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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莲惜

作者:萧逸莲 | 分类: | 字数:266.3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夜探申门遇美慈

书名:缘来莲惜 作者:萧逸莲 字数:2856 更新时间:2024-11-09 01:33:24

第123章 夜探申门遇美慈

妇人紧紧抓住他,泪眼婆娑,双眼却是无神,叫道:“俊儿,是不是你,你回来看娘了?”

方忆恒被抓得生疼,想挣脱却不行,又不时朝门外望去,妇人沉浸在悲痛与喜悦中无法自拔,一下站起身:“俊儿,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丢下娘一个人,你瘦了。”用干枯的手沿方忆恒上身往脸上摸,“来,让娘摸摸你,娘……娘好久都没见过你了。”

方忆恒来不及阻止,脸上黑布还未扯,被妇人摸到,妇人仍是呜咽:“你来见娘一面却为何还要穿夜行衣,难道这个家你一点都不留恋吗。”要揭下方忆恒的面巾,方忆恒见妇人眼神不对,没有聚焦,用手在妇人眼前晃了几下,毫无反应,不禁呆住,眼前这妇人竟是双目失明,便没有阻止,任由她扯下自己的黑巾。

妇人抚摸他的脸颊,泪落连珠:“孩子,你瘦了,娘好想你,想的你好苦啊,你都不肯叫娘一声吗,你叫一声娘好吗……”

方忆恒泪眼模糊,唇瓣颤动,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娘。”

妇人一震,浑身颤抖,泪水喷泄而出,肆无忌惮的哭着:“十年了,娘等了你十年,你总算肯现身与我相见,听见你叫我娘……”肝肠寸断,撕心裂肺,方忆恒觉得莫名心酸。

突听门外叫道:“夫人,您在和谁说话。”一句话将二人惊醒,方忆恒忙推开妇人,又跃上房梁,消失不见。

“俊儿,俊儿……”妇人摸着木桌,不住叫道。

门被推开,青衣小婢见状忙上前扶住妇人:“夫人,您怎么啦?”

妇人无力地坐下,喃喃道:“刚才俊儿回来过了,还叫了我娘。”

小婢四下张望,并无半点人影,安慰道:“夫人,您这几天精神恍惚,现在又睹物思人。”妇人每次捡到包裹都会这样,会叫着大公子的名字,大公子走了十年,每年会在这个时候给妇人送东西,只是从不肯露面。

妇人不理她,仍哭道:“俊儿,俊儿……”只有自己知道,刚才不是幻觉,是真实的有个人在身旁,还叫了她娘,虽然那个声音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

小婢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夫人,天不早了,您先休息吧。”扶着妇人进入里屋。

方忆恒趴在房顶,长长舒了口气,百感交集,又飞身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在夜色中穿梭,有说不出的悲戚和伤感,暗道:“这大娘是谁,为何她儿子那么狠心不来见她呢。唉,要是我知道我娘在哪儿,一定飞也似地去看她,哪还躲啊。”正惆怅之时,又闻一阵琴声,极轻柔,婉转流风,似流水,淙淙作响,怡人心田。

方忆恒不禁循声而去,他不懂音律,只觉悦耳动听,想着在申庆门内也找不到要找的东西,也便做瞎猫,看能否撞上死耗子。

琴声越来越近,拨人心弦,方忆恒窜到门口,只见一精致小楼,雕刻满饰花纹,只是夜色中不辨形状,楼阁下方有几个镂金大字“水莲洞天”,在灯光下熠熠发光。

楼外有众多人人把守,方忆恒不敢轻举妄动,忽一抬头,见二楼楼阁上灯火通明,一白衣女子正专注抚琴,身后站一青袍人。由于离得太远,方忆恒只能见其轮廓。

琴声似又从平静流水转为阵阵波涛,起伏急旋,方忆恒虽不懂,却也能听出其紧张气息,只见青袍人逐渐向白衣女靠近,左手抚摸白衣女香肩,白衣女左手一挥,琴弦“砰——”地一声折断,琴声戛然而止,白衣女忙站起身躲开青袍人,二人似在说话。

方忆恒听不见他们说话,只见青袍人几次想靠近白衣女,都被白衣女拒绝躲开,最后青袍人只得放弃,转身恋恋不舍地离去,下楼出了门朝方忆恒这边走来,借着不远处灯光,方忆恒已看得分明,不由一惊,原来是皇甫搏泰。

