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么一出，顾砚自然不会再说是什么人之常情。

“今天就到这里，改日再证。”见他垂首不语，凌渊放轻了些嗓音，没再继续问下去。

改日再证？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师尊，这事……”顾砚语气犹疑，他不愿意啊！可直说出来不就打他之前的脸了。

“你不愿意。”凌渊眸光一沉，脸色没变，声音没变，但顾砚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没有不愿意。”顾砚顿了一下，慢吞吞道。

谁会愿意这种事啊！等等……好像也不一定，玄泠仙尊若是放话出去让人来色诱他，估计仙门中大半的人都会跃跃欲试。

“这是我修炼上出了问题，不宜声张。”凌渊又加了一句。

一听这话，顾砚恍然大悟，也放下了心中的一丝疑虑。

师尊虽是仙门魁首，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但其实责任也重，说到责任就不得不说大反派魔尊，而且仙门中也不全是正直之辈。

仙门魁首这个尊称，哪个修仙之人不想要？但凌渊的实力摆在那里，无人敢去造次罢了，一但凌渊自身出了状况，多的是落井下石之人。

“师尊放心，我定会守口如瓶。”凌渊可是他的大靠山，可不能倒下，就算是要倒也不能现在倒下。

看着少年的身影彻底离开后，凌渊才叹息一声。

如果说身体上的反应是人之常情，但心里的冲动不是，他是真的对顾砚动了欲念，想将他压上榻。

这些，凌渊并没有说出来。

修为已经升到了筑基后期，短时间内打坐修炼已经起不到任何效果，顾砚从师尊那回去后便没再打坐修炼，而是正常的沐浴睡觉。

隔天天不亮便开始练习自己的枪法，修为上去了，他的格斗技巧也要跟上去，练完后抬手施了个洁尘术，就下山去了。

上清宗，交易市场。

说是交易市场，其实就是一块宽广的平地，类似于操场，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摊子，有的还搞了一个可以移动的单人小木屋。

内门，外门弟子皆有，连杂役弟子也穿梭在其中，很热闹，也井然有序。

顾砚一出现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修仙之人无丑人，但容貌过于出众的也是少数，顾砚自然是那少数之一，在他的灵魂和这具身体彻底融合后，容貌更偏向于他前世，但因两人本就七八分相似，这点变化也没人注意到，更何况他本就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

有那见过顾砚的，自然知道他的身份，但上清宗这么大，每年都有在闭关或外出历练的弟子，总有弟子没见过他。

“顾师叔，你可是需要何东西？这里我很熟……”有弟子凑上前。

“不必了，我想自己看看。”顾砚打断那弟子的话，直接走了。

“……”

逛了没多久，顾砚便黑着脸回去了，实在是有些人不太识趣，总往他跟前凑，女修好歹还含蓄一点，一些男修就差没明着示爱了。

不行，他要回去洗洗被辣到的眼睛！

“顾砚。”

“慕桦，好巧。”看着来人，顾砚脸上重新扬起了浅笑。

慕桦走近，在他身上打量一眼，然后才道：“恭喜，修为又有提升。”这话说的真心实意，顾砚的修为提升的确实快。

“你又不是不知道，修无情道是要更容易些。”修无情道的自然不止玄泠仙尊一人，因为修无情道前期突破比较容易，但越往后越难，甚至比寻常修士更容易走火入魔。

无情一道也就玄泠仙尊修为最高，且一切正常，其他人修炼到合体境便疯的疯，死的死，所以很多人都怀疑凌渊有诀窍。

只是他一直都不肯收徒，旁人也不能硬塞徒弟给他，至于上清宗的证道梯，年纪小的登不上，年纪大的人家也不要啊！都已经是可以收徒的年纪了还跑来凑什么热闹！

所以顾砚便从中脱颖而出，随势成为了玄泠仙尊的徒弟。

不过也只有顾砚知晓，无情道第一人，如今修炼上也出了岔子。

“但我知晓走此道才是最艰难的，你辛苦了。”这一点慕桦何曾不知，以无情入道，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一辈子不动半点情，好在顾砚的师尊是凌渊师祖，总能让他少走许多弯路。

闻言，顾砚看着他轻声道：“真可惜…”

“可惜什么？”慕桦一时没跟上他的思维。

“可惜我不能唤你一声大师兄。”顾砚眼含笑意，话中带着打趣。

“咳…”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慕桦看着他眼中的笑意，耳尖微红，觉得这似乎话里有话。

“慕桦不必介怀，我开玩笑的。”

“若你真想，私下里也可唤我一声大师兄。”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沉默对视了一会，两人皆笑了。

“我以为你会拒绝。”顾砚笑着道，毕竟慕桦是最知礼守礼的。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如果日后顾砚会渐渐变成凌师祖那般，那么他希望少年现在能活得肆意一些。

青年眉眼清俊，带着不容人质疑的认真，他是真的希望顾砚开心。

“能认识你我就很开心。”比起之前那些故作掐媚的笑，慕桦的脸看着舒服好了。

“如此，是我的荣幸。”

九霄峰。

俊美无俦的男人眉心一凝，将手中看完的书籍合上，这上里正好记载着蚀情骨的由来和变化。

“爱人的心头血…”

凌渊和顾砚的想法差不多，认为此法极为艰难。

虽然蚀情骨毒现下得到了压制，但凌渊知道一直如此下去并不是办法，而且…顾砚不喜欢。

想到陆启之前对顾砚说的话，凌渊眸色深沉，或许他要去一趟海域，顾砚是他徒弟，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蚀情骨的出现源于万年前，那个皇权统治无迹大陆的时代，顾砚给他的这些书籍中不仅记载了有关蚀情骨的由来，还有当时的背景历史和风貌。

万年前的妖兽更易化形，甚至更有人与妖兽结契通婚的事，或许应该说与人族的结契，让妖兽能更早的化成人型。

那是一种已经彻底失传了的结契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