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艾无间询问过往

艾无间又见文成杰哭得红肿的双眼，惊问道：“你怎么回事，哭了。”上官世杰如此宠爱她，她怎么哭了，这丫头太不知好歹了。

在他眼中，上官世杰是完美无缺、没有过错的，一定都是文成杰的问题，能摊到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夫君，是多大福分啊。

文成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奔主题：“忆恒已经脱离险境，随仪哥哥和方老前辈回湖州了，你知道吗。”

艾无间点头道：“两天前就传来消息，只是……岳承天那丫头至今没有音讯。”不由叹口气，莫非真的死了，连尸骨也无存。

方忆恒平安了，他的心也落地，相比于岳承天，他当然更关心方忆恒，不过若岳承天真的死于非命，他还是很伤心的，可叹天妒英才。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告诉我。”文成杰抱怨道，“这六天我一直提心吊胆。”更怨上官世杰，他就是故意瞒着的。

“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老夫也要有机会接触到你才行啊。”艾无间一脸苦相，全程这夫妻二人都形影不离，他连接近都不能，怎么跟她说话，这也怪这丫头，没有把人讨好，人家就不愿说，她能奈何。

文成杰也知是上官世杰故意使坏，不能怪艾无间，又道：“那若有承天的消息你一定要告诉我，她的时间不多了；今天是二月初八，承天中毒是五月二十六，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真的害怕来不及啊。”

艾无间闻言也皱起眉头，时间太紧急了，那丫头怎么就命途多舛呢，但现在唯一能求助的只有上官世杰，而问题的症结又在文成杰身上。

艾无间看了文成杰一眼：“既然知道要找她，那就要使劲讨好你那夫君，他才是关键，不管是找人还是解毒，你得罪了他，岳承天可还有活路。”

“我……”文成杰语塞了，该怎么讨好，她已经够委曲求全了，一路憋闷都快让她发狂了，难道真要答应他新婚之夜就做夫妻之事吗。

“我什么我，难道讨好他很困难吗。”艾无间恨其不成才，若别人讨好肯定比登天还难，但文成杰就是易如反掌了，但想到这丫头一向笨拙、当局者迷，便出招，“你不是能做得一手好菜吗，拿出你的看家本领，也正好调节夫妻情趣。”

艾无间对待文成杰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他实在没办法把文成杰当成他那天仙主人的夫人，两人着实太不相配了，就如一朵山野无名的小花被种在仙池里，浪费仙池的营养，且这小花还各种嫌弃使小性，不懂珍惜感恩。

提到做饭，文成杰心里似乎有些活络，做饭给上官世杰吃，他会不会就能痛痛快快找人了，且找到人也第一时间告诉她。

艾无间左右观望了一番，又小心凑近文成杰，眼里射出好奇的光芒：“我说丫头，你快告诉老夫，你与我家公子到底是怎么相识的，你是怎么把他勾引到手的；我告诉你，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也没有任何女人能进他的心。”这个疑问存在心里太久了，却又没人能解答，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赶紧问出。

文成杰闻言皱眉，这艾无间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喜欢探听这种事，且他问得这般直白，难道他不知道上官世杰已经达到耳目通灵的地步，他们这里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吗，那该不该告诉他。

文成杰也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听说“勾引”二字心里就不舒服，没好气道：“艾老前辈，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我怎么勾引了；你以前不是说我的夫君肯定是和我一样丑吗，物以类聚，上官世杰以前就是比我还丑的。”

艾无间真是懊悔死了，以前嘴贱，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谁知道这丑丫头的夫君是自己那貌若神仙的主人啊，真是个天大的玩笑。

但好奇心还是没有满足，艾无间又问道：“能不能说的具体点，是因为他当时丑你才看上他的；他因何变丑的，又因何恢复容貌的。”

文成杰更是无语，看了看门的方向，道：“既然艾老前辈这么好奇，何不自己亲自去问他。”自己拿艾无间没法，总有治他的人。

这句话成功把艾无间给噎住，这丫头怎么变得牙尖嘴利了，大概是知道有人给她撑腰，所以说话就有底气了吧。

借艾无间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直接去问主人啊，现在问文成杰也只有趁着主人不在时才敢耍耍老人家的威风。

急的艾无间抓耳挠腮一阵，不得不服软，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哄道：“我说丫头，我老头子一辈子就这么个在乎的人，想他成亲都想了好多年，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个媳妇，我肯定想知道过程嘛，你就当体谅我这老人家。”

摆出一副可怜相，可加上那玩世不恭一脸坏笑，却看不出一点可怜的样子，反倒是觉得这是个老顽童，专骗糖吃。

文成杰对他的扮相已经见怪不怪了，以前他想讨吃的也没少装可怜，但自己都没计较，仍然好吃好喝供着。

文成杰无奈，她知道若不说，艾无间定然会软磨硬泡，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能单独说话，定然会刨根问底。

文成杰也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她和甘霖的经历他们也迟早会知道，若不是甘霖成了上官世杰，大概也没人会关注他们的过往。

想着这一路上就只有艾无间一个熟人了，是唯一可以倾吐心事的人，便也就把经过一一告知，再回想从前，已恍如隔世……

艾无间听着，全程都是出于震惊的状态，半晌合不拢嘴，原来过程竟然这般曲折，难怪主人会对这个丑丫头死心塌地，还害怕被嫌弃。

艾无间看着眼前这丑丫头，心里甚是感激，若不是他，自己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主人了，恐怕到死都会留下遗憾。

他们的言语上官世杰都听得一清二楚，但一直静静听着，没有来打扰，一来怕文成杰会反感又放声大哭，二来也给艾无间留点面子，毕竟是跟着自己的老人了，难得他出了名还这般记挂着自己，也是他心里难得的一抹温暖。

良久，艾无间才找回自己的思绪，难得的面色凝重，双手都有些颤抖，朝文成杰道：“丫头，你当初为何想着要照顾……照顾那样一个……”都说不出口，骨骼筋脉尽断、扒皮毁容中毒，全身瘫痪、口不能言，甚至连吞咽都不能，周身能动的只有眼睛，这已经不能称为人了，只是还存有生命体征的人形物体而已。

艾无间都无法想象主人到底承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心痛不已，眼角也濡湿，他已经许久没有哭过了。

大概除了主人，这世间都没有什么能让他伤心垂泪吧，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罪魁祸首，把主人受的罪千百倍还给他。

当时那种情况，不管是谁遇到上官世杰都会认为是一具腐尸，即使看他还活着，恐怕也会想给他一个了结，结束他的痛苦吧。

而文成杰竟然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带在身边，流浪奔波，乞讨度日，饱受饥寒，难以想象他们当时过的是什么苦日子。