皇甫搏泰怒气冲腾,从方忆恒藏身之处呼啸而过,所以并未有何察觉旁边藏了人。

见他已走远,方忆恒探出脑袋,暗道:“既然他是皇甫搏泰,那白衣女便是皇甫夫人了。”忆起白日见到皇甫夫人那柔弱身影,温和平静又幽怨的眼神,不由心中一酸,往楼上一瞧,但白衣女已不见。

方忆恒绕到墙后,借着夜色掩护,避开侍卫,翩然跃上屋顶,小心入了楼阁,然楼中丫头众多,还得躲躲闪闪,只听一女声道:“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到佛堂坐会儿便去睡了。”娇软如黄莺初啼。

一丫头道:“夫人,门主吩咐过……”

“他已经离开了,在我坐禅时不想任何人打扰。”打断丫头的话,虽有些怒意,然声音仍温柔,丫头不敢吱声,后又听一关门之声。

方忆恒探头一看,只见前方房间紧闭,众丫头守在门口,虽有困意但不敢懈怠,从房中飘出阵阵檀香,方忆恒心下一想,还是从房顶进去,跃身上房顶,拨开瓦片,见白衣女手持佛珠,虔诚地跪在佛像前,还是蒙着面纱。

方忆恒闪身下去,飘落无声,白衣女已入忘我境地毫无察觉。方忆恒至她身后拍一下其香肩,白衣女回头,眼神平淡。方忆恒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随即一手扯下自己的面巾。

白衣女一见是方忆恒,淡定眼神中竟有几分欣喜,方忆恒放下手,却不小心将白衣女的面纱摘下,“啊——”方忆恒张大嘴一声轻呼。

眼前是一张美憾凡尘的脸,峨眉飞扬,双目凝碧,秀而不媚,瑶鼻朱唇,肌肤吹弹可破,不施任何脂粉,完全是天生丽质,如芙蓉般脱俗,特别是眼含幽怨,柔肤弱骨,更添几分动人,岂不让人怜惜,难怪皇甫搏泰会如此沉迷,还不容他人有一点念想。而且怎么看白衣女都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没有谁会相信她已经是一个快四十的中年妇人。

方忆恒欲开口说话,白衣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看看门朝他使个眼色,方忆恒心神领会。白衣女拿起了木鱼槌敲起了木鱼,方忆恒双眉微颦,心中犯疑,不知她是何意。

白衣女边敲边道:“我知道外面有人把守,现是以木鱼之声盖过说话之声。”

方忆恒恍然大悟,却又觉白衣女可怜:“皇甫夫人,难道您天天就被她们……看着吗?”每天被一大堆人看守着,没有自由可言,想想就难受。

白衣女无奈地点点头:“都十七年了,也不必计较什么。”又仔细打量方忆恒,仍是疑惑他的容貌,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这么晚来申庆门做什么。”

方忆恒道:“我叫方忆恒,这次并非有意打扰夫人,只是想寻找草药。”

“草药?什么草药?怎会来申庆门寻?”白衣女不由奇怪。

“夫人有所不知,现在城里大多人都中了毒,上吐下泻,浑身长满脓疮,急需药物救治。若无,则昏迷七日后必亡,可各大药铺的药几乎被抢购一空。听闻申庆门有大量草药,却囤积居奇,要五两银子一副,但是得病的大多是穷苦百姓,他们哪有那么多钱买啊。这不是害人吗,所以……”方忆恒开始时义愤激昂,后来就不好启齿。

“所以你想来找药。”白衣女见他不好往下说,给补上下句,是用“找”不是用“偷”,又道,“可药都存放在药铺里,你到申庆门能找什么”。

“皇甫门主也知道城内有很多人中毒感染,急用药物,病患们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怕他们起哄闹事抢劫药铺,而申庆门的侍卫分散到各药铺就无法抵挡那么多人的进攻,便将药大部分转移。”方忆恒几人曾去申庆门的药铺看过,那几味药根本就没有多少,肯定是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因此才有夜探申庆门,“我想着申庆门的大部分武力都在府内,药材应该就存放在府里,所以才深夜造访。”

白衣女闻言秀眉微颦,语气幽怨:“想不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为敛钱财,弃别人性命于不顾,居一门主之位,怎么可以……”她知道皇甫搏泰一贯骄横,却未想到他竟然泯灭人性,丧尽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