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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欲出头

作者:秂禾 | 分类: | 字数:52.8万

第108章 尊享超级

书名:工欲出头 作者:秂禾 字数:4188 更新时间:2024-11-05 02:25:52

刘宇华被盛定海一顿呵斥,尴尬地看向我,不知如何应付。

“这就由不得你了,盛老板,”班长丙和班长丁还没等我回应,他俩同时发声站向刘宇华说:“我们可不是你带过来的,我们是伍总的人。但若伍总也不同意我们统一纳入隆越,那我们也只得回家。我们可不想再打游击似的、做着家庭作坊式的工作,没一点安全保障。做得心情压抑不说,到时候,你们四人老板一走,隆越医化又不承认我们,我们的工资找谁要去?”

没想到,班长丙和班长丁的话居然能一语成谶,若干年后的南郡,木子李为备战西昱东晟大发展而辛苦建设起来的团队,被赵昱和杨勇豪双双抛弃而散落四处。只是我当时还没碰到过班长丙和班长丁的经历,一直没放在心上。

“就是,盛总在顶山新鼎盛都还欠着一大批不是药厂职工的人的工资呢,你这么快就忘光了?还有,还有上次,就是来这里上班之前,你问我借的两千块钱,早到期了,也没有还我,是不是也,也忘了?”年纪较轻,也不善言辞的刘玉东倒把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脸,给说红了,紧张的样子特招人待见。

“还有你欠我们的生活费,”从头到尾只说过‘我没意见’四个字的吴永荣也凑起了热闹:“去年的前几个月,都是朱小宝替你垫着,后面的都是我和呈奇帮你垫的多,你也一分没还给我们。”

“还有、输、输给我们的、又、又借去翻本的麻将钱,都上、上好几千了,一个仔也、也没还我。”伍呈奇说得最是激动,本来性子就急,一说到盛定海欠他钱的事,就急成了个结巴。

真是墙倒众人推,连伍永福都摇头感叹道:“老盛你怎么到处借钱欠钱的,也没见你还呀?我都没提过,十年前你就借走我私人的五万块,至今也没给我个说法,该不是真忘了吧?”

“你们、你们、”盛定海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倒出一片干吞了下去,捂着胸口,神情难受地跟项云旭说:“我血压高了,需要请假休息。”

一说到对他不利的话题,盛定海就会立即血压上升,也立即需要休息,项云旭也会马上同意:“行,我们等你,让大家都坐等着你休息过后再继续开会。”

“啊,那就不用了,”盛定海把药瓶塞回大衣内袋对项云旭说:“这药降压快,一会就没事。我坐旁边听听就行,你叫他们继续。”

如此说坏就坏说好就好的病理模式,我们其实都早已见怪不怪。

早就认识盛定海的人,也早就习惯了他的习惯:压力最大,也大不到让血冲上脑瓜导致血管爆裂,血压最高,也高不到盛定海能轻易躺平。

会议进行到最后,由第三个议程引起的话题,刚好把第四个议程的时间全部用完。

会议最终的决策于次日上午九点整给予公布,并以总经理项云旭亲笔签字、保管公章的项云捷慎重盖章的红头文件形式,颁布了我的任职令。我人生的第一个有着红头文件的背景并郑重宣告于隆越上下的职位,在盛定海强烈的谴责中落地定音,但依旧与生产副总无缘。

不用觉得奇怪,抵不过总经理助理与老板之间亲近性、也抵不过法人位高的生产副总,为什么会多年来始终能让我念念不忘地打不开心结呢?

