝。

此时这只信鸽的腿上就带来了足以让侯正阳大吃一惊的消息。

侯正阳小心取下信统,把信鸽放在鼻下闻了闻,放进鸽笼之中。坐到茶桌旁,打开信统,抽出一张纸来,展开一看,一行字跳入眼帘,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毕竟信鸽带来什么惊人的消息,且听下回分解。

有道:看飘雪纷飞,知寒风凛冽。大千世界无颜色,怎想江山楼榭。空欢喜,悲肠切。冰火烈焰,顷刻瓦解。道是雄心有志,却是志不同心。轮回飞转,灭者生,生者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