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学徒（二）

罗命换止步回头，望着殷娇娘，问道：“娘叫我回来，有什么事要交待吗？”

殷娇娘郑重其事的道：“命换你二十岁了，已经不小了。村中与你同龄人早几年前已结婚生子了。因你爹死的早，娘又是没本事的，家里穷。所以，姑娘们都不愿嫁咱家来。但你迟早要结婚生子。一则为罗家传宗接代。二则你老了也有个指望盼头。”接着道：“你想结婚，指望娘看来是不行了，还要靠你自己去争取。今天，你就不要进山打猎了。一则没前程。二则进山打猎危险！”

“不打猎我们吃啥？”罗命换有点急。

殷娇娘笑道：“娘经常拿自家养鸡下的蛋去集市卖，有家大官人姓吴，很喜欢吃咱家鸡下的蛋。每逢初一十五便让娘用竹篮装一百个鸡蛋送到吴府，一来二去娘与吴官人熟了。那天娘趁吴官人高兴时，便请吴官人为你了谋份差事。吴官人先问了咱家情况，又了解了你的情况，出于同情，答应娘为你谋份差事。几天后娘又去吴府送鸡蛋，吴官人趁机告诉娘，他已给集市上百姓草药堂刘掌柜打好招呼让你今天去百姓草药堂向刘掌柜报道当学徒，头一年管吃管住没月例。第二年管吃管住月例七钱银子。第三年学满出师，可选择出师单干。若还想继续留百姓草药堂干，管吃管住月例一两银子。”接着笑道：“你苦熬三年，最差留百姓草药堂继续干，管吃管住月例一两银子已经不少了。一年下来十二两银子，比你上山打五年猎赚的还多，而且轻松不说，又有面子。到时，娘再托媒婆花几个钱找位诚实的姑娘娶进门，不比你天天上山打猎强的多！”

罗命换细细一想，感觉娘说的对，心中高兴。瞬间又想到自己小时候勉强才进过两年私塾，只认识几个字，为难道：“娘，这恐怕不妥吧？”

“有怎么不妥的？”殷娇娘道。

罗命换道：“娘，您想呀！我自小才念过两年书，共识几个字，去百姓草药堂当学徒需要文化，我怕干不来这差事！”

殷娇娘道：“要不是你爹死的早，家里没钱，娘也不会让你只上两年学堂，苦了你，这是娘对不起你！”接着道：“凡事都有例外。你书虽念的少，只要肯用功，虚心学，平时多多向先生和掌柜请教，耳濡目染，慢慢也就学会了！关键看你肯不肯学？用不用功？”

罗命换豁然开朗，道：“娘说的对。”接着道：“那我愿去百姓草药堂当学徒了！”

殷娇娘满心欢喜，交待道：“这份差事是娘托吴官人才得来的，你去后一定要珍惜。一则不能给掌柜顶嘴。二则不能与别的学徒闹矛盾。三则勤快肯吃苦。若不用心学，刘掌柜辞退你，辜负娘的一片苦心不说，也让荐人吴官人面上难看！”

“是！”罗命换连连点头。

“那你今天先去百姓草药堂找刘掌柜报道。若刘掌柜看后满意，你返回家。明天娘把几天前准备好的铺盖收拾好，你带去百姓草药堂用，免得来回跑浪费时间又辛苦也不安全。”殷娇娘道。

“好的！”罗命换取下肩上的弯弓挂墙壁上，拔出腰间的利箭放箭筒内，拜辞娘，迈步向集市走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

旺盛部落离集市共五里地。

罗命换不知不觉间已到集市，顾不得看市井繁华，车水马龙。一心只想到百姓草药堂找刘掌柜报道当学徒。因自小在集市长大，熟悉百姓草药堂的位置。所以，不用向人打听，左拐右进，来百姓草药堂前，见门右边竖一块黑色长匾上写五个苍松劲字“百姓草药堂”，迈步进百姓草药堂，见一位比自己小四五岁的药童正在柜台内低头用手拿药杵杵药罐内的中药，笑道：“请问这里是百姓草药堂吗？”

药童拿眼望了眼罗命换，没好气的道：“自己不会看药堂外挂的长匾吗？”说罢，依然低头用手拿药杵杵药罐内的中药。

罗命换见此，心中有气，欲发火，瞬间想起早上出门时娘交待的话，只好忍气吞声，又笑道：“小兄弟，我是吴官人推荐来百姓草药堂找刘掌柜报道当学徒的罗命换！还请小兄弟帮我引荐引荐吧！”

药童似乎没听见罗命换的话，依然低头用手拿药杵杵药罐内的中药。

罗命换见药童如此，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心中失望，回身迈步欲出百姓草药堂时。

“罗命换进里屋来！”里屋传来苍老的叫声。

罗命换转失望为高兴，向里屋应道：“哎！”迈步顺柜台左边来到门前，揭开门帘，进入里屋，见一位快七十岁的老人，背对自己正在仔细查看药柜上摆放的百十种中草药。因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这么尊贵的认，不知该如何打交道，愣原地，双眼静静望着老人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