除了执念,还是执念。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疯狂得要去谋求,与某些被公认为伟大理想的追求的本质是没多大区别的。

就像英国作家毛姆《月亮和六便士》中的思特里克兰德一样,扬弃了伦敦证券经纪人的优渥待遇,撒手漂亮的妻子和两个健康成长的孩子,舍弃了一个富裕美满的家庭和世人眼里应该满足快乐的人生,只是为了完全画得不像样子的画画,最后与他的壁画一起葬身火海,挫骨扬灰,一根毛发也没留下。

为了画画,思特里克兰德不仅抛弃工作和家庭,还背叛出卖对他最好帮他最多的朋友,抢走朋友的妻子后转身又做了随手掌柜,害人一命毁人一家。

为了画画,他的生活开始不是正常人的生活,四处流浪、穷困潦倒的日子容易得病,有好几次都险些因饥饿和疾病而死在大街的某个尽头......

我可没有把思特里克兰德当做自己偶像的意思,生产副总跟画家的名望本身也不在同一频道,没法相提并论。我只是借用思特里克兰德那种被世人看做疯狂、甚至变态的执念精神,来安抚着多次甚至始终未能得偿所愿的挫败感。

我走马上任隆越医药化工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助理职位,比起在西昱东晟顺手拈来的法人代表一职,肯定要有意义的多,对隆越和P1项目组的老年团也是冲击不少。

我不仅拥有了独立的办公室,还拥有了我梦寐以求的办公住宿一体化,即拥有隔在办公室后面的宿舍,以及宿舍后面的小厨房和卫生间,成为隆越医化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尊享超级‘VIP’待遇的‘高管’。比隆越最早的元老,即原先的公司副总、现在的技术兼环保总监任建信的办公室还要宽敞。

第108章 尊享超级

而在隆越,能享受办公和住宿一起的管理人员,就只有我和任建信两个。以至于把他挤到技术部还要兼带安环部的那个好像也姓李的生产副总,对项云旭赐予我的偏爱甚是不满,连带我也成了他的眼中钉,一改我刚进隆越时对我还行的态度,迎面碰上都会昂头朝天,把我与他打招呼的话当成了空气一样忽略不计,当熟悉的陌生人一样不理不睬地擦肩而过。

李副总没有胆子去项云旭面前诉苦,且能到处散播他的言论说:“我来隆越这么久了,还是集团粟总钦点过来的生产副总,都还只住着公用一个卫生间的集体宿舍。任总是我们隆越医化的元老,待遇比我好,我心服口服。但墨局才来一个月,他何德何能,居然能像任总一样,各项待遇都比我好。你们看着哈,迟早都会像任总一样,坐不久也坐不稳那个位置的。”

许多好心的同事就将这些话说给我听,我也当做是女人喜欢的耳边风,吹过了,也就散了,根本不用上心。

我不是任建信。我敬佩他自身业务能力过硬,除了不适宜在行政办公室里‘做官’,放到哪个位置都能发光发亮。

任建信也不是任建民。对挤兑他、打压他、超过他的人总是一笑了之,根本不会向任建民那样睚眦必报。尽管他们的姓名只有一字之差,也同是鹿城老乡,但为人品行,任建民根本够不着任建信。所以,李副总在任建信的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我早已调查的清清楚楚。

对于这种没有胸襟容纳人还能到处吐吐沫想把人淹死的小人,我还是信奉从木子李那里暗地学来的‘用人之道’,不用刻意去拉拢巴结和妥协退让,也不用故意去疏远和敌对,只要让那些原本信任他拥戴他的人,用我做对比,渐渐地主动去疏远他就好。

拉拢巴结他,会让他自我感觉过好,妥协退让也只会让他得寸进尺,而疏远敌对,则会让他更加的针对你,暗地里会做出令你意想不到的坏事来,会坏掉你之前所有的计划,甚至是未来的筹谋,都会因为这种人的存在而前功尽弃。只有他的亲信去背离他,他才能感觉得到什么叫挫败。

就像盛定海,自从我上任项云旭的助理后,看到我也像看到了他前世的仇敌,每次去食堂吃饭,都绕远路避开我正与食堂邻近的办公室正门,连头也懒得抬一下。不像鬼精的李副总,总不忘偷偷瞄上几眼,看看我是不是在上班时间里躲到后面的宿舍睡觉去了。

