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要说顾砚心中有多失望也不至于，毕竟他的抗打击能力一向很好。

“师尊，我们这是直接回去了吗？”在幻境空间中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因此顾砚也不知外面过去了多久。

“嗯。”

只是这世上总有拦路虎，所以当魔尊再一次挡住两人去路时，顾砚也不觉意外，只觉魔尊此人当真如牛皮糖一般，沾他师尊身上不肯离开。

两人又在海域打了起来，顾砚在一旁旁观，眼前的一幕是何曾的相似。

最后自然是两败俱伤，好在都伤的不算太重。

考虑到这里是海域，方才又和一众海修闹了些不愉快，凌渊和夜临倒是默契的都没有下死手，以免他们这里一死一伤后，被海修钻了空子。

“凌渊，这次本座就放你一马，下次本座一定亲手拧断你的脖子。”冷哼一声，夜临不甘的看了眼顾砚，带着伤离开了。

“师尊！你没事吧。”见牛皮糖魔尊终于走了，顾砚也松了口气，倒不是畏惧他，而是他的眼神太……唉！

“无妨。”这点小伤对凌渊而言不算什么。

离开时，凌渊的视线扫向海域某处，眉心微凝。

“听闻魔尊和玄泠仙尊不对付，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海修们确实藏身在海域各处，围观着两大乘修士打架。

“是啊，只是打都打了，也不分出个胜负。”另一个海修说道，他们自然乐得见人族修士打起来，最后落的个一死一伤，这样一来大祭司的存在就不会泄露出去。

桑黎没再听他们的议论，而是回了深海，回了自己的小屋。

路上，师徒两人还是共乘一剑。

顾砚双手抱着他师尊劲瘦的腰身，脑袋微微低着靠在他背上，闭着眼似乎在休息。

感受着从少年身上的温度，凌渊有些分神，他想到了顾砚在幻境空间中的表现，他的徒弟似乎并不像他以为的那般凉薄，如果真是这样，让顾砚走无情道这条路真的对吗？

“顾砚。”想到这里，凌渊产生了不确定。

“师尊，怎么了？”顾砚应了一声，整个人还是懒洋洋的靠在其身上。

“顾砚，现在放弃无情道还来得及。”凌渊如此说道。

顾砚不过是筑基修为，还可以换道。

顾砚唰的一下睁开眼，有些不明所以的疑问：“我为什么要放弃无情道？”

“就算你不修无情道，我也依旧是你师尊。”不知为何，凌渊心中竟是有些希望顾砚不再修无情道。

还有这种好事？不过顾砚并不打算换道，修无情道修为增长的最快，而且他也不觉修无情道有何不妥。

“师尊，我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一旦结金丹，便不会再有后悔的余地，你真的想清楚了。”结了金丹再想后悔，轻则散去修为重新修炼，重则身死道消，亦或是被心魔入侵，陷入疯魔中。

无情道也是一条孤独的道，凌渊从前不觉有什么，可是现在…他不想顾砚孤零零的一个人。

“师尊放心，我不会后悔。”顾砚以为他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过心中依旧感到一丝异样，只不过他没去深思。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闻言，凌渊闭了闭眼，不再多言，理性的天平再次得到了胜利。

时隔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师徒两人回到了上清宗。

凌渊一回来便去见了宗主，而顾砚就悠闲多了，美美的泡了澡，睡了个好觉。

隔天不用他下山，便有客人拜访。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宗门大师兄慕桦。

“顾师叔，好久不见。”慕桦一袭蓝白道袍，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私下不用如此规矩，叫我名字便是。”顾砚倒是没想到第一个上门的人会是慕桦。

“依你所言。”慕桦点头轻笑道。

“对了，你来此可是有事。”

“倒也不算有事，只是知晓你外出历练归来，前来探望一二。”慕桦也是后面才知晓顾砚出宗历练的事，这一去便是数月。

只不过这短短数月时间，在修士眼中并不算久。

“慕桦有心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都是宗门内近来发生的事，而顾砚则挑着捡着，说了一些海域的事。

“竟是去了海域，听你说的有趣，有空我也要去瞧瞧。”

“去是可以去，不过还是得小心些，哪些海修……”海域不比大陆，顾砚提醒了一句。

话虽没说完，但其后的意思慕桦听懂了。

“对了，燕还最近过的如何？”想到了自己的御兽之法，顾砚便问了一句。

慕桦闻言，眼里的笑意淡了些，很细微的转变，并不如何明显：“你倒是关注他。”

顾砚就没瞧出来，而是笑着打趣道：“那当然了，好歹也是我带回来的人。”

“说的也有道理，燕师弟这几月甚好。”他这么一说，慕桦显然也想到了燕还为什么会在上清宗，可以说眼前的少年功不可没。

数月之前，顾砚好龙阳之事传的沸沸扬扬，但来了上清宗后，顾砚和燕还倒是甚少接触。

如果不是顾砚自己主动提起，慕桦都已经忘掉了这事。

“嗯，改日我去拜访一番。”顾砚此举自然不是真的关心燕还的近况，而是为了御兽之法，若是燕还以为在上清宗站住了脚跟就可以耍赖，他还得去敲打一二。

欺骗他的人，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桃花眼中有冷光一闪而逝。

虽然顾砚没什么想法，但他这话落在旁人耳中，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慕桦心中有些沉闷，又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

凌渊回来时，看到的便是两人相谈甚欢的一幕。

他这徒弟虽然修的也是无情道，但完全和他是两个方向。

凌渊淡漠寡言，不管和谁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而顾砚却不一样，他的脸上时常带着笑，和谁都似乎相处的来。

这样的性子原本并不适合修无情道，心中挂念越多，往后修行就越困难。

思及此，凌渊又生出了劝说的心思，为人师尊，便是要他修行顺心，顾砚年纪尚小，根本不明白后果，身为师尊便理应和他说明白。

要是旁人，凌渊哪里会操心那么多，提醒一句便就算了，但对于顾砚，他总希望少年往后的人生少些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