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你到时快点啊。”

方正深吸了一口气：“智慧，我做不到，等一会张局他们就来学校了，我找个男刑警模拟吧。”

“我都不在乎，你还顾虑什么？”

“你等下，我找个手套。”

“大哥，我是活人，不是尸体，你戴手套干什么？”

“避免接触嘛。”

“滚蛋，快点的。”

方正深吸了一口气，他俯下身，用左手托在了智慧的脖子上，右手抱住了智慧的腰，直挺挺地将智慧立了起来：“下一步，该怎么办？”

智慧翻了个白眼：“发生尸僵时，身体是僵硬的，你抱着我的腿试一下。”

“正面抱还是背面抱？”

“都可以。”

方正突然半蹲，打量着自己脑袋和智慧身体接触的位置，犹豫片刻：“我还是在你身后抱吧。”

“行，你直接把我挂上去，千万被松手呀，要不我就完蛋了。”

方正点了点头，绕到了智慧背后，智慧也深吸了一口气，为了破案，她也是豁出去了。

方正故意将脑袋后仰，尽量减少身体接触，智慧也跟着低着头，抱着的僵硬的状态，尽量模拟尸体。

试了好几次，方正都没办法将她的头套进铁圈。

方正：“没办法呀，在后面看不见。”

放下智慧后，方正有些不好意思：“你应该有一米七五吧。”

“光脚一米七三。”

“你比我想象中的轻多了。”

“来来来，继续。”

说完，智慧再次绷直身体，方正叹了口气，俯身抱起了智慧：“你还有马甲线呀。”

智慧敲了一下方正的头：“把注意力放在眼睛上。”

方正仰着头，脚步左右挪动，但还是没办法把智慧的脑袋伸入铁圈，智慧看着眼前的铁圈，只要稍一触碰，铁圈立马挪动位置。

“行了，把我放下来。”

放下智慧后，方正长舒了一口气，转头时，发现智慧正盯着他，他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我叹气不是因为你重，就是，就是抱着你有点尴尬，悬着的心放下来的那种叹气。”

智慧脑子里想的并不是这个事，她咬了一下牙：“走吧，回县公安局。”

“你，你没生气吧。”

智慧摆了摆手：“先回去。”

回到县公安局，智慧直奔法医是，方正破天荒地也跟了进来。

智慧用纱线提取了昌宜夏大腿内侧，臀部和膝盖处的皮肤样本。

方正有些看不懂：“你是要检测有没有其他人的皮肤碎屑吗？”

“不，那个已经检验过了，只发现孟达了孟达的DNA。”

“那你这是提取什么？”

“尿液。”

方正还是听不明白，智慧继续解释：“大小便失禁，排精，是机械性窒息而亡的征象，但不是特异性征象。”

“什么意思？”

智慧看了一眼方正，面露无奈，这小子法医的课程绝对挂科了：“说简单点，机械性窒息有可能出现失禁，但不是绝对会失禁，懂了吧。”

方正点了点头：“这能证明什么？”

智慧用手指捏起三个证物袋：“你去检验科刷个脸，加急一下，检查是否含有尿液成分。”

“这的检验科几天也碰不到一个活，我先过去。”

“一会提审孟达了，我去审讯室等你。”

审讯室内，孟达印堂发黑，眼窝深陷，眼角有些红肿，脸颊汗残留着泪水留下的结晶。

智慧深吸了一口气：“孟达，你再给我说一遍，你勒死昌宜夏后，你都干什么了？”

孟达的精神有些恍惚，他眼神空洞，像是在回忆，过了好一会，他也没有开口，智慧和李明哲也并没有催促。

“她，她不动的时候，我摸了她的鼻息，没气了。”

“她尿了吗？”

“没，没尿。”

“你确定？”

“确定，当时我俩正发生关系，如果她尿了，我能感觉到。”

“然后你干什么了？”

“拿起衣服，往家跑，正碰到我爹开门，他打我了。”

智慧看了一眼方正：“我问完了，你继续吧。”

说完，智慧直接起身走出审讯室，放在坐在椅子上，一脸懵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想独立分析这个案件，排除一切关系，而尿液，可能是左右案件的关键点。

不多时，方正也跟了出来：“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等检验科的结果出来了，如果含有尿液成分，那么杀死昌宜夏的就是孟庆贺了。”

方正习惯性地吸了一下食指：“结合女性的生理结构，会不会是，哎呀，你懂的。”

“不会，我提取了膝盖附近的样本，如果检测出尿液的成分，你能说昌宜夏是站着尿尿吗？”

方正点了点头，不出二十分钟，检验科那边就传来了消息，三份样本中，都检测出了尿液成分。

智慧长舒了一口气：“方正，我很严肃地告诉你，孟达是被陷害的，孟达并没有勒死昌宜夏，很有可能是昌宜夏故意装出窒息的样子，这是个局，做局的人就是孟庆贺。”

方正接连叹气，很显然，这个结果超出了他的想象。

智慧继续分析：“根据目前的证据，昌宜夏死于机械性窒息，并且有尿失禁的情况，孟达的证词否认了失禁，而且孟达跑回家时，孟庆贺在开门，两个人可以说是无缝衔接。”

方正的表情变得严肃：“那么就是孟庆贺勒死了昌宜夏。”

“对，孟庆贺很会演戏，我觉得还是让张局安排人审讯比较好，可以用扯谎仪佐证一下孟达和孟庆贺证词。”

方正拨打了张局的电话，同步案情后，又提出请市局的资深审讯警察来指导审讯。

智慧心里清楚，孟庆贺一定会用过失杀人为自己狡辩，用上扯谎仪，不管有没有用，多多少少能让孟庆贺产生心理压力。

这个案件，复杂的程度难以想象，以正常的办案程序，这个案子早就到了结案的条件，智慧突然觉得后怕，要是当初她真的放弃了心中的疑惑，这将是一起可怕的冤假错案。

孟庆贺真的很狡猾，他一直承认自己是凶手，通过智慧和方正的调查，又让他脱离嫌疑，真是好手段。

同时，他又装出一副好父亲的模样，一边教孟达做伪证，一边干扰警方的侦破方向，现在铁证如山，他不想认罪都不成了。

方正的表情十分严肃地看着智慧：“我要参与审讯。”

“可以呀，反正有了完整的证据，他不认罪检察院都能直接判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孟庆贺了？”

“说实话，我怀疑过，但又排除了，上午你说的淫妻癖，彻底点醒了我。”

方针深吸了一口气：“那时候你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把你挂在上吊的铁圈里。”

智慧对着方正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方正的问题，以方正的经验，他不可能想不到，挂尸体是一个人无法完成的，而她也不能明说这个事，一切还要看孟庆贺的审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