对于盛定海这样的老板,我从木子李那里学不到怎么能与其和谐相处或能长期合作的本领,我只能按自己的想法制定出走一步看一步的计划,让项云旭去逼着他还清欠我们的钱。

岗位定员的计划已尘埃落定,当听到项云捷通知已经划出了我的宿舍房间时,我来不及等重新修整的宿舍墙壁漆涂上去,就从盛定海他们住的宿舍搬了出来,住了进去。以至于接下去的整个月,我都要承受着经常返回暮春来串门的冷空气寒流,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来通风散味。

早一天搬出来,就少一天与盛定海那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毕竟,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打回了原形,并让他丢尽了老脸。

盛定海不可能重新启用朱小宝,项云旭和伍永福他们也不会同意把他拉回股东位置,拿P1以后的利润去给他们发工资。

项云旭同意我离开盛定海而升任他的助理,目的是为了接下去如何实现自主加工集团产品的控制权,包括P1,他必须借我的人力资源,去监管盛定海他们的‘胡作非为’。

至于那天我在会上提到让隆越去收回盛定海部分股份,变现后把钱还清我、朱小宝、徐扬和薇薇四个人的原价股本的事,项云旭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避而不提。总推脱说:“等等吧,等P1一回本,我就把钱扣下来还你们。”

天上不会掉馅饼,要掉也只是陷阱。

想要项云旭爽快地还给我们钱,那也是“山无棱,乃敢与君绝”的遥遥无期,除了我,徐扬和薇薇的下场跟朱小宝并无二样,在隆越,他们是一没位置,二没工资,三没出头之日。

他们三个唯一能做的,就是帮我实行第二套方案:找到木子李,让她出面,通过染料集团董事长粟珘,启动重新整顿隆越医化股份的议案。

只有消除掉隆越医化的‘股中股’,才有可能让我们与盛定海作一次彻底的清算。至于那些在老厂关门之后还在苦苦等待盛定海能还钱的老股东们,我只能抱歉地说一句:我也爱莫能助了。

当该打的电话都打完,该联系的人也联系到位,该交托朱小宝和薇薇要办的事都交代清楚之后,我才百般无聊地打量起空气已逐渐置换到差不多的、工作与吃喝拉撒合成一体的办公室,下意识地就想起木子李在顶山新鼎盛时所用的办公室,感觉自己仍旧还处于‘小巫见大巫’的局面,永远比木子李差着那么一大截的距离。

木子李的办公室,连当时的盛定海和朱小宝都不敢随便进入,而我在隆越医化的办公室,虽说是独自办公,但地理位置独特,夹在东边是车间化验室、西边是食堂和外地员工集体宿舍的中间,一天到晚从我办公室门口络绎不绝路过的人,都会无意识的扭头看看我在不在,在的话还要打声招呼,叫声“墨总”。

这些无意识路过并招呼我的人,我自能忍受。不能忍受的,是那个像是被我夺走了他被项云旭专宠的李副总,以及跟他一样带着‘意识’站在我门口瞄上一眼的人,仿佛就是隆越医化特地按在我头顶上的监控,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生怕抓不到我公时私用、公事私办的把柄一样,让我的感觉及其不爽。

因为当时隆越医化的基础设施,除了长年都在陆陆续续改进的环保站以外,生产区、办公楼和宿舍楼都早已按规划建成完工,办公场所和人员宿舍以及员工食堂等,都不存在很大的问题。

不像现在西昱东晟的办公室,在办公楼和宿舍楼还没规划建成之前,我们只能将移动板房用作临时办公室,也只能在空间逼仄、人事糟杂的环境里,过着起床即上班、下班即睡觉的苦日子。

但这些被木子李竭尽所能为赵昱节约开支的管理方式,即便当初可是得到过赵昱的赞同和刘振东的赞赏,最终还是被众人嗤之以鼻,还要被初来乍到的郦禾平所嫌疑,成为诟病,说这样的办公其实就是为了方便办公室里的人随时可以关起门来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